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风看到夜怀蝶的表情,心里清楚她只当自己是朋友,没有让夜怀蝶太为难,白玉风只轻声道了声“珍重”便收了目光。
兀自微微一笑,白玉风转身缓缓步出了大殿,很快消失在她的眼前。
事到如今他的感情也该放下了,白玉风出了大殿后直接出了胡夏皇宫,在驿站取了马匹打马出了金陵城。
那深情的眼神就好像是一个幻觉,夜怀蝶愣愣的目送白玉风离开。
好在他没有让她做出回应,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等人彻底走了夜怀蝶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准备转身回房,谁知一回头便见醉倒的慕容千凌好端端的站在内室门口,正沉沉看着自己,眼眸里哪有半分的醉意。
夜怀蝶一愣,随即扯唇干笑道:“你怎么醒了?”
见慕容千凌好整以暇的站在门口,夜怀蝶心下有些慌乱,说完后微微垂眸,不敢看他。
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刚刚白玉风看自己的眼神,如果看到会不会……
见到夜怀蝶紧张的模样,慕容千凌勾唇笑道:“我本没醉!”
一场酒宴还不足以让他醉倒,只是装醉好早些回来洞房,却不想所有人都识趣离开,白玉风竟然还在。
听到两人说话慕容千凌才出来,因为出来的晚,他并没有看到白玉风的表情。
夜怀蝶的表现完全是因为心虚才会如此紧张,不过落在慕容千凌眼里倒像是怕进洞房。
慕容千凌轻声说完上前关了房门,走近夜怀蝶直直看着她道:“人走了,我们是不是该洞房了?”
夜怀蝶今日很美,带着凤冠霞帔挽着发髻的样子比以往更是多了几分娇媚,早在花轿里慕容千凌就心痒难耐,熬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慕容千凌离得很近,看着她的眼眸似有一团火,热辣的气息全打在她纤细的脖颈上。
夜怀蝶心尖一颤,知道他在想什么,如玉的脸上顿时羞红一大片。
不等夜怀蝶说话,慕容千凌突然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快步走向内室。
“啊……!”
夜怀蝶被吓了一跳,又羞又怒,使劲打着慕容千凌,“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话音一落夜怀碟就被人使劲亲了一口,随后慕容千凌的声笑从内室里传来:“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走的太慢,为夫帮你……”
接着便是花生瓜果扫落地上的声音,很快内室的门也被关上!
大红的喜烛噼噼啪啪的燃烧着,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只能听到里面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来。
“唔……等……一下!我们还没喝交杯酒……!”
“一会再喝……我饿了,先吃点心……”
“骗人!你才吃……唔混……啊……混蛋……”
夜色正好,大殿里喜烛欢欣跳跃的亮到天明……
第二日一早夜怀碟手软脚软地从床上爬起来,找来干净衣服穿上,准备起来吃点东西填肚子。
夜怀碟坐在铜镜前一边梳头一边从镜子里瞪床上的慕容千凌,昨天晚上慕容千凌像饿狼一样怎么都不够,害得她天一亮就饿醒!
她现在不但腿酸,就连拿着梳子的手腕都是僵的,真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如此热衷于房、事!
现在她还怀着孩子,要是以后生下孩子岂不是要累死在床榻上?
夜怀碟一边哀叹一边把头发挽成发髻。
来了古代那么久,她也算是半个古代人了,夜怀碟用在小云那里学到的方法盘了个简单的发髻,戴上珠钗准备出门。
刚打开内室的门突然听到殿外传来玄棋焦急的声音。
“主子!南燕出事了!”
南燕出事了?难道是西凉打来了?
夜怀碟心里一紧,立即打开殿门,便见玄棋拿着信鸽一脸沉重的站在门口。
“出什么事了?”
玄棋行礼沉声道:“太子妃,皇上病重了!”
本来还躺着榻上不愿起的慕容千凌一听这话立即披上衣袍闪了出来,皱眉问道:“找御医瞧过了吗?”
慕容千凌一边问一边将玄棋手上的信取来看,果然是明德帝病重的消息!
“属下不清楚,这信今日一早刚到,属下不敢耽搁便急忙送过来了!”玄棋沉声道。
消息是用最快的飞鸽传书传到胡夏的,信上说明德帝已经三日不曾进食,却没有说什么病有没有看过大夫。
慕容千凌看完信后紧紧皱眉道:“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回南燕!”
“是!”
玄棋闻言沉声应下,快速退了下去。
本来已经拖了三天,再加上送信耽搁的时间,明德帝的情况怕是不妙了!
慕容千凌叹息道:“路途遥远,希望他还能撑住等我回去!”
见他一脸的担忧,夜怀碟柔声安慰道:“别担心,父皇会没事的!我马上收拾东西和你一起走!”
