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了真颂语的说话声,初月晚全都听在耳朵里。
“外面吵吵嚷嚷的什么事?大半夜还得把咱们叫起来。”
“似乎收人放火,可是我也没有闻见什么烟味儿啊。”
“想是谁把油灯打翻了吧?算不得什么大事。”
“让咱去咱就得去,谁让咱们是奴才呢?”
“估计也就是出去巡视一圈,我们先换个衣服去看看。”
说着,传来门合上的声响。
脚步声朝着衣柜这边走来了。
初月晚额上起了一层薄汗,她拉起衣柜里的衣服,做好了准备。
那名真颂的婢女打着哈欠走了来,一把拉开柜门,尚未等她看清楚柜子里事物,初月晚已经一跃而出用衣服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扑倒在地,死死压住。
“你要是叫出来,或者把今晚的事说出去,你将会给我陪葬。”初月晚捂住她的嘴巴,压低声音用真颂话在她耳边说道,“你什么也没做,只要守口如瓶就是安全的,不然你的主子也会杀你灭口。”
这名真颂侍女吓得一个劲儿打哆嗦,连连点头答应。
初月晚将那块布掀起来,这个侍女终于可以呼吸了,初月晚忽然听见外面有动静,再次将她的嘴按住。
“小雨啊,你收拾好了没有?”外面的姐妹呼唤着。
初月晚听出是刚才另一个女孩子,对这名侍女低语:“你让她先去,一会儿再跟上。”
侍女已听出她的声音不过是个小姑娘,量自己现在叫一个帮手进来可以将她擒住,于是假作点点头。初月晚松开她的嘴,这名侍女突然张大嘴要叫,初月晚迅速察觉她的意图,将她嘴巴再次按住。
“我没亲手杀过人,我不希望你是第一个。”初月晚威胁着,将衣柜里拿来的剪刀抵住她的脖子。
这回这个侍女才知道怕,哆嗦得愈发真切了些。
初月晚不松剪刀,只是松开了捂着嘴的手,这名侍女忙说:“你先去,我随后过来,赶得及!”
“你好拖拉啊,快点,不然一会儿被发现了要受罚的。”外面的说。
“知道了,你快去。”
听到外面没有动静了,初月晚便将桌上烛台拿起来,底座照着她脑袋比划,准备把这人敲晕再穿上她的衣服出去。
突然,房门被人推开了,眼看进来的也是一个婢女,穿着打扮却不大一样,等级一定是更高些的。
初月晚吓了一跳,手没抓紧,那个婢女也趁机挣脱了,朝着前面的来人跑去:“姑姑救我……”
那进来的婢女不等她喊出,立时间伸手抓住她脑袋两侧,“咔”地一扭,那跑上去的婢女便脸朝了背后,姿势扭曲地瘫倒在地。
初月晚惊愕地看着面前的人。
新进来的婢女立时将门合上,走进来对她行礼:“奴婢参见大皋国师。”
“你是安排好的人?”初月晚问。
对方颔首低眉:“奴婢仰慕大皋国师神圣光辉,久于宫中企盼,如今国师听得信女祈祷现身真颂王庭,乃是天意。奴婢为国师之命是听,愿肝脑涂地。”
初月晚也听不明白这是自发帮自己的还是云锦书安排的,但是暂时可以确定她会帮自己。
然而也可能只是伪装。
初月晚不敢就相信,但是有了这个人,事情似乎就不难了。
她是高等级的宫女,那么意味着,在其它人面前也是有说上话的机会的。跟着她自己也不容易受到怀疑。
“你先起来,现在有一件要紧事。”初月晚道,“你需帮我去大殿见你们的王,我有要事告知。”
这名婢女起身:“那么还请国师换上合适的衣服前去。”
……
大殿内,隐隐听得见外面有人跑动的声响。
不是近前。
真颂国君现在已经备受惊吓,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令他难以招架。
云锦书且不直接动手,而是坐下来悠闲地盯着他:“陛下为何如此惊慌?外面一点小动静,不值得这样坐立难安罢。”
“哈,一点小动静,起火而已。宫中都是草木,天干物燥偶尔一点火星算得了什么?”真颂国君强打镇定,“倒是,这骚乱若是你的人引起的,你需担心一下了。”
“纵使是我的人又如何?我已经在你的宫中安排好了许多听我话的人,他们轻易地就可以帮着我的人里应外合。”云锦书继续随意道,“陛下,我渗透一个国家的本事,您大抵是知道的,可是您却没有设防么?还是说,从前朝接受这个王宫还太短暂,来不及您都重新筛选为自己人?”
真颂国君脊背冰冷,两肩都耸起来。
“我懂。”云锦书道,“您在朝堂斗争上也是老手了,想必您也已经收买了不少可以为您所用的人,也许您认为,只要不断给予这些人威逼利诱,他们就会长长久久地依附于您的羽翼下,可是他们若原就是我的人,我又为何不能不断地绕过您做同样的事?”
他起身看着对方:“我从来不在意我的人是否同时听命于二主,只要这两位主子的目的各有轻重,他们会遵从哪一边就很好猜测。现在你不过是一个才得到地位没有多少时日的新君。而我是可以左右关内来的粮食能否到达他们家人手上且手握重兵的人,你夺权之前很少出入宫闱,而我则早早与先君往来,他们比起你,或许更熟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