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妈，不敢说她学识能和您相比，但外貌上，和您一样，很漂亮。我爸XD死的，在医院抢救无效，我们家也没有钱能救他的命，他欠的钱都要我和我妈来还，她被逼进了这栋楼，要想还滚得快的利息，她一个女人，只能挣快钱，她做生意的时候，我就坐在外面楼道上，完事了，男人出来，捏一下我的脸。等我进去的时候，她已经穿戴整齐在厨房给我做饭，我妈这个人爱笑，有天晚上，她脸上没再笑了，不止没让男人进屋，也把我关在门外，就这么走了。十二岁，我开始在芳姐的酒吧里干活，酒吧里的女人也多少都愿意养个孩子，我就是一个没爹没妈的混小子，为了还我爸欠的钱，我开始替那些追债的人干活，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得干。18岁，我开始有一个所谓的“师傅”，带着我去火车站学骗钱，我遇到了顾晚晚。“

苏静看着他。

周燃轻笑了一下：“说句有些变态的话，这么些年，我一直跟踪她。我看过你无数次将她的书包取下接她回家，看过你穿戴好看给她开家长会，看过你因为她好像退步了年纪20名骂得她哭，也看过你和顾老师深夜送她去医院。我不爱她，我只是这辈子都得跟着她。”

苏静眼里全是震惊，膝盖上的手竟然无意识地虚握成拳头，有些发抖：“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因为我从来不敢打扰你们，就像你说的，我周燃，不过是一个混混，配不上顾晚晚，所以这十年，我也不敢让你看见我，阿姨，我爸干什么事，你不能怪到当时只有八岁的我的头上，我妈不管干了什么事，她也都是为了我。我决定不了我在那个房檐下投胎，但是我能决定以后待在什么样的屋里。我这么多年，拿命换的钱，如果你允许，我全都能拿来换她一个人。”

苏静冷道：“我顾家，不差钱。”

周燃看着她，眼神平静，却暗涌层叠，他撑着腿站到一半，慢慢地跪在苏静前面，声音沉稳，缓慢：“初一的早晨我给顾老师鞠了一躬，他是我第三个弯腰鞠躬的人，你是我第一个下跪求的人，向晚晚求婚，我都是坐着求的。我周燃，也不差钱，不差房子，不差车，不差朋友，不差脾气。包括你在内，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爱顾晚晚的人。”

中午的阳光照进这个老旧的房间，框住周燃膝盖下的一块长方形的光影。

苏静沉着眼看着他，站起身来：“你起来，送我回去。”

周燃利索起身，苏静将手里的照片还给他：“她比我漂亮。”

周燃笑：“晚晚比她漂亮。”将照片塞进皮夹里，给苏静开门。

楼道里的女人已经吃完面正在洗碗，苏静没看她一眼，小心翼翼下了楼梯，和周燃走在小巷里，问他：“这里为什么一直都没拆？”

“我不瞒你，这里大部分房产都是我的，**那边托人来找过我几次，我都没卖。”

苏静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坐上车。

周燃做生意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如坐针毡的等待结果。

其实他只是这个时候还不知道，顾晚晚越震惊越镇定的习惯是从苏静那里继承下来的。

苏静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因为，她足够震惊，以至于，足够镇定，并且把这一招练得如火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