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借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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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反应

富察皓祯脸上闪过一丝惊异, 白吟霜已经失声道:“你说什么?”

说着, 怀里富察皓祯给她买的月琴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一如她晶莹剔透的心。

虽然早已明白自己卑微的身份匹配不上出身高贵的富察皓祯, 但是他未来的公主妻子到自己跟前耀武扬威,还是叫自己心痛无比, 柔软如秋波的眼神,不由得十分哀怨地瞅着皓祯。

富察皓祯心疼地道:“吟霜, 哦, 我美好的吟霜,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

荣华富贵掩盖不了自己的爱情, 皇权势力阻止不了自己追求爱情的勇气。

他是人中之龙, 命中注定叱咤风云,他不能阻止公主爱他, 更阻止不了公主嫁给他, 但是他可以管住自己的爱情,管住自己蔑视世俗冲破枷锁的心,他只爱他善良美丽的吟霜。

白吟霜哽咽道:“可是你是要娶公主的人,我如何能和公主相提并论呢?”孱弱的身子仿佛风中的一朵柳絮,转瞬间就能消失无踪, 更添了一种柔弱可怜的气态,让富察皓祯急忙上前,怜爱地将她搂在怀里, 亲了亲她的额头,脸上一片浓浓的爱意。

在富察皓祯没有注意的时候,白吟霜对塞娅流露出一丝挑衅的神色。

原来,她也并不是表面那样单纯无辜。

塞娅邪邪一笑,眼睛更是光彩夺目,兰馨并四公主等人也都是看得错愕无比。一个在龙源楼吃饭的中年书生站起身指着富察皓祯骂道:“光天化日之下,堂堂硕王府的世子,竟与歌女行此龌龊之事,当真是斯文扫地!斯文扫地!”说罢,遂拂袖而去。

可巧,这人多隆认得,正是左都御史完颜氏明镜,同时也是李常保的外甥。

而皓祥,可是李常保的孙子啊。

欺负过皓祥的,不就是硕王府吗?作为长辈,完颜明镜也会为皓祥出气。

多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完颜明镜弹劾硕王岳礼和富察皓祯的折子,明天一定会出现在乾隆的跟前,当然,为了大清和西藏联姻,被压下去的可能性比较大,但也仍旧能作为硕王府的罪证之一,如果将来乾隆要收拾硕王府的话,直接信手拈来。

龙源楼里客人极多,更有那等轻浮子弟,全是因为卖唱的女子才过来的,为了就是听那些淫词艳曲,且家里都颇有些地位,又个个消息灵通,知道西藏土司极中意富察皓祯做公主的驸马,如今富察皓祯的外室出现在西藏公主跟前,不由得兴味盎然,瞧得津津有味。

但富察皓祯也并非一味愚蠢之人,脸色顿时微微一变,偷偷看向塞娅。

塞娅走到富察皓祯跟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白吟霜,也没觉得她有什么好看,便笑吟吟地对他道:“皓祯,原来你喜欢这种女子?在你眼里,难道我比不上一个卖唱的?皇帝陛下可是要你们来保护我们的,你把皇帝陛下的旨意置若罔闻,你该当何罪?”

胆敢轻视自己,富察皓祯最好做好接受报复的准备!

塞娅眼中登时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富察皓祯尝到过丢失世子爵位后遭人冷眼的滋味,饶是他蔑视富贵,也知道人分三六九等,他更不能辜负了父母的期待,急忙放开白吟霜,朝塞娅拱手道:“塞娅公主,你是那么的高贵善良,你一定能明白我的心意对不对?你不会向皇上告状的是不是?”

塞娅还未则声,裙摆上突然一紧,只听扑通一声,白吟霜已经跪倒在她的脚下,一个劲地磕头,凄凄楚楚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身份卑微,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得到皓祯的爱情。可是公主,你是那么仁慈,那么美丽,那么高贵,你就当我是皓祯养的一只小猫小狗好不好,我不会影响你和皓祯的感情的,你完全可以无视我的存在!”

在皓祯眼里,她是如此的委屈,她是如此的悲哀,她的脸上,盛满了对世俗的委曲求全。

啊,多么伟大的女子!多么美好的女子!

富察皓祯怜惜之心大起,他的吟霜已经如此委屈了,为什么还得不到公主的谅解?公主为什么不能成全他和吟霜的爱情?他不甘地看向塞娅,眼里装满了愤怒和指责,大声斥责道:“吟霜已经将自己贬到尘埃里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什么一定要逼得我们走投无路才肯罢休?我以为你是善良的人,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恶毒!”

