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是蝙蝠。”别西卜道, “蝙蝠不是这种味道。”
拉斐尔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现在你品尝味道都不需要把东西放进嘴巴里了吗?”
别西卜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是气味。”
“什么气味?”
“天使的气味。”别西卜睁开眼睛。
拉斐尔朝旁边挪开几步,“别和我站得那么近。”
答案很快揭晓。
那群黑压压的乌云慢慢到近前。
血红的双眼, 麻木的神情,如果不是他们的翅膀上长着浓密的黑色羽毛, 几乎就像是朱利安的兄弟。
“时间禁锢。”梅塔特隆眼神一凝。
所有黑化的天使们顿时定在原地。
玛门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摇头道:“都没有灵魂。”
阿巴顿咬牙道:“希普列变态得太过头了!”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波吉和阿斯蒙蒂斯会有一样的下场。如果希普列还留下他们一点灵魂的话, 那么玛门也许还能把他们复原, 但如果没有……那么他们除了躯壳还会呼吸外,与死亡没有任何分别。
“还没有。”希普列心情转佳,“这只是小小的开始。你很快会发现, 真正的惊喜在后面。”
“……”
原本定在原地的天使突然慢慢地动了。虽然不是立刻恢复自己, 但看得出来,他们正在挣脱时间的禁锢。
“怎么会?”拉斐尔和玛门等人都惊奇地看向梅塔特隆。
梅塔特隆默然。
“是不是觉得很失败, 很失落, 很失望?”希普列心情大好,“发现自己掌握的法则脱离自己掌控的时候,是不是开始感觉到了绝望的滋味?”
玛门道:“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当时和波吉在一起的你明明受到时间的禁锢,却还能反过来将他绑走。”
希普列道:“说起来,要感谢梅塔特隆才对。如果不是他使用时间逆流回到一万多年前, 也许伟大的混沌之神就不能这么快从中找出时间分叉点的奥秘,破解你的时间禁锢。”
“时间的分叉点是什么鬼东西?”阿巴顿望着梅塔特隆。
梅塔特隆与玛门对视一眼,都想起那段由于他们的介入而脱离了原先轨道, 被神硬生生截断的时间岔路。难道说眼前这些黑化天使正在使用相同的方法。
时间禁锢是将他们逗留在原先的时间点上,不能前进。就好像一条只能向前走不能后退的路前方被堵住了,那么行人就只能留在原地。现在希普列的意思就是从那条路的旁边又开了一条小路,所以他们转而从小路走,自然就躲过被封闭的路障。
只是神曾经说过,时间是不能出轨的,一旦出轨,后果难料。
现在的希普列……难道已经逃离了原本时间的轨道?那么这样的逃离会不会改变时间原定的进程,如果改变了……那会有什么后果?
拉斐尔他们并没有想得这么远,他们目前唯一想的就是怎么把眼前这些看上去正准备向他们发动攻击的黑化天使处理掉。
他看了看身后。
乌利尔、伊斯菲尔、阿巴顿……暴力组。
再看看另一边,梅塔特隆、玛门、别西卜……技术组。
“我觉得……”拉斐尔刚开口,就看到别西卜伸出双手,原本还在颤颤巍巍准备行动的黑化天使们猛然一僵,赤红的双目空洞地望着前方。
别西卜双手慢慢地打了个转。
黑化天使集体向后转。
“出发。”别西卜微笑道。
拉斐尔满意地点点头。作为神爱小组的召集人,他觉得自己找的队员相当不错,技术、智慧、战斗力都很齐全。
黑化天使在前面开路,拉斐尔开着花园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怎么听不到希普列的声音了?”一直守在远距离指挥仪前的石飞侠不安地问。
阿巴顿嗤笑道:“你以为听广播,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播?”
石飞侠道:“请给我一名稍微有点智商的人来回答行嘛?”
“……”
“好吧,有请最具有智商的人来回答。”石飞侠的话音刚落,就听别西卜、拉斐尔和玛门同时问:“什么?”
石飞侠干咳一声,道:“其实我只是想和我家那位对话的。”
“……”
伊斯菲尔缓缓道:“他去喝水了。”
石飞侠道:“原来是中场休息时间。告诉希普列,让他喝水喝慢点,我也去喝水!”
就在远距离指挥仪传来他一连串脚步声的同时,黑化天使已经冲进了宫殿。
门的大小显然不能容纳整个花园。
拉斐尔看着花园道:“你们谁学过建筑学?”
其他:“……”
“我想知道这座宫殿的承重墙是那几道,我这样撞进去会不会把这座楼撞塌。”拉斐尔很认真地考虑着这个问题。
伊斯菲尔率先从花园上跳下,走进宫殿。
随后阿巴顿、玛门、梅塔特隆、别西卜……
拉斐尔感慨地看着还牢牢站在自己这边的乌利尔,感动道:“这时候就看出谁是真正的自己人了。”
乌利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归说,不要把我的袖子拽得这么紧。”
宫殿大厅的横截面是椭圆形,四周墙上画着天使各种各样的姿态。
黑化天使挤在大厅里,一动不动。
为了不阻挡视线,别西卜让他们排排站地站在右边。
大厅四周都是壁画,画着天使各种各样的姿势,而天使的脸……
“加百列?”阿巴顿皱眉看着正跪在地上向某个方向祈祷的天使。
“米迦勒、路西法……”拉斐尔看着壁画慢慢走过去,嘴里不满地嘀咕道:“我在哪里?”
“这里。”玛门回答,笑容阴沉,“梅塔的旁边。”
“……”拉斐尔决定还是站在“路西法”和“米迦勒”的身边比较安全。
梅塔特隆道:“这些画记载着我们从未见过的事。”至少他从来没有带领双翼天使飞向天堂宫殿过。
玛门道:“只有天使。”
别西卜道:“没有堕天使。”
拉斐尔反驳,“有路西法。”
别西卜想了想道:“或许因为路西法大人的翅膀是白色的。”
“这说明什么?”阿巴顿暴躁地问道,“这到底说明该死的什么?为什么我们有时间浪费在这里看该死的画,却不去寻找波吉和阿斯蒙蒂斯?!”
“不是不去,而是不知道怎么去。”玛门道,“你没发现这里除了进来的门之外,没有任何通道吗?”
阿巴顿展开翅膀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宫殿四处飞了一圈,然后愤怒挥拳!
砰!
宫殿震动了下。
拉斐尔摊手道:“早知道最后还是用这种方式解决,我就应该把花园开进来的。”
砰!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又是一拳。
但这一拳不是阿巴顿挥出的,而是——
挥向阿巴顿的。
阿巴顿退了一步,抬手揉了揉胸口。
“怎么回事?”别西卜皱眉。
玛门看看阿巴顿,又看看他前面。根本没有任何人。
梅塔特隆开口道:“应该是阿巴顿刚刚挥出的那一拳。”
玛门恍然道:“你是说,宫殿吸收了他的拳,然后还给他?”
梅塔特隆点点头,“高度和位置都很符合。”
阿巴顿沉声道:“力度也吻合。”
乌利尔斜眼看拉斐尔道:“你不把花园开进来?”
拉斐尔叹气道:“关键时刻,才知道伙伴有多么的不可靠,都是用来拖后腿的。”
乌利尔冷冷道:“……说归说,不要踩着我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