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酒吧的人数最后决定在:司徒, 殷晟和乐章上。
司徒本来不想乐章去,这样他就有机会和殷晟独处了, 只是乐章死活要凑这个热闹,并且坚定的认为自己既然已经参与进来, 也算临时的协助人员了,所以有必要参与整个案情进展的过程。
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他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还在大年十五里的日子,街头四处还彰显着一派和和睦睦的温馨气氛。
有些商场已经开始了新一年的营生了,而一些私人企业还在悠哉悠哉的放假中。
马路上车也很少, 比起平日的车水马龙, 大年里车辆的出行率居然十分的低。
司徒开了自己很少开的私车——一辆黑色改装过科鲁兹,当年买的时候他倒是兴致勃勃,结果买了没多久警局就给刑侦队配备专用车辆了。
司徒的私车就放在停车库里,一年到头攒灰尘。
“新车连磨合的机会都没给……”司徒挂档倒车, 一边调整后视镜, 乐章有些不放心:“不会开到半路出什么问题吧?”
司徒从后视镜里给了他个白眼,像是说他乌鸦嘴。
三人一路慢行到红灯区街口,找了个地方先将车放了,随后走路过来,白天看到警察就关了的发廊店,此时也都开门了,几个穿着入时的女人坐在店门口烤着小太阳低声聊着天。
因为白天几人见过, 所以乐章走在前头当掩护,后面殷晟压低了帽檐,司徒则是竖起风衣领子完全遮挡住了大半张脸。
门口的几个女人第一眼看见乐章,先是愣了愣,随后都暧昧的笑着频频给乐章放电波。
乐章视若无睹,努力板着一张脸绕过了几人,朝后面的酒吧而去。
几个女人无趣的撇嘴,见乐章后面还跟着两个大男人,便知道这群不是赌徒就是酒友了……不过长得这么好看的赌徒,倒是第一次见着。
走到第一家酒馆门口,乐章一边推开门一边道:“咱们喝酒么?在酒馆不喝酒是不是有些奇怪?”
司徒本来觉得喝酒会影响办案,但想到在这里来不喝酒确实更容易让人怀疑,只好点头答应了。
“少喝点。”
“你请。”乐章脱口而出,在司徒还没来得及拒绝的时候就一溜烟奔了进去。
殷晟紧跟着踏进门中,呛人的气味让他猛的一皱眉。
酒精、烟草甚至是男人的汗臭味。
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而又压抑的氛围,里面的灯开了和没开没什么区别,暗到几乎无法仔细看清对方脸的灯光下,只有在吧台附近的一圈紫色灯光要醒目许多,但映照在酒保脸上显得诡秘难测。
乐章已经先找了个吧台的位置坐了,一边抽出根烟来叼着并不点燃:“来杯不醉人的!”
穿着v领毛衣的酒保看了他一眼,伸手从吧台下拿出一只杯子,选了一种白葡萄酒倒了小半杯递过去。
“第一次来?这杯我请。”男人声音带着笑意,乐章接过酒杯的时候,男人的食指还在乐章手背上轻轻搔了搔。
乐章就觉得身上起了鸡皮疙瘩,茫然地瞅他一眼:“谢了。”
说着端起来要喝,一只手却先一步挡在了他嘴前。
“说好了我请,怎么好让别人请的?”司徒和殷晟站在乐章身后,司徒收回手,看了那酒保一眼,将乐章手里的杯子拿下来放到一旁。
“三杯宾治,有热的最好。”司徒抽了根吧台椅坐上去,殷晟坐他旁边并不吭声,只是转头打量酒吧里的环境。
昏暗的灯光让视线有些费力,殷晟觉得这里的气氛让他浑身不舒服,几乎想留司徒和乐章在这里,自己先走了。
司徒像是看出来了,等酒保端了鸡尾酒来,拿了一杯递给殷晟。
“喝这个要舒服点,里面有柠檬。”
殷晟看了他一眼,接过来抿了一小口,微热带着水果的浓香和一点柠檬的酸味。
爽口不腻,心里那种油腻的闷感顿时消散许多。
乐章拿起另一杯,一边喝一边用杯沿挡住口型问司徒。
“为什么不让他请我喝?”
“如果你想明早起来发现自己失身了的话……我不拦你。”司徒挑挑眉头,端起自己那一杯喝了一口。
乐章愣了愣,随即脸一黑:“他下药了?!”
“人家对你有意思,那么明显……没看出来?”司徒好笑,一边用余光看了一眼一直往这边瞄的酒保。
“我说那么热情呢!”乐章回想起刚才男人的表情,手背上似乎瘙痒起来,鸡皮疙瘩又冒了一层,猛摇头:“我又不喜欢男人!”
