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三十三 寒假补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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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看见安静笑时, 我就知道, 我做对了。原本,程碧儿就是安静心底最介意的那根刺,即使我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 但我知道安静是缺乏安全感的。我把自己的手机冲进了厕所,终于打破了安静与我之间某种固定的, 可怕的隔阂。我与安静,本是分处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几乎不可能有交集;但交集产生了, 无法打破的隔阂也由此产生。但,这一次,我觉得, 我打破了这种隔阂。

——摘自《萌猫安安的日记》安静笑了, 我也笑了,喵~~

一整个假期, 肖甜心都过来安静家厮混, 大家已经非常熟悉。

有了厉安安、陈君和慕骄阳的辅导,不要说数学,就连化学,安静也是突飞猛进。当把数学高考模拟做完,安静把笔猛地一拍, 看手表还差十分钟才到收卷时间。她正要嘘出一口气,就听见慕骄阳冷漠的声音自头顶响起:“这种程度的,我只需要十五分钟做完, 选择题闭起眼睛都能选对。”

安静:“……”

“嗤”的一声,陈莉十分鄙视,啧啧了两声,才说:“怪胎真是怪胎。”

厉安安拿起安静试卷检查,很快就给她打出了分数,是112分。

“及格万岁。”比及格线多出22分,安静觉得挺高兴,又问:“厉安安,这份卷你考了多少分?”

“你真想听?”厉安安抬眸看她,眼角上挑,眼底是清浅笑意。

安静摇头,心想,算了,我不想听了。

“满分。”厉安安笑道。

他深邃清澈的眼睛明亮、闪烁,风拂过,吹开雪白的窗纱,太阳的金光跃落桌面,也沾到了他的眉目之间,他双眼如秋日宁静的湖泊,偶尔摇动起浅金色涟漪。眉色淡淡,如远山。

安静觉得,被他耍了,猛地低下头。哼,怪胎!

“小静,你很厉害啦!别理他们。”肖甜心将一本外封包了黑色书套的厚厚相册放下,安静才注意到她刚才看这个东西十分入神,随口问了句:“你在看哪一门?”

安静正要去看,肖甜心大叫了一声:“别”可已经迟了,安静已经看到了里面的血腥内容,是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手还断了,掉在身体另一侧。

“啊!”的一声尖叫,安静惊得跳了起来,动作太大,不小心把相册拨到了地上,血腥的各式尸体照洒落了一地。把陈君和陈莉都吓得离开了座位。

慕骄阳眼尖,早看到了里面的内容,一直没有说破而已。只是看向肖甜心时,见她毫无惊惧之色,他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心道:甜心,她还没有决定将来到底要做什么吗?

“这是?”厉安安也看到了内容。相册掉在地上,没人捡。厉安安先把相册捡起,然后一张一张地拣照片。

安静也真是佩服他,能做到脸不改色。

将相片整理好放在离安静很远的地方,厉安安一抬头就瞧见了安静一脸敬佩的表情,他莫名地觉得有些好笑,正要说话,就被安静抢白:“厉安安,你真厉害!”

就连慕骄阳也对这个长相过分俊美清秀的男孩子另眼相看。

“不是我厉害。”厉安安有些无奈:“只是我觉得,比起死人,活人才是最可怕的。”

慕骄阳大为赞同:“不错!死人一点不可怕。”

安静十分疑惑,见肖甜心默默将相册收进书包,拿了一本素描本出来,干笑了两声道:“甜心,你兴趣还真多!”

然后两根手指突然竖到了安静面前,在她眼底下划了两下,只听手指的主人说道:“我对尸体才没兴趣呢!我只对帅哥感兴趣!”

安静被逗笑了。就连一直冷面冷眼的慕骄阳都低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安静研究着这一对小情侣,忽然很想问一句,现在到底是慕骄阳还是慕教授?

“我爸爸是心理学家,还修过犯罪心理,是国内各所警察大学的客席教授。而我外公在美国fbi的bau做部门主管,我每年寒暑假都是跟外公过的,看过他办案的非绝密资料,长期耳濡目染,其实我很想考警察。”肖甜心忽然说,“但是,服装设计也是我的心头爱,所以,我也不知道今后的路该选哪一条了。”说完,还叹了声气,“慕骄阳,你说我选什么好?”

慕骄阳看了看她,沉默了。

陈莉一惊一乍:“呀,你这么娇滴滴,看起来像我妹妹,风一吹就倒,还去做警察?”

一众人:“……”这样打击人家的崇高理想真的好吗?

安静抿了抿唇,问:“那你也打算提前高考吗?”

“不要!我还想再玩两年,拥有一个完整而美好的童年时代呢!”肖甜心嘟了嘟嘴:“而且,我想再思考思考,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安静觉得压力很大,身边围的全是一群可怕的怪胎,哦,不对,是天才!她猛地抱住了陈莉肩膀说:“这里还有一个正常人,真好!”

