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和西弗勒斯跟着卢修斯和德拉科来到医疗翼。
庞弗雷夫人并没有去看魁地奇球赛, 但是她早就准备好了各种魔药, 按照她的话来说,就是每一次魁地奇球赛总会有学生或者队员出点意外,所以每次她都会早点备着魔药来应对临时的意外。
但是当她检查德拉科的伤势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愤怒了:“这个孩子的骨头都碎了, 你们究竟是怎么搞的,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游走球撞出来的伤能这么严重!”
她对着他们咆哮, 哈利缩缩头躲到西弗勒斯的后面,他除了赫敏之外, 最怕的就是这位夫人了。
庞弗雷夫人一边冲着他们咆哮, 一边对着德拉科施以各种各样的魔法。
“我必须把你的碎骨头抽出来,然后你需要重新长骨头,可怜的孩子, 你不得不在这里呆一晚了。”
哈利看着庞弗雷夫人利落的动作以及熟悉的说辞, 随着德拉科龇牙咧嘴地笑了。
哥们,好好体验一下这种痛苦吧!德拉科趁着庞弗雷夫人不注意是时候对着哈利瞪眼, 然后他顺从地接过庞弗雷夫人手中的魔药喝了下去。
他忍着恶心的感觉, 躺了下来,还好,这口味比以前他喝的要好多了。
“我以为你的大脑还能思考,应该在知道危险来临的时候,躲开才是正常的选择。”在庞弗雷夫人去为哈利做检查之后, 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卢修斯开口道。
德拉科抬眼看了一眼卢修斯,喝下魔药的他觉得昏昏欲睡,他不轻不重地回了句:“如果有下次的话我一定这么干。”
卢修斯看着渐渐入睡的德拉科, 皱了皱眉头,最终离开。
医疗翼的另一个空间里面,哈利看着怒火中烧的庞弗雷夫人,越来越想就这么离开。
身边,西弗勒斯的脸色也不见得有多好,虽然会的不多,但是好歹他也还是会看一些基础的检测身体的魔咒反射出来的颜色代表什么的。
“营养不良,发育迟缓,骨骼脆弱,”庞弗雷夫人一步一步紧逼紧哈利,哈利把头埋进西弗勒斯的后背,止不住因为庞弗雷夫人的怒火而不住颤抖的身子,梅林知道,他的这些状况是十五岁的时候的事情而不是二十岁的时候,他要怎么对庞弗雷夫人解释他真的很健康,只是偶尔的挑食而已?“是谁把你的身体弄成这样的,营养不良成这样,你能活到现在我真的很惊讶。”
十五岁的自己是很营养不良,但是还没到庞弗雷夫人所说的或者算是奇迹的情况吧?
哈利在心里面哀嚎着,这下子他不知道怎么和西弗勒斯解释了。
“你给我呆在这里,我去熬制你需要的营养魔药!”庞弗雷夫人留下这么一句话就风风火火地走人了,现在这个年代还没有斯内普教授帮忙她准备各种魔药,所以一些常用的魔药都是庞弗雷夫人自己做的,而一些特殊的魔药,不常用的魔药,都是魔药店那里买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因为喜欢在自己的空闲时间办聚会来邀请一些好的学生“交流”,所以他也只是偶尔的时候才会帮忙做魔药。
庞弗雷夫人走了之后,西弗勒斯把哈利拉到自己面前,挑着眉看着他,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哈利咽咽口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西弗勒斯叹了口气,把哈利抱到自己的怀中:“以后不许这样对待自己。”也许那是很难启齿的往事,所以哈利才会难以开口,算了,过去的事情又何必问,以后自己在他身边,总不会还让哈利的身体这么坏下去吧。
哈利松了一口气,回抱着西弗勒斯,他知道西弗勒斯是怕他说起过往会难过,所以才会什么也没问。
“西弗……”哈利在西弗勒斯耳边低喃,“我没事,真的,我十五岁的时候的身体有事而已,二十岁的时候真的没事。”
“希望如此。”西弗勒斯叹了口气。
“真的,德拉科可以作证。”他被赫敏逼着按照食谱上的安排进食以及服用魔药的事情,德拉科可是从头到尾都在看热闹呢。
“说道德拉科,他怎么会帮卢修斯挡着球?”对于德拉科的行为西弗勒斯十分不解,在他的印象里面,德拉科和卢修斯的关系一向不怎么好的才对。
“谁知道呢。”哈利皱眉,德拉科的行为连他自己也没想通。
这时候,医疗翼的大门再度被打开,哈利和西弗勒斯听到动静,都从隔间里面出来了。
邓布利多,伏地魔还有阿布拉克萨斯都来了,自从他们着手调查校长室石像被破坏的事情之后,他便经常出现在霍格沃茨里面了。
“德拉科没事吧?”邓布利多担心地问,卢修斯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他只看到从隔间里面出来的两人。
“没事,就是骨头需要重新长一遍罢了。”对于经常受伤的哈利来说,这确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他知道德拉科也受过钻心剜骨——这个哈利是听说的,在七年的时候,在一次食死徒会议上,已经被标记了的德拉科也受到了召唤,并且因为一些原因被伏地魔用了钻心咒,至于是什么原因,德拉科死都不肯告诉自己——所以知道这种痛对于德拉科来说,也真的不算什么。
阿布拉克萨斯皱起了眉头,哈利这话说得风轻云淡,他知道并不是因为哈利对德拉科的不够关心,而是因为这些伤对他们来说真的不算是什么所以才会说得那么轻松。
要受过多大的伤,才能把断骨之痛和生骨之痛忍下来?
