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这群人中,本就人数不多,现在就剩下她还没有算过,于是都把她往前推。
“章姐姐,你脸色不大好。”初月晚挽住她的手,觉得冰凉又潮湿。
“没什么,就是有些醉了,更衣时洗了洗手脸。”章玉台掩饰着声音里的颤抖,坐立不宁地总想回头去看,却又好似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在背上,根本不敢动一动。
“那今夜回去好好休息,姐妹们明儿也不用起大早了。”初月晚安慰道。
“多谢公主殿下关怀,臣女没事的,睡一会儿就会好了。”章玉台道。
正说着,忽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整个楼阁都震得晃动,姑娘们都被吓到了,紧紧围着初月晚聚成一团。
初月晚回头,看到那边帐帘后面有个高大的人影。
“裘中郎,今夜为何忽然造访?”她问道。
裘鸣没有从帐帘后面走出来,只行了个礼,用他平日都一样的冷漠低沉的声音道:“察觉宫中有些动静,或许进来了不干净的东西,特地来这边巡查一番。公主殿下,有没有发觉这里有什么外来的东西?”
他嗓音本就令人不适,又把话说得不明不白,搞得所有人都有些发憷。芙蕖急忙抱紧初月晚,那些姑娘们也都瑟瑟发抖,不敢吭声。
“裘大人。”王世廉自诩这里唯一一个真男人,走下座来和裘鸣对着拱了拱手,“请问裘大人看到的东西,有什么特点吗?虽然我们今夜宴席并未发觉有何异样,但大晚上的,您给个明白话,大家也好安心。”
“我没看见是什么东西。”裘鸣道,“若王大人察觉到什么,还请尽快汇报虎贲军。”
他临走的时候,忽然停了一下,转身道:“方才,可有人离开这个宴会?”
章玉台浑身抖了一下,背后那一点尖锐几乎刺到肉里,她顿时冷汗之流。
王世廉立刻将视线投给了章玉台,两人对视一眼,章玉台马上自己主动站了起来。
“裘大人,方才民女出去更衣过。”章玉台俯首答道。
“有人看见了吗?”裘鸣问。
“有,在更衣室边的人都瞧见了。”章玉台说完,又是一阵发抖,眼神微微往身后瞥了一下,慌忙转回来,低头道,“民女来去皆有人随同。”
“是这样,我看见了。”有姑娘给她作证道,“方才章姐姐去的时候有几个宫女陪着,回来的时候也有的。”
章玉台咬唇不敢发声。
裘鸣又警惕地在这里扫了一眼,转身下楼了。
他走了好一会儿,这里的人们才觉得能喘上一口气。
“裘中郎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初月晚拉起芙蕖,“我们尽早散了吧,恐怕真有人混进宫里。”
“可是若是这样,夜里回去路上岂不是更不安全?”芙蕖揽着她,“要不然请裘中郎多加布控,就在这儿歇一晚,明日天大亮了,再回去。”
“也可以……”初月晚怎么想还是有些担心,“可是今晚到底得有人出去的,总不能借了师父的人,不还给他呀。”
那名礼官默默不语。
“相信大国师会理解的。”芙蕖道。
章玉台感到背后那把刀子没有放松,违心地抬手引起初月晚的注意,提起来:“公主殿下,臣女……回来得晚了,该是错过了什么大好的节目?”
“章姐姐是真差点错过了,赶了个晚场。”初月晚忙说,“就剩下你还没算过,快来。”
章玉台深吸一口气,坐在了桌前。
那名礼官将五行圆片递在她手上,章玉台心中忐忑,双手都在抖。
“章姑娘,是不是身体有所……”礼官发出困惑。
“快走!”章玉台突然猛地将那圆片朝天一丢,周围人都被吓了一跳。
那个瞬间,章玉台身后的小宫女腾空跃起,手中拔出银光闪闪的匕首,朝着前方礼官刺去。周围一片惊慌失措的呼声,那些姑娘们纷纷起身躲避,赵小莞腿软站不起来,章玉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郭思则忙拖着她们两个往后拉。
“有刺客!!”芙蕖猛地一扑抱住近旁的初月晚,将她护在身下。
那宫女跃起的一刹那,尖刀挑上了礼官的面纱,那礼官竟也不是吃素的,仰头一躲,尖刀将面纱挑飞,她却毫发无伤地轻快后退躲避。
初月晚抬头朝那边张望去,猛地看见了那礼官的容貌。
“松……松苓?!”她惊愕。
原来师父派来的人是她吗?!
可是为什么刺客要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