塞娅目瞪口呆,指着自己反问道:“我逼你们什么了?”她好像没说什么吧?怎么就成了恶毒的人了?等她报复之后,那时候说她一句恶毒她才觉得有可能。

眼前的人,似乎很能自行想象自己的遭遇。

转脸看向兰馨,塞娅道:“兰馨,我忽然有些听不懂你们的汉话了,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成了恶人了?”要是她出手的话,是不是就成了那个什么恶什么灌满盈什么的了。

兰馨无奈地道:“我也不懂他们的话,用皇额娘的话说,他们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四公主厌恶地看了一眼富察皓祯,厉声道:“富察皓祯,你最好弄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在保护我们的时候和别的女子卿卿我我,伤风败俗,这就是硕王府的教养?你讽刺多隆时怎么那么带劲啊?现在自己做的,比多隆更加叫人厌恶十倍!”

四公主的指责,实在是凌厉之极,塞娅和兰馨一个劲地拍手叫好。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但这富察皓祯在对待自己和多隆上,明显是区别待遇。

而富察皓祯则被四公主说得往后踉跄了两步,满脸痛楚,一副痛心的模样,口气里更是充满了控诉,道:“四公主,你是高贵的公主,怎么可以学得这么无礼?多隆纨绔成性,作恶多端,他能和我相提并论吗?怎么可以拿我的爱情和他比?”

白吟霜立刻仰起头,楚楚可怜地道:“皓祯,你是最棒的,你是最高贵的!”

塞娅不屑地看了富察皓祯一眼,冷冷地道:“富察皓祯,你胆敢在本公主的跟前对本公主和本公主的好朋友这么无礼,本公主宽宏大量不和你计较,你最好在成为我的驸马之前,把这个卖唱的处理了,不然,我就请皇帝陛下亲自出手!”她就不用脏自己的手了。

转头对兰馨道:“兰馨,我可没兴趣听下去了,我们去逛街吧。”

留下龙源楼看戏看得兴高采烈的客人,以及孤零零的富察皓祯和白吟霜。

白吟霜心里隐隐泛着一丝得意,委屈的大眼睛瞅着皓祯,眼波如水,满是柔情,轻声低泣道:“皓祯,我耽误你的前程了吗?是不是我的存在,影响了你在皇上心里的地位?”

富察皓祯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你是这么高贵大方,你没有影响我。”

富察皓祯对自己的魅力还是很自信的,公主那么爱自己,一定不会怪自己,与白吟霜回到帽儿胡同,白吟霜虽有心当皇妃,但也明白自己真的没有希望了,现在富察皓祯若是娶了公主,自己也就更没有地位了,急忙送上自己柔软的唇,吻在富察皓祯的嘴上,热情如火。

富察皓祯急忙回应,衣衫渐开,雪肤入眼,不由得压了过去。

这一夜,帽儿胡同的小屋里一片风流旖旎,而硕王府却已经是惊天动地。

富察岳礼焦急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额头一片冷汗,朝雪如福晋怒道:“皓祯呢?皓祯怎么不见?他现在在哪里?你知道不知道?皇上昨天那么赞赏他,终于重用他了,今天叫他陪着西藏公主逛街,结果西藏公主回宫,竟然唯独不见他的踪影,惹得皇上龙颜大怒!”

雪如福晋急忙上前抚了抚他的胸膛,陪笑道:“王爷息怒,皓祯一向懂规矩,而且完美得不得了,他一定是有比较重要的事情去做,才没有陪着西藏公主逛街的。”

岳礼向来宠爱皓祯,听了爱妻的话,渐渐地息了怒火,叹道:“可还是要找皓祯回来。”

又略带一丝愁容地对雪如福晋道:“皓祯太过完美,太过出色,竟然把皇子们的风头都压下去了,那西藏公主又直接点名叫他陪着逛街,一定是看中他了。”

“皓祯成了驸马,那不是很好吗?”雪如福晋高兴地道。

“你知道什么?”岳礼烦躁地走了一圈,道:“西藏公主选驸马,一定是要带回西藏的,咱们就皓祯一个儿子,要是皓祯跟着西藏公主去西藏,谁来继承咱们硕王府的家业?西藏贫困潦倒,而且气候不好,皓祯那么柔弱的身子,怎么能承受得住?”

雪如福晋大吃一惊,失声道:“什么?皓祯要是当西藏驸马,就是去和亲?”

岳礼点点头。

雪如福晋急忙道:“那不行,不能让皓祯去西藏!”

岳礼怒道:“我当然知道不能让皓祯去西藏,可是人家西藏公主选中他了,皇上也乐见其成,我能怎么办?为今之计,就要想方设法让西藏公主另选他人。”

雪如福晋不服地道:“夫唱妇随,为什么一定要皓祯跟着公主去西藏?”

岳礼听了一愣,眼里露出一丝不解。

雪如福晋忙笑道:“王爷,你是急过了头,才乱了方寸,你难道不相信皓祯的魅力吗?”

说着,雪如福晋骄傲又得意地道:“皓祯在京城中,是最风度翩翩,最完美的硕王世子,不知道有多少年轻的姑娘家都想嫁给皓祯,但皓祯一直洁身自爱,为的不就是能让皓祯娶到公主,扬咱们硕王府的声威吗?皓祯的话,哪一个女子不愿意听呢?只要西藏公主真的爱皓祯的话,一定会为了皓祯留在大清的,到时候皓祯又有西藏的支持,不是两全其美吗?”

