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大队人马行至一条山路,空中乌云密布,顷刻间便大雨磅礴。道路泥泞,很难前行。突然,马车陷入泥沼当中,动弹不得。几个青壮劳动力推车未果,只能让车上的人下来减负。
福伦在家也是做甩手相公的,打点并不齐全,只准备了两把伞,眼看着大部分人都要被雨淋。五格格、福康安一左一右靠在乾隆肩膀,三人共用。剩下那把,握在纪晓岚手中。众人全身湿透,仍然奋力推车。雷电交加,马儿受惊,不肯出力,泥坑又深,怎么都拔不出来。此时,随碧走到车前,低眉顺眼的对傅恒说:“大人,请让奴婢试试吧。十岁前,奴婢是在蒙古长大的。”
傅恒盯着她看了半晌,无语地点了点头,死马当活马医也好。
随碧走到一匹马旁,素手慢慢抚过它的头,犹在耳边细语轻声。安抚过这匹,又去安抚另一匹。做完,接过傅恒手中的马鞭,坐上车沿,使劲一抽。“嘶!”长声嘶吼中,马车随即从泥泞中拉了出来。
有一手啊!在场武将都赞赏的看着她。
受了风寒,老乾当晚就发起了热,众人围着他团团转。开好方子后,老乾担心把病气过给年幼的女儿,立即把嚷嚷着要陪伴父亲的五格格连哄带骗的撵了出去。服侍汤药本是宫女的活,
随碧迟疑着,想是否要留下来。只听纪晓岚交代:“紫薇丫头,好好服侍着。”她就很善解人意的看望自家小主子去了。
年轻貌美的黄花大闺女跟非亲非故的正常男子如此亲近,很难不让人想歪。起码,处在局中的乾隆是这样觉得的。他看紫薇的眼神,纯粹是一个男人看待一个女人的。一心沉浸在认父情结中的花圣母忽略了,神经大条的小燕子也不明白,可同为男子的福尔康与五阿哥却认为不妙。一涉及爱情就智商归零,直往负数走的福尔康,冲动的想立即将真相和盘托出。免死金牌尚未拿到,永琪绝不允许他坏了大事,伤了小燕子的性命。一番又拉又打,威逼利诱之后,才勉强将某人的火气压了下来。
他们真的很不适合做地下工作,隔墙有耳的道理估计全部交还给先生了。两人在那儿抒发情感,商量事情的同时,拐角处随碧藏得好好的。这个世界上,得知真相的人,又多了一枚。"果然有诈,必须马上想办法禀报皇后娘娘。"
永琪所谓的“似乎”、“仿佛”、“我以为”,是无法让福尔康真正心安的。他需要的是,当事人紫薇亲自派出的定心丸。第二天,大家午睡时,紫薇刚从乾隆房中出来,就被鼻孔君粗鲁的一把拉到某无人的偏僻处进行私聊。
“啊!我受不了啦!”福尔康鼻孔张大,黑洞洞中几根小杂毛若隐若现,喉咙里咯咯作响,眼若铜铃,额上颈上青筋绽跳,两只爪子如铁钳般死死箍在紫薇腕上,若非对方喊疼根本没想到松开。他满腔的醋火瞬间爆发了出来,捶胸顿足、歇斯底里、如颠似狂,咆哮声惊飞了无数枝头树上休憩的鸟儿与昆虫们。
花圣母如今的心思几乎全部投入在认父大业当中,认为情郎太过杞人忧天。这丫的,完全被她那脑袋里只塞满情情爱爱的母亲给糊弄傻了。夏雨荷太过前卫,压根没教过女儿与男人交往的正常方式。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鼻孔君不过一狗熊也!花圣母使出看家本领,蜜语甜言、柔得能滴水的勾魂眼神,不要钱似的一涌而上,间或夹杂香吻几枚。包围在温柔乡中,福尔康晕乎乎的,通身树立的炸毛很快缴械投降,忘掉了忧虑。nc们性格上有一个根深蒂固的共同点,即逃避现实、自欺欺人。
噪音来源终于离去,一人高的草丛中突然钻出两只小脑袋。胳膊撑地,小手托着腮帮子,刷子般的长睫毛忽闪忽闪。“他俩是疯子吗?”小脸嘟成一团,五格格自言自语,却又仿佛在问另一位在场者。
福康安比她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本能地觉得这里边有猫腻,而且还事关本朝最高统治者。宫里的事情,任何时候都必须一问摇头三不知,这是他进上书房前,父亲千叮咛万嘱咐的。虽然跟五格格关系很好,福康安仍决定不发表意见,除了回去禀告父亲之外,从此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五格格瞟了他两眼,心知肚明。站起身来,拍拍沾上的草屑,“走吧,不然大人们该着急了。”
nc不知道他们的秘密又一次很没运气的被外人得知,仍然没心没肺的各自眉目传情。然而,随碧即将发回京城的信函里又多了五格格口述,并且总结过的新内容。
老乾病体康复后,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到达一个村庄,正赶上集会的日子。人山人海,吆喝声、叫卖声夹杂在一起,热闹之极。
五格格打小长在宫里,哪里见过这些,看什么都稀奇。扯着皇帝的袖子,一个摊子一个摊子逛过去,这也想买,那也想要。
人多的地方,十有八九会碰上卖身葬父的戏码。看见那个一身缟素,长相相当标致,楚楚可怜的年轻姑娘,凡清楚硕王府那场笑话的人心中均感叹说:“果然来了!”