“你如果刚才喝了,就说明你喜欢了。”司徒砸吧砸吧嘴,突然想到什么,拿手肘撞了撞乐章:“你去套那酒保的话。”
乐章头上冒冷汗:“你这是送羊入虎口呢?”
“就你还羊?”司徒嘲道:“丢狼群里你也能安然无恙的回来,这一点我看好你。”
说着拍了拍乐章的肩,将他推了出去。
乐章此时后悔死了自己要来瞎搅合,但骑虎难下,只好勉强扯起笑容去跟那酒保搭讪。
司徒差点乐死,转头攀住殷晟肩膀。就见殷晟杯子里的酒已经喝完了,正抬头冲自己眨巴眨巴眼睛,顿时心里猫抓似的痒。
“好喝?”司徒挑眉:“还要么?”
“算了。”殷晟想了想:“不能喝醉。”
“这酒不醉人。”司徒笑了笑,随即说起正事来,“这边的环境有些糟糕啊,要找人可能不太简单。”
“何况数量还大,不名嫌犯的特征也不清楚。”
殷晟也点头:“不知道今晚能不能有收获。”
说着想了想又问道:“如果陆凤的尸体被藏在城北,那边是待开发区,你觉得会和这里有什么联系?”
“从城北到这边的距离不算远,但也说不上近。”司徒琢磨,“如果长期在这里犯案、喝酒……应该是在这边工作,或者住在附近的人。”
“照周围那些女人的反应……我估计失踪的不止陆凤一个,如果他杀了那么多人却没被谁发现,这个人一定很谨慎。”
“那就不会是住在附近的人。”殷晟道,“如果他的性格很谨慎,他一定会将尸体埋在自己住的地方。”
“安全感?”司徒挑眉,“有道理,那就是在附近工作的人。”
殷晟沉吟了一下,环顾四周:“如果经常在这里喝酒,那么他回家的时间一定很晚,但是谁会选一个距离家并不近,而且也不方便的地方工作娱乐呢?这样会影响第二天上班的吧?”
“或者没上班?”司徒觉得好像抓住了什么线索,“但如果没上班就说不通一定要来这里的理由。”
“这样的酒吧全市到处都有,为什么非这里不可?”
殷晟:“所以果然是在附近工作的。”
司徒:“那么他上班的时间一定不是白领,朝九晚五的工作很稳定,加上应酬……不会有到这里来的机会,他应该做的是夜班族……或者轮流倒班制的工作。”
“附近的夜班族就是酒吧了,另外一个街口有网吧,24小时便利店。”殷晟沉吟道,“你说……乐章所说的‘水’会不会是嫌犯的工作和水有关系?”
“有可能!”司徒突然警惕起来,“难道就是酒吧里的……”
“我回来了!”
乐章端着酒杯晃晃悠悠的过来,傻兮兮的笑着,“小爷的魅力还挺大,那男人连三围都告诉我了。”
“可惜……啧啧啧……”乐章摇着手指头,“小爷不好这口,嗝!”
殷晟无奈看他,“才去了不到二十分钟,怎么就喝醉了?”
“他喝太急了。”司徒忍笑,“大概是想急着问完话,对方又一直给他满上,所以就不停的喝。”
乐章捂着嘴又“嗝”了一声:“这里应该没有……嗝……你们要找的人。”
“怎么说?”司徒好奇,“问了些什么?”
“脾气不好的,力气大的,长得魁梧的……爱喝酒的,整夜会在附近徘徊的人。”乐章板着指头数数,随后一笑,“爱喝酒的有,脾气不好的有,但是力气大和魁梧的人没有。”
乐章指了指后头,“大多都是一脸惨白,早就把肾给毁了的……嗝……病人。”
司徒点头,将手里一直慢慢晕着的宾治一口干了,杯子一放,从钱包里掏出几张钱来拍到桌上——“结账!”
说完站起身,和殷晟架着乐章出门去了。
街头冷风一吹,乐章清醒不少,本来果酒酒精度就很低,他只是一时喝的猛了点。
“还好么?”
殷晟看了看他,侧身的时候,身后走上来一个大个子,司徒眼疾手快一把拉过殷晟的手臂,可即便这样,那大个子还是撞到了殷晟的肩头。
殷晟就觉得那人的力气十分大,整个身体都被带着往前倒了倒。
“抱歉。”
男人冷冰冰道,随后头也不回,插着衣兜朝街口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