第二章:方法

岳礼眼睛渐渐地亮了起来,但犹有不信,踌躇道:“当真能使得?”

“一定可以的!王爷你要相信皓祯,他一定可以做到。”雪如福晋骄傲地道。

知子莫若母,雪如福晋知道皓祯最孝顺,而且最懂得如何运用自己的魅力,西藏公主既然能一眼看中他,那么就一定会为他改变初衷,这样,自己就是公主的婆婆了。

宫里虽然还有晴格格和还珠格格,可晴格格毕竟不是皇上的女儿,也没有父母兄弟支持,而还珠格格的名声又实在是太差,自己不得不放弃让皓祯当还珠格格的额驸。

相比之下,西藏公主出现的时机就实在是太好了。

想到得意的时候,雪如福晋不禁眉开眼笑,忍不住对岳礼道:“西藏公主实在是皓祯的福星,西藏来朝,皇上立刻就恢复了皓祯的爵位,现在西藏公主又看中了皓祯,一定会选皓祯做驸马,为了大清和西藏的友好,皇上只会更重用皓祯,这简直就是双喜临门。”

“是啊,你明天一定要好好地告诉皓祯,让他极力争取西藏公主留在大清。”岳礼忍不住点头赞同,儿子前途好,做老子的也高兴,尤其西藏又是多么大的一座靠山。

在他们夫妇夜半私语的时候,硕王府屋顶阴影处,一道暗影一闪而过。

乾隆正陪着风倾玉用点心,听了暗卫的回报,不觉一笑,对风倾玉道:“听听,这硕王府两口子可真是打的好主意,居然想叫塞娅公主留在大清!”乾隆的暗卫,一直都在监视着硕王府和富察皓祯,所以消息一向传来得最快。

风倾玉拈起一颗腌渍酸梅入口,莞尔道:“人心难测,更有那种人最不知道天高地厚。”

她也没想到硕王府的反应如此有趣,大大地娱乐了乾隆。

还有那白吟霜,没了兰馨嫁到硕王府,却有了塞娅选驸马,不知道塞娅会如何处置她。

小燕子只是不小心得罪了塞娅而已,塞娅就立刻在乾隆跟前不着痕迹地告状,以至于小燕子挨打,至今下不了床,那白吟霜居然在塞娅面前耍手段,更大大地落了她的面子,依着她的性子,怎么可能饶了她?

不过,那富察皓祯当真是自恋得可以,居然想两全其美。

乾隆忽然笑道:“景娴,你说,倘若塞娅不答应留在大清,硕王府会如何?”

瞧着乾隆脸上的顽皮之色,风倾玉心知他也淘气起来,不由得十分好笑,思索片刻,道:“虽然说西藏驸马也极尊贵,但如果塞娅不肯留在大清的话,硕王府就只有那么一个儿子,一定会想法设法地推掉这件婚事。”搞不好,还真的有这个可能。

荣华富贵再好,可也得有命在啊,西藏的气候,硕王夫妇不可能不知道厉害。

乾隆一脸向往地道:“朕真的很好奇,如果塞娅不答应之后,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第二日一早,皓祯容光焕发地离开帽儿胡同,朝硕王府走去,心里想着的,念着的,却是他没好善良的梅花仙子,他已经答应过吟霜了,为了吟霜,他一定不会娶公主。

皓祯一脸满足,他这就去告诉父母,他不娶公主了,他要娶吟霜。

他一离开,帽儿胡同的犄角旮旯处立刻闪出几条人影,奔向巴勒奔住的驿馆。

来看望父亲的塞娅听了探子的回报,立刻冷笑了一声,道:“那个富察皓祯,当真是人面兽心,怪不得兰馨那么讨厌他,现在我也恨不得杀了他,居然敢在我看中他之后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

巴勒奔吓了一跳,忙道:“好孩子,大不了你不选他就是,大清还有很多好儿郎。”

塞娅笑道:“不了,阿爸,我就选他。”一丝阴狠在眼里闪过。

巴勒奔愁眉苦脸地道:“可是,我的宝贝塞娅乖女儿,大清和西藏联姻,不是儿戏,我虽然在皇帝陛下跟前很称赞这个富察皓祯,但是还没说你选他做驸马。”

“阿爸,我也没说是儿戏啊?”塞娅趴在巴勒奔怀里,笑眯眯地道:“反正我要继承你的位子当女土司,和部落里的儿郎联姻,也是势在必行,大清的只是其中一个,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喜欢不喜欢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看他,还不如我那两个相好的强壮呢!”