正当小燕子、紫薇凑在一起,嘀咕着那女子是否跟她是同行时,另一必定出场人选——恶霸,终于姗姗来迟。由小燕子牵头,永琪加入,一场轰轰烈烈的英雄救美大戏开幕。
打完架,顺便帮那女子埋葬好父亲,并送上些银两,天就已经黑了,众人不得不找再次地方打尖。他人看戏看得津津有味,乾隆却觉得小燕子太爱管闲事,行程全让她拖慢了。
第二天,继续赶路中,两只小包子时不时掀开帘子,小脑袋探出去,又缩回来,凑在一起小声叽叽喳喳,不知看到了些什么。走了一大段路,永琪无意地一回头,才发现那名为采莲的女子,居然跌跌撞撞地跟在了后头。
看着流血的鞋子,同情心泛滥的五阿哥随手一捞,两人共骑回到了队伍当中。傅恒、鄂敏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小燕子望见窗外的一幕,沉默了许多。两只小包子互相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到达下一站,永琪发现这姑娘就是那粘上的狗皮膏药,怎么都甩不掉。无论如何说,对方都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满肚子陈醋的小燕子,还阴阳怪气的鼓动说:“少爷,救人救到底。留下来,解解闷也好。”
福尔泰巴不得情敌吃瘪,火上浇油道:“就是,你们俩聊得挺投机的呀!而且,人家都无家可归了,你一向那么善良,何必赶她走呢。”
以为众人在帮自己说好话,采莲更一个劲地央求。
无奈之下,永琪边朝紫薇使眼色,向其求救,边向小燕子解释说,是因为对方脚伤了,才会两人共骑的。不谙女人心性的他,在吃醋的心上人面前,展现对其情敌的怜惜,更是捅了马蜂窝。小燕子一怒之下,冲了出去。仍然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永琪急急跟上。小手托着下巴,五格格觉得:怎么都是些怪人呀!成人世界的争风吃醋,小丫头是看也看不明白。
很快,永琪捂着额头红肿的大包垂头丧气地回来。小丫头跑到同父异母哥哥身边,仰着头,奶声奶气地关心道:“五哥,你怎么啦?”福康安也一脸忧虑的望着他。看见众人同情的眼神,永琪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强笑着解释说:“不小心撞树上了。”
撞树上?我看是被鸟啄了吧!当小爷没打过架不成,福康安悄悄嘀咕着。砸跟撞所造成的伤口,作为身经百战的淘小子,他门儿清。
“嘶!”五格格倒吸一口凉气,皱起小脸,老气横秋地告诫道:“往后走路要小心呢!五哥,你平常最稳重的,怎么这回跟小孩子一样。皇阿玛知道,该心疼了。为了他老人家,你也应该保留才是。”
被小孩子教训了一顿,还不能反驳,永琪满肚子火越烧越旺。懒得跟其他闲杂人等哈啦,立马虎着脸冲回了房。
尽管有气,无奈m体质太强,只忍了三天,便做小伏低屁颠屁颠的跟小燕子道歉去了,言称自己犯了刺猬病。在被野蛮女友精神肉体双重折磨之后,永琪痛并快乐着的享受到了某人的初吻。两人重归于好,含情脉脉归来。
看着两人忸怩的神情,五格格顿时从中闻到了一丝烧糊了的味道。没办法,谁让他们的视线太炙热了呢!不懂何为j情,小丫头却明白她跟大豆腐打的赌赢定了。nc闹意见的那天,百无聊赖的小鬼们决定赌赌看,看两人在多长时间内能和好,赌注是一把上好的鞭子。福康安认为,男子汉必定有自己的骄傲,尤其是皇子,五阿哥起码能坚守十天;五格格则不以为然,永琪在小燕子面前恨不得低到尘埃里是宫中公认的,估计最多忍耐三日。
原本藏着掖着的一对也终于讲明,路途中更是j/q与秋天的菠菜齐飞。就这样,在旁观者意欲不明的暧昧眼光中,此行最大的危险悄悄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