“找到给球施黑魔法的人了吗?”哈利问道。
“没有,”伏地魔说道,“整个魁地奇球场稳定下来之后已经找不到可以可疑的人了。”
哈利想了想,拿出魔杖给周围下了各种咒语。
三个大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哈利熟练的手法,也不多言。
等哈利做完之后,他变出几张椅子,招呼他们坐了下来,而自己则和西弗勒斯挨着坐在一起。
“校长,我有件事想问问你。”哈利说道。
邓布利多微笑着鼓励着哈利继续下去。
哈利看着邓布利多,一字一句地问:“你联系过德国那边的那个人了吗。”
邓布利多的笑容僵住,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
他闭上了眼睛,这一刻,平日里那个慈爱的老人此刻看起来是那么地脆弱,他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哀伤。
良久,他睁开眼睛,轻轻地回答哈利:“没有联系。”
从阿莉安娜死后,他和他,再也不可能有联系了。
看着这个老人,哈利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么我去。”哈利说道。
在场的人都看着他。
“我真的很怀疑我在翻到巷里面遇到的巫师就是圣徒,”哈利对于他们惊讶的目光叹了口气,“我需要去问问格林沃德前辈,他知不知道这件事,而且……他能不能帮我查查。”他知道,即使格林沃德被关在纽蒙迦德里面,圣徒还是坚持跟随着他的,所以只要他愿意帮忙,那么哈利应该很快便能知道那几个巫师究竟是什么来头。
“你打算怎么去?”一旁的西弗勒斯看着他问道,他不知道哈利要去找谁,但是他知道德国离英国很远。
“我身体里的魔力足够我进行两次国际间的幻影移形了,”哈利安慰着西弗勒斯的焦躁,“我只需要一个晚上的时间。”或许他连一个晚上的时间也用不到。
“你去见的人危险吗?”西弗勒斯还是不放心。
“很安全。”
伏地魔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嗤笑。
德国巫师闻声丧胆的黑魔王很安全?真是开玩笑。
但是看在邓布利多的份上,对哈利,对方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情的吧?
不同于西弗勒斯,伏地魔可是知道邓布利多与格林沃德的关系的,他知道他们关系曾经很好,但是却因为不知名的关系而产生了决裂,而在他六年级的时候,邓布利多更是打败了他,把他关进了纽蒙迦德。
但是,说是邓布利多关的,其实伏地魔直到,是格林沃德自己进去的。
并且是心甘情愿地进去的。
不然,格林沃德怎么可能在没有人守备的纽蒙迦德里面,呆了半个世纪
他建立食死徒之后,得到了一些有关两人的情报,对于两人的关系,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
半个世纪啊……他看向一旁的阿布拉克萨斯,如果当初他没有在看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后把人拉到自己的怀里面,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要像这两个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而决裂一般,生生与对方错过半个世纪?
“我不想霍格沃茨再出什么事情,所以凡是有线索的我都会去试试。”
虽然西弗勒斯很想跟着哈利一起去,但是因为哈利的魔力不能支持两个人跨国幻影移形,所以最终,在哈利再三保证自己没事之下,他还是放行了,他也不想霍格沃茨再这么接二连三地出事下去。
临走前,哈利去了校长室。
“有什么话要我带的吗?”哈利问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老人。
邓布利多张了张嘴巴,似乎有很多言语要倾诉,但是到了最后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最终,他颓废地摇了摇头:“没有。”
“校长,”哈利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你躲在霍格沃茨这么多年,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在生对方的气?”
邓布利多苦笑着,没有说话。
“一个世纪前的事情,再怎么深刻,也该原谅了。”哈利叹了口气,“你总是教导我们要宽容,那么,你为什么不对自己宽容呢?为什么不对他也宽容呢?”
夜班的凉风从打开的窗口吹入,乱了被蝴蝶结扎好的胡须,也乱了一向平静的内心。
邓布利多打开最底下的抽屉,拿出一张即使用了很多魔咒保护边角却依然已经泛黄的照片,看着里面笑容灿烂的人,轻轻呢喃:“我们能相互宽容吗?盖勒特?”
半个世界,他在霍格沃茨不问政事,他在纽蒙迦德不闻风雨。
他们困守在自己的小天地里面。
以恨为锁,画地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