巴勒奔想了想,道:“也是,反正你要嫁好几个丈夫,这个不喜欢,回去多选几个喜欢的。而且我听说了,大清的皇帝陛下极宠爱皇后的,你和皇后和公主交好,这也是友好的开始,大清和西藏的友好,并不仅仅靠和亲来维持。”

塞娅眼波流动,道:“所以,我一定要惩罚他。”

巴勒奔登时打了个哆嗦,道:“塞娅,你要乖一点,回西藏后怎么惩罚他都行,现在在大清,我们还是要低调一些。皇帝陛下对我们很客气也很周到,要留我们多住一些日子,你可不能破坏了你在皇帝陛下心目中的形象。”

却听塞娅格格一笑,露齿道:“咱们西藏的女儿,一向彪悍,皇帝陛下了解的。”

“那你打算怎么惩罚那个富察皓祯?这个小白脸丢了我宝贝女儿的面子,一定要狠狠地惩罚他才是。还有那个卖唱的,更不能轻饶。”巴勒奔也很气愤。

塞娅笑道:“阿爸你放心,皇后娘娘已经答应过我,要为我办一场宫宴。我想,一会儿进宫我就告诉皇后娘娘,也将那些王妃、格格都请来,好好地热闹热闹,富察皓祯的娘一定也在其中,我会很好很好地告诉她一番。”

巴勒奔眼前一亮,道:“会不会太打搅皇后娘娘了?听说皇后娘娘还怀着孩子。”

塞娅笑道:“不会,皇后娘娘性子可好了,我很喜欢她。”

一时到了坤宁宫,塞娅立刻说明来意,风倾玉笑道:“这并没有什么,塞娅公主爽朗美丽,那些福晋格格命妇们也都想见见你呢,就定在今日中午可好?这时节桂花本该谢了,谁知昨儿个夜里坤宁宫的小花园里的一株桂树呼喇吧喇地开了一树的花,正好办个桂花宴。”

塞娅笑道:“桂花开,不就是贵子吗?皇后娘娘你一定能生个可爱又漂亮的小皇子!”

一语未了,兰馨走了进来,听到塞娅的话也很欢喜,笑道:“塞娅,你的嘴巴可真是厉害,甜得不得了,偏你昨儿个还谦虚说你汉话说得不好呢!”

塞娅笑道:“我们去找四公主玩吧,昨天她说要送我一幅自己画的画儿。”

及至到了四公主那里,四公主便笑道:“来得巧,我正要去找你们。塞娅,我想了半天,画了一幅西藏公主戏耍白狐图给你。”

兰馨闻言登时格格一笑,塞娅挠了挠头,道:“这是何意?不过我爱穿白狐的衣裳。”

兰馨忙道:“她在取笑你呢!”

见塞娅仍旧不解,兰馨忙将富察皓祯十二岁时捉白狐放白狐,并且白狐三回首的故事说给她听,末了又道:“我还听说,那富察皓祯单单留了一撮白狐的毛,似乎就送给了那个卖唱的白吟霜,做了一个绣白狐的绡屏,那儿的人都说她是白狐报恩呢!”

塞娅道:“这个伪君子,可不是你们说的什么沽名钓誉,要真是有慈悲之心,就不用去打猎啦,何必打了之后再放回去?怎么就不见他放别的猎物呢?可见是以貌取人。”

四公主嘻嘻一笑,道:“塞娅,你可真聪明,一口气用了好几个成语呢!”

塞娅朝她扮了个鬼脸。

兰馨想起风倾玉的嘱咐,道:“塞娅,我还有一个消息告诉你呢。”说着将硕王府岳礼夫妇打算叫富察皓祯将塞娅留在大清的话一一告诉塞娅,好叫她有个准备。

四公主脸上闪过一丝怒色,道:“他们打得好主意,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塞娅笑笑,却不说话,半日后才笑吟吟地道:“你放心,我会叫他们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花儿为什么有这样红。兰馨,四公主,你们说,要是在他们以为我愿意留在大清称了他们的心意后,然后我又带走富察皓祯,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兰馨和四公主抚掌大笑,道:“那简直就是从天上掉到了地上!”

兰馨目光一动,瞅着塞娅问道:“你是打算先假意答应,然后再将富察皓祯带回西藏?”

塞娅点点头,想了想,道:“这只是我的一个主意之一,我还有好多主意惩罚他们呢!谁叫他们打我的主意?你们就好好地看戏吧!”然后又添上一句话道:“兰馨,四公主,你们讨厌谁,直接说出来,我替你们出气,也不会惹皇帝陛下生气。”

兰馨摇头道:“我并没有几个讨厌的人了。”

最讨厌的,莫过于福家兄弟,但家丑不可外扬,毕竟也牵扯到永琪。

四公主则直接道:“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我们现在去皇额娘那里吧,既然今天中午设宴,想必那些福晋格格并朝中命妇也都该到了。”

三个如花似玉的公主到了坤宁宫中,风倾玉已经命人在桂花树下设了十几桌酒席,另外空旷处也搭起了戏台,音韵悠扬,戏词婉转,尽是天魔之态,塞娅看得眼花缭乱。待得诸嫔妃、福晋、格格并命妇们都到了,方依次坐下。

塞娅口齿伶俐,兰馨落落大方,四公主则娇俏可爱,席间更是热闹非凡。

塞娅酒量恢弘,端着酒杯先敬了风倾玉一杯,虽然风倾玉只是以茶代酒,但给足颜面就可,笑道:“皇后娘娘,今儿个我又个不情之请呢,还请皇后娘娘答应。”

风倾玉心中了然,忙问何事。

第三章:借刀

塞娅明媚清澈的目光掠过众人,笑盈盈地道:“我们西藏女子最不爱扭捏作态,一向是爽朗明快,爱憎分明,趁着娘娘给我设宴的机会,我想见见富察皓祯的额娘,敬她几杯酒呢!”

