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燃眯了下眼睛：“芳姐怎么进的局子？”

秦右道：“这打起来了，一来二去刚好有个客人是个二流子警察，就这么进去了。”

周燃冷笑：“这小姑娘还真挺会来事，先去警察局。”

如果不是有人引诱，警察什么时候会来这种地方，知法犯法进红店，这是不想穿那身皮了。

周燃走进警察局，一个老警察看见他，放下茶杯笑着走过来：“你这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这。”

周燃笑：“老哥，好久不见，芳姐昨天晚上进来了，人呢？”

老警察脸色一变：“我这刚来，还没看见人。”回身问同事：“昨晚来了个叫刘芳的女人？”

同事点头：“凌晨三||点，打架，给送来的，本来几个人都关着，比较年轻的姑娘没一会儿就被李哥领走了。”

老警察拿上钥匙，对周燃道：“走。”

周燃跟上，向前走。

刘芳双手交叉在胸前，抱着胸睡觉。

被周燃叫醒。

刘芳看见他，揉了下眼睛，站起身：“你怎么来了，谁让你回来的。”

“芳姐，以后出了事，你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周燃将她扶起来。

刘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多大点事啊，你姐我从16岁起，就开始拿警察局当家了。”

周燃道：“走，先出去。”

周燃给她做了担保，将人领出去。

刘芳笑着道：“中午在这吃饭，我订一桌去。”

周燃看着她几十年不变的厚眼线和红嘴唇：“行，我请你，咱好地方吃去。”

“哎哟哟，知道你现在是大老板了，但是你芳姐我请你吃顿饭还是吃得起的。”

周燃道：“桌子我都订了，退了浪费钱。”

刘芳一犹豫：“那行，我回去换件衣服。”

“走，我车就停在巷口。”

刘芳笑着向前走。

刘芳是周燃妈妈过身子时候的妈妈桑，这么多年了，还是十年来都破破烂烂的歌舞厅里，给这个世道没法活的女人一条出路。

周燃觉得她比他18岁看她的时候瘦了很多，这些年，每次看她，都觉得她又瘦了几斤，除了脸上浓黑的睫毛膏和大红的嘴唇挤出来的笑以外，这里的所有仿佛都在变小。

刘芳算是他的第一个贵人，他妈自杀以后，刘芳让他帮忙看歌舞厅，做些擦桌子，搬板凳的活，给他饭吃。

他妈在的时候，身子要过，但客人都算是歌舞厅里面好的客人。

周燃不能说多感谢她，但是个熟人，照顾过他。

而在这个地方，这个世界，照顾这个词，就已经不容易了，谁不是自己都活不好。

刘芳换了将大花的艳色裙子出来，头发盘了起来，重新涂了口红，拿着包上了周燃的车。

“周老板这车一看就贵。”

周燃没说多少钱，只道：“店里来人，你看着不对劲，就该立刻给我打电话，如今在C市，我保你这家店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刘芳一笑：“你现在和我们，能不扯上关系，你就别再往这里走。”

周燃沉默了一会儿，道：“芳姐，你出来，我给你找个活，或者养着你也行。”

刘芳没什么犹豫：“我这几十年都在这，走什么走，这底下还有姑娘吃饭呢。你要是真心疼你姐姐我，就给我转钱，昨晚上店都被砸得什么鬼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