夜怀碟现在已经怀孕五个月,实在不宜长途跋涉,可是明德帝病重,作为儿媳妇,她必须去!
慕容千凌揽着夜怀碟歉声道:“碟儿,幸苦你了!”
夜怀碟轻轻摇头:“回去是应该的,没有什么苦不苦的!”
见她如此善解人意,慕容千凌心里一阵欣慰点头道:“好!那我们一起回去!”
决定好回去以后,夜怀碟立刻找来小云收拾东西,两人去向夜志成辞行。
才成亲便要走,而她还是鲛族的公主,怎能为了外人就不顾胡夏了?
夜志成和夜清水自然不乐意夜怀碟回南燕,不过夜怀碟决定的事两人根本阻拦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慕容千凌带着人出了皇宫。
出了皇宫后玄棋在驿站里收拾好东西过来,所有人都没有见到白玉风,一打听才知道白玉风已经于昨天连夜走了。
大家都不知道白玉风昨夜为何不辞而别,但现在夜怀碟还真希望他快些赶回南燕,能给明德帝治病!
顾不得肚子饿不饿,整理好行装后,夜怀碟便随慕容千凌启程回南燕。
知道夜怀碟要回南燕,玄棋特意为两人准备了舒适的马车。
虽然赶路速度快,不过马车里铺了厚厚的毯子,夜怀碟到也没有感觉太颠簸,加上她本身身体好,一路上到也走的平顺!
在启程的第五天慕容千凌又收到从南燕传来的飞鸽传书,这一次的信还是齐婉儿亲笔写的,信上没说明德帝的现况,只说让人赶紧回南燕,想来明德帝病的应该很严重。
如果明德帝病的不是很严重齐婉儿也不会亲手写信来,慕容千凌心情十分沉重,恨不能立刻飞回南燕。
顾念着夜怀碟的身子他又不能走的太快,就这样忐忑不安的走了三天,慕容千凌一行人总算到了京城。
京城里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比平时多了些沉重,想来明德帝的消息也传到宫外来了!
一下马车慕容千凌便吩咐玄棋将夜怀碟送回东宫,而他自己骑着黑风飞奔向皇宫。
今时不同往日,慕容千凌现在已经是太子,明德帝病重,天下也许很快就是他的了。
慕容千凌飞奔进了宫门,这一次,再无人敢阻拦他!
太子和太子妃回京的消息已经传回京城,慕容千凌进了皇宫很快有太监来引路,下马后他直接走向养心殿。
养心殿内一片死寂,慕容千凌的到来立刻引起一阵骚动。
“参见太子殿下!”
殿内的宫人纷纷俯身行礼,慕容千凌没作停留,径直进了明德帝的内室。
内室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明德帝脸色蜡黄的躺在龙床上,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气,紧闭的双眼已经深深凹陷下去,似乎比上一次中曼陀罗花毒时更严重。
齐婉儿坐在明德帝的床榻边静静抹眼泪,而万全和一旁的白玉风都是一脸的沉重,情况看起来不太好。
看到这个情形慕容千凌心里一沉,走近龙床皱眉问齐婉儿道:“母后,父皇这是怎么了?”
一见慕容千凌进来万全和白玉风齐齐俯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齐婉儿听到声音立刻站起来,看到慕容千凌不禁悲从中来,低声哭泣道:“凌儿,你总算回来了!”
慕容千凌挥手让两人起身,拉着齐婉儿的手安慰道:“母后别哭,父皇会没事的!”
这一个月以来明德帝对齐婉儿十分疼爱,两人好不容易才尽释前嫌过了些安生日子,哪知道明德帝又突然患上了重病,齐婉儿如何能不悲伤?
“你父皇他……”一说到明德帝齐婉儿便心中悲痛,呜呜的小声哭起来。
慕容千凌闻言也急了,见齐婉儿半天说不出来,便转头问白玉风,“风,父皇的病究竟如何?”
白玉风的手上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正往外冒着热气,显然是刚煎好不久。
见慕容千凌焦急,白玉风轻轻叹息一声放下药碗慢慢解释道:“皇上的身中毒后伤了元气一直没有补回来,身子亏损的厉害,前些日子又受了风寒,这才一病不起,现在皇上每天咳血,血气两虚,已经很难挽回了!”
白玉风刚说完,睡梦中的明德帝突然惊坐起来,捂着胸口剧烈咳嗽,万全见状立刻从身后端了一个小盆接在床前。
那熟练程度,好似做过了很多遍。
慕容千凌的注意力都在明德帝的身上,这时才注意到万全手里的盆,已经有好些鲜红的血。
看到盆里的血还不少,慕容千凌也不禁慌乱起来,皱眉问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