这话一出口,众人神色各异,雪如福晋已经高兴得无可无不可,眉间尽是喜色。

令妃揉了揉手里的手帕,若是被塞娅看中的是福家兄弟中的一个,福家大有颜面,自己也连带受惠,那么如今被塞娅尊敬的便不是雪如福晋了。虽然做西藏驸马要去西藏,但毕竟挂着联络大清和西藏友好的名声,是一件有益无害的好事。

庆妃一眼瞅见,忙笑道:“塞娅公主可真是伶俐,现在就要讨好婆婆了呢!”

风倾玉款款一笑,指着雪如福晋的方向道:“塞娅,你有这样的孝心,本宫岂能不准?这位就是富察皓祯的额娘,你须得好生敬她吃几杯。”

塞娅笑吟吟地走近雪如福晋,雪如福晋连忙站起身,连称不敢。

塞娅笑道:“你是皓祯的额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我借着皇后娘娘的地儿,敬你,你若是不喝,那就是瞧不起我是西藏女子了!”

雪如福晋忙一口喝完,塞娅又亲自给她斟了几杯,俱已喝完,才靠近她轻声道:“我是极想选皓祯的,毕竟我阿爸最疼我,不过皓祯似乎不太喜欢我,他和龙源楼里一个卖唱的好上了,不但丢了你们府上的面子,也丢了我的面子,要是皇帝陛下知道了,可就不得了了。”

雪如福晋本已被这几杯酒灌得头脑有些发昏,但听了塞娅的话,顿时吓醒了。

天哪,卖唱的女子,那不是侮辱了皓祯的高贵的身份和清白的名声吗?

雪如福晋急忙对塞娅温柔地微笑道:“公主放心,我是最了解皓祯的,他不会做出有失公主颜面的事情,若真做出来了,我一定会狠狠地教训他!”

塞娅心中冷笑一声,脸上神色却极是低落,口内亦叹道:“可是他说得很多人都听到了,兰馨和四公主也在场。他说他爱上了那个女子,还将那个女子安置在帽儿胡同,证据确凿,由不得我不信了。这样一来,便是我不说,皇帝陛下也会惩罚他的。”

雪如福晋吓得魂飞魄散,忙拉着塞娅的手道:“公主放心,我一定给公主做主。公主千万不要再告诉别人,皓祯一定会好好对待公主的。”

塞娅眼里含着一点感激,道:“我相信你。”

戏台上唱得极是热闹,塞娅和雪如福晋说话的声音又低,别人也并没有听到什么,只有庆妃轻笑道:“真真是婆媳,说起私房话来,叫我们都好奇得不得了呢!”

令妃心中难掩对庆妃的厌恶,遂浅浅一笑,道:“塞娅公主的驸马还没选定呢!听说过几日皇上要设比武的擂台,到时候恐怕公主也会改主意呢!”她一定要传消息到福家,改变现在的结果,就算尔康想娶紫薇,可还有福尔泰不是?

塞娅嫣然一笑,回眸道:“那是皇帝陛下对我的恩典,我一定会好好看比武的。”

眼瞅着即将到手的驸马就快不翼而飞了,雪如福晋登时坐立不安,恨不得宫宴立刻结束。

宫宴结束后,塞娅与四公主到兰馨房中,笑道:“你们快收拾收拾,陪我一起出宫看戏。”

兰馨和四公主已经笑得快喘不过气来,道:“塞娅你真真是精明,像一只小狐狸似的,简单几句话,便叫那硕王福晋去找白吟霜的晦气!”

塞娅笑道:“想除掉那个卖唱的,我还怕脏了自己的手呢!富察皓祯的娘不是说富察皓祯最孝顺的吗?要是她除掉那个卖唱的,不知道这个富察皓祯还会不会像以前那么孝顺她。你们收拾好了没有?咱们赶紧出去,正好赶上看戏,我已经叫你们家的两个等在宫外了。”

兰馨娇嗔道:“你急什么?便是那硕王福晋去,也得好一会子呢!”

三人收拾妥当,坐车出宫,果然多隆和福隆安带着一批侍卫等候在宫外,多隆见到兰馨,更是笑得一脸花开,塞娅对多隆笑道:“怎么样?去了没有?”

多隆忙道:“还没去呢,我估摸着她得先回府询问、收拾一番才会去帽儿胡同。”

塞娅想了想,笑道:“那看戏的地方找好了没有?”

