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相见

胤g早上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透，借着微弱的光亮看着怀中还在熟睡的人，昨夜怕是累坏了吧。想到这儿，胤g不由得勾起了嘴角，想不到小八会这么主动，恐怕也是心中的情绪压抑得太久想释放出来吧，毕竟自己也是一样呢。

轻轻抬起手，把胤t散在额前的几绺头发别在耳朵后面。细看起来，胤t现在的眉眼跟前世仍有两分相似，而且似乎更像那个他只见过一两次的良妃娘娘的模样。

那个美丽的女子，难怪当初皇阿玛会动心呢。只是皇阿玛太想做个明君圣主，这就注定了不能给这个出身辛者库的女子太多荣宠。

康熙朝的阿哥们大都是子凭母贵。像是二哥胤i，年仅一岁便受封为太子，这是皇阿玛对已故的赫舍里皇后最后的恩宠。像是自己，因为养在佟额娘膝下，等佟额娘晋封了皇后，自己也成了宫里地位仅次于太子的阿哥。再如小九小十，打小在宫里就是没人敢惹的小霸王，归根究底是因为他们两人的母妃，一个是最得皇阿玛宠爱的宜妃娘娘，一个是份位最高温僖贵妃。而八弟一出生地位就比其他皇子低了一等，小时候怕是没少受人欺负，也才养成他这副看似温和无争的性子吧。良妃娘娘最后能晋到妃位，也算得上是不多的母凭子贵了。

似乎是感觉到胤g的注视，胤t有些不安的在他怀里动了动，迷迷糊糊的半睁了眼睛，正看到胤g笑着盯着自己看，顿时羞红了脸。想到昨夜的疯狂，自己那般主动的样子，还有现在身体明显的酸痛感，无一不在提醒着他和眼前这人刚刚发生过的一切。于是，八爷很没出息的把头埋进胤g的臂弯里，不肯抬头看他。

“怎么，小八现在才害羞了？”

某人做鸵鸟状的表现让胤g又起了逗弄之心。

不过不论胤g怎么说，八爷是打定主意就是不肯出声。

“小八可是累了？四哥下次轻点可好？”

“轰！”

这下子胤t不仅是脸发烫了，连颈上都染了一层红晕。腹诽着某人的不厚道，心中不忿，一口咬在环着自己的手臂上。

“咝”

胤g被这毫不留情的一咬疼得倒吸了口气，心中暗叹八爷真的只是表面温和而已啊。嘴上却还是不肯放过，一下子贴到胤t耳边，“小八这是还没有满足吗？看来四哥还要再努力啊。”

身上快要散架一般的感觉已近让八爷有些追悔了，听了胤g的话，立刻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却正撞上了胤g等在跟前的嘴唇。

直到怀中的人被吻得有些微喘，胤g才放开他。虽然心里还想继续，但看到胤t身上随处可见的痕迹和脸上尚未褪去的疲色，却是不舍得再动他了。

“天还早，再睡会儿吧。”

“嗯。”胤t本就困意未消，听了胤g的话就乖乖的点了点头，有点迷蒙的睡眼倒是格外的可爱。

毕竟是要觐见太后，胤g虽有心让胤t多歇一会儿，却也不能耽搁太久。

胤t再次被叫醒的时候，反倒觉得比之前还困乏得厉害，合着眼睛由着侍婢服侍着梳洗更衣，待到出门时还是觉得头重脚轻的，身上也没什么力气。

因为昨夜的某些小插曲，胤|和胤t这时方才见到面，借着早膳的工夫，挥退了下人，兄弟三人在一起说了会儿话。

胤t见了胤|还是很高兴的，虽不如和小九小十那般亲厚，他和大哥的感情也算是不错的，几句话就将原先的那些事略略带过。

胤t发觉胤|今日看他的眼神总透着些古怪，再看四哥的样子，心道肯定是昨夜的事儿传到大哥耳中了，不免稍微有些尴尬。

好在很快一行人就启程前往太后的住处，‘福隆安’是外臣，自然是骑马随行，胤g陪着胤t一同坐在马车里。初历□□的身子疲累得很，马车一开始晃动，胤t就靠在胤g怀里昏昏欲睡了。

胤g等人拜见了太后，少不得说些场面话，表达一下皇帝陛下的思念关心之类的。

很快，康熙牌太后便称身子乏了，只留下胤|，胤g，胤t三人。

“儿臣参见皇阿玛！”

三人重新向康熙见了礼，一时间四人心里都颇为感慨。

“起吧。”康熙此刻倒是比上辈子的那个严父多了几分‘老佛爷’的慈眉善目。

“谢皇阿玛。”

起身后，胤|自觉的坐到康熙下首的位子上，等着看两个弟弟‘享受’皇阿玛的敲打。

“老四，朕知道这些年难为你了。“

康熙自重生以来详细的了解了雍正朝的大小事件，也知道自己当年给儿子留下了一个怎样的江山，唉，这孩子竟只在位十三年，就积劳成疾去了。若是能多活些年，大清江山也不至于被弘历弄成现在这样。

