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呢?
抱着胳膊摸着纱布小鼻子小脸地在心里唾弃了番狠心的李大人还有吃我不嘴软的小杨同志,我很快地打起精神,揪着同情心缺失把各种残酷事实砸得我头昏眼花还打算从我跟前悄悄溜走的李一凡的衣角,用十分坚定不可抗拒的眼神胁迫他说,“我也要回去!”
“那就回去啊!”
好吧,看在你这么爽快答应的份上,我就彻底忘记前一刻还觉得你也不是个好人的错误想法。
“那我们现在就回。”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我半天都直不起腰来,那混蛋的锄头棒子是砸到我哪了,怎么可以这么疼!
“是你回,我可不回,大半夜的山里狼有猪多的,我胆子小得很!”
和谐社会,朗朗乾坤,狼和猪都要荣升为国家保护动物了,能出来夜游才怪!
不过,李一凡的话让我意识到一个事实,折腾这么久,天早黑了。
这一趟出来,我吃没吃到,玩没玩到,还落得个非“光荣”负伤,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真是后悔死了,没事儿死活跟出来做什么呢?
“我是真的想回去了。”
我也不指望李一凡能大发慈悲带我回去了,他说的虽然夸张也有道理,山里路况差,开夜车路不熟的话是很容易出事故,我的小命珍贵得很,才不要报销在这山野里。
可是,疼,伤口疼,心里也疼。又冷,离了被窝才知道山里的气温低得不像人过的。还饿着,这里的人怎么都这么没人情味,难道不知道流了血的人得靠食物补回去吗?
“我饿了……”
肚子咕咕叫,我彻底地投降了。
“对了,来来来,差点忘记了,老村长给你们都炖了鸡汤,新鲜的野山鸡汤,好着呦!”
李一凡,你一定是故意的!
恼恨地瞪着李一凡,我手指着他抖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哎,算了,虎落平阳被犬欺,就我这半残的身体,要真惹怒他了,他长腿丫子一蹬,我到哪里找我的鸡汤。
呜呜,民以食为天,留得鸡汤在,不怕没以后,等我吃饱喝足活蹦乱跳了我们再来过几招。
“好了好了,别指了,逗你的。还真像琳说的像个小孩子,有趣得很。”
李一凡,你过分,逗我很好玩吗?什么变态恶趣味!还有,笑什么笑,皮笑肉不笑的我就知道你是只披着羊皮的狼,可恨我还差点给蛊惑了,恨!
“趁热喝了,还有碗粥,吃了喝完好好睡一觉,明早我送你回去。”
瞅着李一凡打开食盒,食物的香味弥散在鼻端钻进空荡荡的胃里的时候,我再也记不起李一凡到底是狼还是羊的纠结万般的真相了。
“香,真香!”
“饱,真饱!”
心满意足地把连席卷一空的食盒字塞回李一凡的手里,我拍拍圆鼓鼓的肚子得意滴和李一凡大眼瞪小眼。
当然,我的眼睛是大的,李一凡是小的。
“真好吃!”肚子饱饱心情好,眉毛弯弯,我愉快地表达了我的好心情。
“不疼了吧?”
李一凡,你绝对绝对是故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说不疼,一说就把我浑身的疼痛因子都唤醒了。
苦着脸,我龇着牙凶神恶煞,“不疼才怪!”
“那睡会儿吧,睡着了能缓解点疼。我去看看智博。”
“他没事吧?”想起当时的场面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都是皮外伤,不过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估计也下不了床,明天带你们一起回,这里医疗条件差。”
“哦,那就好。”庆幸没有出大事,只是皮外伤就都还好。
迈开步伐李一凡摸了摸我的头表示友好,鸣金收兵顺毛安抚的味道极浓,我偏了偏头白了他一眼,真不愧和李大人是青梅竹马,连坏习惯都一模一样。
“去吧去吧。”我摆摆手让他赶紧的,想去哪就去哪,别扰人清静。
眼看着李一凡要走出我的视线,他又猛地一回身,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小南南,你不问问琳为什么不带着你一起走吗?”
我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意问,“为什么?”
瞅了我一眼,李一凡说,“你没想想吗?”
垂下眼睑,耷拉着脑袋,我没有告诉李一凡其实我想过的,从醒来到他的出现之前一直都在想,我想也许是李大人临时又有了比考察这里更重要的公务要忙,也想过也许是这里混乱的场面让她一刻都待不下去,想得更多却是,我一定是又做错了什么,相处这么久,我多少了解了李大人的脾性,对于我犯下的错,她总是要冷上那么会儿直到我防御阵线全线崩溃的时候才让我知错要改的。
可是我想破了脑袋,我也想不出这一回我错在了哪里?
就算评不上见义勇为好歹也护主有功吧?
“我不知道。有急事先走了吧?”
猜测了个我最希望得到的答案,我依旧很失落。
明明知道自己在李大人的心里不重要,可我还是被这样的不重要伤到心里。
李一凡没有告诉我我说的对还是不对,欲言又止婆婆妈妈得让人抓狂。
我终还是没有要到想要的答案,李一凡说,“算了,她会自己和你说的。”
心重重地落回了原处,我点头,没有了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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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亮,我一睁眼就见到了低头绞手呈认罪状的萌妹子。
见我睁眼,她迫不及待地表达了她的愧疚,一句又一句的“对不起”和“请原谅”让我没了脾气。
她反复地说,“我是太喜欢智博哥了才会一时犯了糊涂。”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说不出任何指责的话来。
我甚至略带好奇地问她,“怎么就有那么喜欢呢?”
她愣住了,低头细想了许久,很认真地告诉我说,“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可就是那么喜欢!”
我搭了下她急切中抓着我手臂的手,表示了对她的谅解。
她蹦跳着离开了其实属于她而不属于我的房间。
很久很久的,我总是在想她说的话,“可就是那么喜欢!”
反反复复,低低回回,总也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