“找好了,绝对的好位置,三位公主请随我来。”多隆忙引着三位公主上车,径自到了帽儿胡同,白吟霜所居四合院对面的一座二层小楼里,中间隔着一条胡同,站在二楼的窗户边,能将四合院里的一草一木看得清清楚楚。

多隆又变戏法似的取出几个西洋的千里镜来。

塞娅拿着一个千里镜把玩一回,放在左眼上看向四合院,仿佛近在眼前似的,不由得十分喜欢,道:“多隆,你真是个好的,兰馨,你有福了,这东西可真好玩,能将远处的东西看得这么清楚,就像在眼前似的,等我回西藏,你们一定要送我几个。”

兰馨笑道:“这个是西洋东西,不过我皇额娘那里还有更精巧的,等你回去,我送你。”

塞娅连声道谢,又笑道:“对了,今天在宴会上的时候,怎么有两个娘娘说话那么酸?那个和白吟霜长得气质很像的,还说我选的驸马还没确定,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

塞娅说的是令妃,但令妃素来是皇后的对头,兰馨虽厌恶她,却也不好开口说。

四公主却道:“你说的是令妃,她素来最爱掐尖儿要强,恨不得什么荣华富贵都是她家的。可巧她也有两个侄子,一个二十岁,一个十九岁,长得么也不比富察皓祯差什么,因此恐怕她也想叫你选了她两个侄子之一做驸马呢,这样的话,她脸上也有光彩。”

塞娅听了一怔,点头笑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她说话怎么那么酸。”

看着四公主和兰馨道:“你们很讨厌他们么?”

兰馨和四公主一起点头,道:“和富察皓祯一个模样性格,很讨厌。”

塞娅嘻嘻一笑,把玩着千里镜道:“倘若我说还没选定驸马,你们说,那个娘娘的侄子会不会和富察皓祯争呢?”既然都不是好人,那样可就真好玩了,叫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啊,塞娅,你可真坏!”兰馨和四公主虽厌恶福家兄弟,却也没想到这样惩罚他们。

多隆则狠狠地点头道:“我一定会很尽责地告诉福家兄弟,塞娅公主还没选定驸马,人人都有机会。”敢欺负他的老婆,还夜探他丈母娘的坤宁宫,福家那两个猴儿崽子当真是活腻味了,也的确是该好好地收拾他们一番了。

果然志同道合,塞娅赞许地看了多隆一眼。

兰馨听得既无奈,又欢喜,眼睛往外一瞅,忽然道:“来了,来了!”

塞娅急忙和四公主一起凑到窗边,加上兰馨一起,三人一人一个千里镜,朝四合院看去,只见雪如福晋在一干侍卫丫鬟仆妇的簇拥下,气势汹汹地走到了白吟霜四合院的门口,中气十足地道:“秦嬷嬷,敲门,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狐媚子,胆敢勾引我的皓祯!”

一个老嬷嬷急忙上前一步,欲待敲门,想了想,却忽然抬脚,狠狠地踹开了门。

这四合院的门很不结实,一脚就被踹开了。

塞娅悄声对兰馨和四公主道:“你们汉话里有什么金屋藏娇的词语,好似说的就是富察皓祯藏那卖唱的这种,可我瞧着这怎么着也不像是金屋啊?这么破破烂烂的,就是下人住的也比这个好,真不知道这个富察皓祯为什么这么小气。”

众人听了,脸上一阵抽搐,这塞娅说话,有时候真的一针见血。

偏在这时候,只听身后有人道:“我说,你们看戏为什么不告诉我?真不厚道!”

除了塞娅,其他人听了这声音都觉得耳熟,多隆一阵心惊肉跳,回头一看,果然是他的干爹和亲王爷弘昼拎着黄金鸟笼圈着麻雀吊儿郎当地进来,连忙跑过去接过鸟笼,笑眯眯地道:“干爹,您老怎么有空到这小地方来?要是知道您来,一定给您留个好位子。”

弘昼狠狠地给他一个爆栗子,道:“你还知道老子是你干爹?有好戏看怎么不叫我?”

塞娅回眸笑道:“你是谁?你也是来看戏的?”

兰馨忙道:“塞娅,这是我皇叔,也是多隆的干爹,最爱看戏了。”

塞娅落落大方地向弘昼行了一礼,笑道:“原来你是个王爷,你来得很巧,这戏刚刚开始。你可以看戏,不过你不准插手,也不准笑话我们。”

弘昼连连点头,道:“放心,放心!”

说着,弘昼便抬脚走近窗边,将兰馨往多隆那边推推,道:“劳驾,劳驾,让我一让。”顺手接收兰馨手里的千里镜,往左眼上一搭,笑眯眯地道:“既然是你叔我的干儿子媳妇了,就得孝敬孝敬你叔加干公公。”

兰馨脸红如火,更似窗外的一株红枫叶,顿足道:“五叔,你还这样为老不尊!”