“儿臣有负皇阿玛教诲，没有教导好弘历，儿臣有罪。”

胤g想到弘历这些年的作为，着实觉得愧对爱新觉罗的祖宗，愧对传位给自己的皇阿玛，一撩衣摆跪在康熙跟前请罪。

“唉，这又岂是你一人的错，朕当年不也认为这弘历是个好的。”

康熙叹了口气，起身走向前扶起了胤g。

两代帝王相视无语，心中都不约而同的打着名为爱新觉罗弘历的小人儿。

“皇阿玛，儿臣和兄弟们既回来了，就绝不会任由弘历败坏咱们大清江山。”

“好，朕的儿子们，朕自然是信得过的。”康熙顿了一下，看了胤|和胤t一眼，接着说，“朕如今的身份也不方便理前朝的事，你们兄弟几个这辈子也省了那些个争斗，弘历毕竟是你儿子，怎么做你就自己决定吧。”

“儿臣遵旨。”

“嗯。”康熙点点头，又走到胤t跟前，“老八。”

“皇阿玛”

胤t下意识的跪了下来，语气中带了一丝哽咽。

胤t从进门来就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康熙，不知道皇阿玛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自己。听着皇阿玛与四哥的对话，忽然觉得这一世的康熙竟变得和煦了许多，不知是受了钮祜禄氏的影响，还是重活一遭心境有了改变。此刻听得康熙叫自己的语气中没有了前世最后那几十年的冷漠，反而像是他少年时记忆里那个严厉中透着慈爱的皇阿玛多些。

“好了，起来吧。”

康熙伸手扶了胤t起身，印象中这个儿子在人前总是一副温和的笑脸，很少会有这般失态的时候。不经意间碰到胤t冰凉的手，康熙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丝心疼来。虽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是皇帝，就是对儿子们有偏向，也没人敢指摘他的不是。但说到底心里还是觉得对胤t有几分亏欠的。

“朕是你的皇阿玛，咱们自家人就别这样多礼了。”

胤t站起身来，因为身体的不适感，脸色有些苍白，但表情却放松了不少，只是一时间还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康熙。

“老八啊，你恨皇阿玛么？”

康熙似是叹息般问出了心里的这个问题。看着胤t如今的模样，让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出身辛者库的女子，美丽温婉，第一眼看到时就吸引住了他。只是一夜承欢之后，他便告诉自己不能再想她，直到她生下胤t才晋了位，而到她离世的那天，自己也没再给过他多余的恩宠。只是因为她的出身不好，连带着对胤t这个儿子也忽略了很久。好容易儿子自己有了作为，却因为百官的举荐，让他在废立太子这个敏感的时期存了芥蒂。

犹记得当年自己对胤t说的那些狠话，‘系辛者库贱妇所处’‘自幼心高阴险，妄蓄大志’，想来该是伤了这个孩子的吧。

“儿臣不敢。”

胤t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他从没想过皇阿玛竟会这样直截了当的问他。恨吗？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大概不是恨，只是不甘心吧。

或许是之前的心理建设做的还算充分，见到康熙之后，胤t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难以自处。心里原有的痛感已被暖意代替了许多。毕竟，这也是他的阿玛啊。

胤t回话的时候低了头，目光正看到康熙的手握住自己的手，当然这是本质上的，表面上看到的是一只保养得当却也有些苍老的女人的手握着一只白皙修长的年轻女子的手。

胤t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的抬头看了一下披着太后皮相的康熙，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险些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噗”

相对四阿哥，八阿哥而言，胤|算是生性豪迈洒脱的。原本就一直盯着康熙和胤t这边，胤t的眼神动作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立刻明白了胤t的心思。于是，一个没忍住就笑出声了。

“咳咳，儿臣失礼了。”胤|见康熙往他这儿看，忙起身告罪，只不过眼中的笑意丝毫没遮掩。

康熙见到儿子这副样子，倒也没训斥，毕竟他们两个现在这身份摆在一起确实有些别扭的。

胤g看似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也只是因为面瘫表情训练的太好罢了。心中同样很是不厚道的看起了自家皇阿玛和八弟的笑话。不得不说，这好好的父子相见，看起来倒更像是‘母女相见’。

不过这一通玩笑道让方才有些凝重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康熙知道和儿子这个心结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这会儿见胤t脸色也不是太好，就想着先传了午膳来，吃过再谈。

还没等康熙开口，就看到胤t身子晃了一下，差点儿没站稳，一手扶着额头，脸色也比方才更差了。

胤g赶忙过来和康熙一起扶住他，“小八，怎么了？”

胤|也马上出门去命人传太医来。

胤t只觉得头晕得厉害，两边的太阳穴也突突的跳个不停。紧闭着双眼，一时间根本听不清身边的人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