惺惺相惜的俩人,互拍肩膀。

其余人:“……”

厉安安忍不住笑了起来,肩膀震动得厉害。

和大家在一起,是他最开心的时刻,每个人都那么生动活泼有趣。

只是“嘟”的一声手机响,使他清醒过来。他拿起手机一看,那个名字一闪而过后,就是短信内容:厉叔叔最近的检查报告出来了,移植器官产生排斥反应,需要住院用药。

是程碧儿。

她用这种方式,宣告了,他和安静、和这一群人,始终不是一类人。无论是安静、慕骄阳、陈君,还是肖甜心,他们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他,与他们有距离。

他沉默了,轻轻地垂下了眼睫,挂在脸上的微笑,转瞬即逝。

安静是无心,但侧眸时也看到了短信的名字,是程碧儿。

俩人都沉默了下来,没有发觉,那些隔阂已经形成。

“喵。”猫安安从电脑桌上跳了下来。它放弃了研究怎样用电脑打字。目前最重要的,不是打字!

“乖,别吵。”安静心情不好,用脚撩了撩它。

猫安安一把跃到了厉安安身上,与另一个自己用眼神来对话。

“喵喵喵喵喵!”别理程碧儿,她不应该是造成我和安静分开的借口。

无果!人和猫,不在一个频道,无法沟通。

厉安安也学着安静的口吻说:“乖,到一边玩儿去。”

“喵喵喵喵喵!”你才到一边玩儿去!

猫安安想到了什么,对着他拿着手机的手猛地一拍,手机啪一声掉到地上,然后猫安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机叼走,跑进连通卧室的洗手间,在安静追上来前,将手机扔进马桶,然后按下了冲洗按钮。

“轰隆隆隆!”响声过后,手机没了。

厉安安:“……”

安静静了一瞬,忽然爆发出了一声大笑。

慕骄阳托着下巴,一脸看好戏的神情,而一众吃瓜群众嘴里可以塞鸡蛋。

不知道为什么,厉安安蓦地就觉得心情很不可思议地好了起来。那些无来由的纠结,那些烦恼,那些无法诉之于口的自卑,都像那只手机,被冲走了。

他的嘴角微微一扬,笑了。

安静一回眸,就看见他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专注,而嘴角是淡淡的笑意。

蓦地,他的态度,使她心安。

去他妈的,程碧儿!

她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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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的第一天,班主任李想就捧着一叠试卷走进教室。

在一片哀嚎声中,李想说:“摸底考试。看看你们寒假到底去哪偷鸡摸狗。”无视大家叫得更惨的声音,再次补刀:“这只是突击。下次摸底,最后十五名将会跌出重点班,由其他班的第一名补上。”

又是一片叫苦连天。

试卷正发完,门口传来脆生生的一声喊:“老师好,我是转校生肖甜心。”

得到李老师“进来”的答复后,肖甜心才微笑着走了进来,对着全班挥了挥手,露出一对可爱俏皮的小虎牙:“大家好,我是从市立高中转过来的肖甜心,我的爱好是美术和服装设计,另外我的外语也还行,会英语,法语。大家多多指教哦!”说完对着大家眨了眨眼睛,真是活泼极了。

大家对这个洋娃娃一样的新同学非常有好感,尤其是男同学,看到她手里还捧着厚厚一沓新发下来的课本,立马有人上去接过她的课本:“书重,我帮你拿。”

“谢啦!”肖甜心笑得十分灿烂,让人忍不住联想到怒放的向日葵。

陈莉扔了一个纸团给安静,不小心打到了厉安安俊俏的侧脸。她对厉安安做了个鬼脸。厉安安笑了笑,将纸团抛给了安静。

打开一看,是陈莉的玩笑话:这个小甜心,简直就是十一班的宅男女神。安静看完忍不住“嗤嗤”笑。

厉安安探了探头:“什么事那么好笑”,纸条塞到他手上,他看完了,也是抿唇笑。“是吧,陈莉说得挺贴切。”安静附和:“不过肖甜心确实很讨人喜欢。”

“是。她可爱漂亮,很令男孩子心动。”厉安安实话实说。

安静决定调戏他一下,对他眨了眨眼睛:“你心动了?”

“我还不想被慕骄阳追杀。”厉安安耸了耸肩。

如果不是因为李老师还在,安静觉得自己一定会笑喷。

“再笑,你就要笑岔气啦!”厉安安无奈地摇了摇头。

肖甜心个子不高,被分到了前面第五个位置,在第一组,离安静所在的第二组还是挺近的。但还是隔了五六个位置啊!她回头,对安静抛了个极其哀怨的眼神。

“别!”安静做口型,一副不想被慕骄阳追杀的样子。

肖甜心还没有坐下来,就被陈君大爆料:“小美女的爱好还要加上一条,爱看各式尸体照!”

肖甜心:“……”低调点行不行啊?我只想做个普通人啊!

全班先是一片鸦雀无声,突然,就爆发出了一片响亮的笑声。那些不相信的男同学吹了声口哨,揶揄:“陈君,你就吹吧!想认识新同学就直说!”

安静笑得肚子疼。只觉得今后的日子,会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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