转眼瞅见多隆一脸的笑容,兰馨立刻横眉道:“多隆,你还笑,我都没法子看戏了!”

多隆连忙道:“公主大人息怒,小人有法子,有法子!”说着恋恋不舍地将自己手里的千里镜递给兰馨,紧接着去推开窗边的墙,原来这楼是木质,窗户也并非两扇,而是四扇,只是木质结构与墙壁颇为相似,众人刚一进来未曾发觉罢了。

兰馨这才回嗔作喜,道:“算你有本事!”

第四章:看戏

一行人继续兴致勃勃地朝四合院看过去,却见雪如福晋已经走进了四合院里,而白吟霜也从屋里娇娇滴滴地走了出来,一身白衣,飘渺无依,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挽着松松的慵妆髻,额头上还绑着一指宽的白孝布条,比昨日脸上更添了一种别样的春色。

四公主脸上登时变色,道:“她还穿孝呢!”

孝期中与富察皓祯勾搭成奸,这是何等的不孝?这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塞娅侧脸看她,纳闷地道:“穿孝?”

四公主脸上犹有怒色,兰馨素知西藏和大清风俗不同,西藏的人死了,都是天葬,乃是死人洗过人生中的第三次澡后,身体涂抹上一层酥油,然后置于天台,令秃鹫苍鹰啄去,尸骨任由风化,故而塞娅不懂穿孝含义,便开口解释道:“我们大清父母去世,儿女须得守孝二十七个月,便是婚事也必须延期,故而似富察皓祯与白吟霜这等孝期苟合,乃是大罪。”

塞娅听得有些惊奇,道:“原来还有这样的风俗,真是奇怪。”

转头看向四合院,只听雪如福晋神色温柔,对白吟霜好声好气地道:“你在这里住,有什么好的?我给你一大笔银子,一整套嫁妆,你出去配一个正头夫妻岂不是好?”

雪如福晋声音温柔,满是慈爱,白吟霜登时感动之极,仰着脸,满怀着尊敬和憧憬地凝视着雪如福晋,这是皓祯的额娘啊,她竟是那么年轻,那么温柔,那么高贵而祥和,如果她知道了自己和皓祯的爱情,也一定会支持自己的吧?

这么崇敬地看着雪如福晋,白吟霜便没听清她的话,不由得微微一怔。

当初因为翩翩夺了自己福晋的宠爱,秦嬷嬷便对这种眼神极为厌恶,盛满了太多的爱情,只要是男人,就会立刻化为绕指柔,便厉声呵斥道:“福晋跟你说话,你走什么神?这是福晋给你的银子,你� �紧离开世子爷,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白吟霜大惊失色:“你们要我离开皓祯?”她已经是皓祯的人了,离开后能去哪里?

再说了,皓祯是硕王府的继承人,完美无缺,谁能比得上他?

雪如福晋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冷地道:“我劝你还是拿着银子走人。”

白吟霜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一副风摧弱柳的姿态,惹得雪如福晋见了也觉得着实可怜。

就在雪如福晋以为说动了她的时候,她却扑通一声跪倒在雪如福晋脚边,哭哭啼啼地道:“福晋,您是那么的高贵,那么的仁慈,那么的善良,您也有过惊天的动鬼神的爱情,您也明白爱情的美好对不对?我只是皓祯养的一只小猫小狗,您就将我当成是一只小猫小狗,我不会破坏皓祯和公主的感情,我只要在皓祯心里占一个角落的位置就心满意足了。”

雪如福晋不怒反笑,道:“你好大的胆子,好一个小猫小狗,你这个小猫小狗,可真是厉害,一脸的狐媚相,已经影响到了皓祯的前程,破坏了他在公主心里的地位!”

一句话,便将白吟霜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她绝望地呼唤道:“苍天呀,你为什么如此不仁?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的折磨?”

仰头看着雪如福晋,脸上的神色凄楚之极,白吟霜哭道:“我就知道,没有人了解我和皓祯最纯净美好的爱情!没有人看好我们伟大而惊天动地的爱情!你们都活在了金钱里,活在了权势的欲望里,怎么会明白我们阴阳交泰时的纯净和美好呢?”

说得雪如福晋浑身颤抖,死死地盯着白吟霜道:“你居然敢勾引皓祯!”

她一直没有给皓祯安排屋里人,为的就是让他守身如玉,传出去好听,多么清白高尚的人啊,这样才能叫公主死心塌地地爱上皓祯,可现在,这一切都被这个狐狸精给破坏了!

