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永年默了一会儿,忽然对她露出了赞赏的眼神。
“那么裕宁可以阻止这一切吗?”他问。
初月晚不是很确定。
这一切都是推测。
父皇即便是一个多疑的人,也不会在无效的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何况他可能早就清楚自己的几个儿子会有什么动作,甚至初月晚不敢说准,父皇这次是诚心提拔小舅舅,还是想要让他和云家得意忘形,自取灭亡。
父皇或许,也在等着这几家权势滔天的人自己露出马脚。
而且,自己要保二皇兄的事,二皇兄自己也太清楚了,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威胁她。
就算把他的目的漏出去,全程他都没有插手,又能拿他怎么样?
初月晚要干掉萧家军,绝不是从他个人入手。
“多谢二皇兄提点。”初月晚道,“裕宁看起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也不必这么悲观。”初永年道,“本王答应过九儿,无论最后输赢,我们互相都会替对方照顾好家人。”
说完他话音一转:“云小公爷除外。”
初月晚:“……”
二皇兄才是真的很在意小舅舅。
也不知道小舅舅在那边作何感想,他离京这么久,还可以让京城的这群人战战兢兢夹着尾巴做人做事。估计让他知道了以后,肯定会嘲笑他们的吧。
初月晚并不想冒这个险,她今日是不想去见回轮东了。
至于今后,大可一直带着这个心眼。
“二皇兄,我们还是说说诗吧。”初月晚的头好痛。
初永年欣然答应。
……
偏僻的亭子里,回轮东沉着脸许久未动。
这里倒是有不少外国人,可外国人也各自有自己的阵营,也有自己的顾虑,就算是达沓过来京城定居的一些人物,也不会轻易跟他往来。
也算是件好事。
“三个人。”回轮东心道,“盯着我的,在东南,西南,东北三个方向。”
东南边的那个人略有些不同,不知道和另外两个是不是一伙。
他的武学不算出众,但发现这点小动作并不难。
之前做好了会被人时刻看守的准备,倒也无所谓了。
估计是为了在这种盛会时刻也把自己看紧,皇上才特地交待左相让他给自己送了请帖的吧。
回轮东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来的,也就老老实实自己待着,以免招惹上什么麻烦。
他有点饿了,起身去寻吃的。
刚刚也有人过来给他送点心,可他不敢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人暗算,只能自己多加注意。但是人员如此密集的场所,在公共的食物上面下毒不大可能,他决定去别人桌上拿点吃的、喝点小酒。
走着,他忽然看见了不远处从另一处亭子走出来的初月晚。
“她何时来的。”回轮东竟一点没发觉。
为何还穿成这个样子……
不都说大皋的女孩子一个个不敢抛头露脸,让男人碰一下都要上吊自证清白?
但想想之前这位小公主带一个人就往自己的王府跑,能做出什么惊人之举也不奇怪了。
她一个人出来,左右顾盼着,好像在躲什么。
回轮东走上去,招呼一下:“裕宁公主。”
初月晚打了个哆嗦。
到底……没躲过去。
回轮东哪知道她在躲自己,走来道:“之前的事,小王言语唐突,还请裕宁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
既然已经碰上了那就没办法跑掉,初月晚便大大方方停下来跟他说话:“没事,毕竟鹰王殿下也是说出了心里话,裕宁觉得这样坦诚些也好。”
回轮东垂目思索片刻,道:“其实关于云将军的事情,小王的话或许说得有些过分。其实他也并非那样不堪的一个人,之前在王宫沦陷之际,多亏他的帮助,救出了我的母妃和王妹,这件事上,他确是我的恩人。”
初月晚听罢,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提起自己仍旧放不下的那件事:“那位连笳拉贡旗的言雁公主,后来怎么样了?”
回轮东觉得好奇怪,自己竟像在与一位持重的主母谈起她夫君在外的桃花开得好不好。
裕宁公主前世,究竟都经历了什么。
“言雁公主现在是连笳拉贡旗的统领,正在我的城中带兵作战。”回轮东道,“若裕宁公主想问他们二人的关系,小王可以打包票,在小王离开达沓之前,他们并未有过超乎于友人以上的关系。不过如今是不是变成仇人,这小王可就不敢确定了。”
初月晚原本正为言雁没有被强迫献给他人而高兴,听到最后一愣:“咦?还是仇人?”
“云锦书毕竟欺骗连笳拉贡旗,导致了不小的伤亡。本王以大局为重,有些事情可以搁置不提,但是言雁公主性情刚烈,就算现在看在小王和达沓的危难上不会说什么,心里定然是有所愤恨的。”
“那也是无可奈何的。言雁公主只是为连笳拉贡旗的兄弟而愤恨,个人可曾受到什么伤害?是否有被其他王族看中或者欺侮之类?”
初月晚忽然觉得自己问多了,捂住嘴巴。
回轮东惊愕之余,回答道:“确曾有过别的王子对言雁公主心存非分之想,不过那时候云锦书去阻止了,也一并救出了言雁公主。或许是因为此恩,言雁公主对他的恨意也有所减轻。”
初月晚抚胸长出一口气。
回轮东看到她的表现,察觉到了:“前世的时候,不是这样?”
初月晚不慌不忙:“天机不可泄露。”
回轮东无奈。
“我还有事先走了。”初月晚生怕自己在这里给他惹出什么麻烦来,说完话看看左右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人,也没有什么可怕的预感,便准备走人了。
“鹰王殿下……”她忽然想起要提醒他注意安全。
“不必再叫我鹰王了。”回轮东道,“叫我的名字,回轮东。”
初月晚迟了迟,也笑道:“好的,回轮东殿下。你千万要小心一点,京中有人要你的命。”
平静地说完了这种吓人话,她却来不及等对方的回答,急忙朝着后院跑去。
回轮东琢磨着她最后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