瞪着白吟霜无辜又清秀的容颜,雪如福晋心中突然泛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秦嬷嬷也轻轻地咦了一声。

雪如福晋立刻回头看她,秦嬷嬷忙道:“我看着她,竟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雪如福晋一怔,道:“你也有这种感觉?”她也觉得仿佛在哪里见过眼前这个女子似的。

秦嬷嬷点了点头,说道:“福晋,还是赶紧解决这件事吧,不然传到了世子爷那里,让世子爷和福晋生了嫌隙,可不是好事。”

雪如福晋复又看向白吟霜,脸上带着一丝冷笑,道:“白吟霜,本福晋给你两条路走,第一条,拿着银子去嫁个正经人家,永远不要再来打搅皓祯的清净。”

白吟霜怯生生地道:“我答应皓祯了,不会离开皓祯的。”

一抹杀气在雪如福晋眼里一闪而过,怒道:“白吟霜,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白吟霜脸上一阵挣扎,目光掠过门口,突然跳起身,朝旁边的水井奔去,一边奔跑,一边呼唤道:“皓祯,我走了,世间容不下我们美好的爱情!我走了,皓祯,我们来生再见!”

空气仿佛凝固在那一瞬间。

塞娅不屑地开口道:“她这么慢的动作,明显是想让人拉她的嘛!”

兰馨笑道:“这种妄想攀龙附凤的女子,最是舍不得死的。她要是真的想死,直接撞墙,或者把刀自刎,我也能说她一声刚烈!可惜去跳井,即使跳进去了,一时半会也不会死,别人不想承担人命,一定会将她捞上来。”

塞娅点点头,忽然又道:“也许这是枯井呢,那就更死不了啦!”

说得众人扑哧一笑,自觉颇有道理,弘昼更叫多隆道:“小多子,回头你一定要叫人去看看那是不是枯井,也让爷我乐一乐。”多隆无奈答应,弘昼才肯罢休。

他们已经说了这么一番话,四合院里白吟霜才刚刚爬到井边的栏杆,果然门口窜出一个小太监,扑倒在地,紧紧地抱住了白吟霜的腿,口里大喊大叫道:“白姑娘,你不要寻死啊,你若是死了,世子爷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向世子爷交代!”

多隆认得这个小太监,正是富察皓祯的心腹太监小寇子,便告诉众人知道。

只见白吟霜挣脱不掉,泪如雨下:“你放开我,你让我死好了!”

雪如福晋本性善良,她并不曾想过要逼死白吟霜,只是想让她离开皓祯而已,因此此时见她如此举止,心中不禁被她的刚烈感动了,可就算是感动了,也不可能耽误皓祯的前程,便厉声道:“秦嬷嬷,掌嘴!让她知道本福晋的厉害!”

慈爱瞬间化作利刃,眉梢眼角笼罩着一层寒霜,隐隐带着一丝狰狞。

“是!”秦嬷嬷立刻挽起衣袖,大步上前,抓起跌倒在地上白吟霜,噼里啪啦两记耳光甩在了白吟霜的脸上,白嫩的肌肤顿时红了一片,脸颊高高肿起。

白吟霜似也没料到雪如福晋说打就打,她自幼虽然出身低微,卖唱为生,但她养父也从来没弹过她一根指甲,何时尝过这等皮肉之痛?顿时惊得张口结舌,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捂着脸,白吟霜失魂落魄,那么高贵仁慈的人,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狠毒?

雪如福晋面带冷色,语气却忽然转为温柔:“你最好听本福晋的话,否则本福晋一定叫你生不如死!”说着将秦嬷嬷取出来的一包银子掷在白吟霜跟前,道:“这是二百两银子,足够你用一阵子了,拿着银子,走吧!”

“我不走,我不离开皓祯!您就可怜可怜我,就当我是您养的一只小猫小狗,只给我一点食物就行了,我不求别的!”白吟霜匍匐在地,爬到雪如福晋跟前,却被她一脚踹飞,倒退在地,狼狈之极。

雪如福晋愈加恼怒,大声道:“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诸侍卫干脆利落地答应了一声,举着板子就往白吟霜身上落,那小寇子能拦着一个,怎能拦得了那么多?顿时急得一头是汗,嘴里不断地叫道:“福晋,福晋您就饶了白姑娘吧,要是世子爷知道了,一定会出大事的!”

雪如福晋怒道:“还有你这个刁奴,都是你们挑唆皓祯学坏的,来人,也给本福晋狠狠地打小寇子一顿板子,叫他知道何谓尊卑,何谓高低!”

板子翻飞,落肉有声,四合院里顿时一片鬼哭狼嚎之音。

对面二楼上塞娅等人看得兴高采烈,塞娅得意地道:“我就知道我最厉害,你看,我都没出手,那个卖唱的就被打得遍体鳞伤了,这可比我亲自动手有趣多了!”

众人含笑点头,似白吟霜这等不孝的浪女子,就是被打死,也不会叫他们心生怜悯。

再朝四合院里看去的时候,却见秦嬷嬷忽然如五雷轰顶地呆愣住了,满脸惊慌之色,紧紧地抓着雪如福晋惊叫道:“福晋,你看,你快看她身上!”

原来白吟霜在挣扎之间,衣衫凌乱,又被小寇子一拉一抱,再被痛打板子,身上大半的衣衫散开了,雪白的膀子,出现在侍卫们猥琐的眼神里。

大庭广众之下,一朵红梅,跃然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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