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风没回安平王府,而是带着人直接出了城。
他们前脚出城,城门后脚就关上了,紧接着京城开始戒严,满世界的抓顾南风等人。
而此时的顾南风则直接到了城郊大营。
周粟的护城军此前就驻扎在这里,他将人全部调入皇宫平判,这里一下子就空了出来。
周粟前脚刚走,孙铭后脚就带着人住了进来。
他和顾南风前后脚出发入京,当顾南风在皇宫中周旋的时候,孙铭就带着他的大军藏在山里。等着城郊大营一空,立刻便带人鸠占鹊巢。
周粟走的简单,想要再回来却是不能了。
此刻城郊大营的大门大敞着,孙铭带着自己的儿子孙玉安在门口等着,一见顾南风的马车便立刻迎了上来。
顾南风浑身是血的从马车上跳下来,孙铭立刻关切的道:“王爷受苦了!”
顾南风却没理会孙铭,而是转身将手伸进马车里,抱了个人出来。
秦知意被一路颠簸,终于没扛住晕车了,整个人头昏脑胀快要吐出来,脸色很是难看。
实在是太过难受,顾南风伸手来抱她的时候便没有拒绝。
等下了马车,秦知意才发觉面前有许多人,近前还站着镇北侯父子。
秦知意微微挑眉,随后不但没下来,反而脑袋一转埋在顾南风的怀里,双手搂着顾南风的脖子不撒手。
顾南风被秦知意一抱,心都化了。天知道小意有多久没有这样主动跟他亲近了。
他将人搂的紧了一点,这才抬头看向孙铭,道:“我无碍,倒是侯爷辛苦了。”
孙铭没吭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顾南风怀中人的身上。站在一边的孙玉安也瞪着秦知意,恨不得冲过来咬她两口。
他按照计划,今日入城去安平王府接出妹妹,可一进门看见的却是自己的妹妹像条狗一样被用铁链拴着。
孙琇萤看到他的时候,整个人都崩溃了,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孙玉安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痛。
似乎感受到了孙铭父子的视线,顾南风的脸色沉了下来,问:“侯爷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孙铭眯着眼,缓缓的道:“王爷前些时日在宫中,怕是不知道这位王妃娘娘干的好事。”
顾南风眯眼:“哦?”
孙铭道:“这位王妃娘娘仗着你的宠爱,无法无天。她将小女萤萤用一根铁链拴了起来,百般折辱,实在是欺人太甚!”
顾南风沉吟片刻,然后说:“这件事定然有什么误会,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事情完结,我们在来探讨这个问题。”
孙铭脸色一变,语气重了几分:“王爷,你怎能如此偏袒这个毒妇?今日,我一定要为小女讨一个公道!”
说罢,一把抽出了长剑,虎视眈眈的盯着顾南风怀里的人。
顾南风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沉声喝了一句:“大胆!她是本王的王妃,你骂她,就如同骂我。你今日当着我的面对她喊打喊杀,怎么,是要反我吗?”
他最后一句话落下,他身后以青云为首的影子同时拔出了长剑,冷冷的看着孙铭。
只要孙铭有半分异动,他们就能立刻冲上去。
旁边的孙玉安脸色青白,半晌后上前一把抓住了孙铭的胳膊,伸手将他手中的剑拿下来扔掉。
他对着顾南风行礼:“王爷,家父也只是心疼女儿,才一时冲动,并无其他意思。如王爷所说,如今大敌当前,实在是不宜为这种小事争吵,还请王爷看在咱们合作的份上,莫要与家父计较。”
顾南风深深的看了孙铭一眼,冷哼一声,抱着秦知意越过他就往里走。
等顾南风带着人浩浩汤汤的离开了,孙铭才猛然间转身,一巴掌抽在孙玉安的脸上。
“逆子!”孙铭怒骂:“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你妹妹受苦?”
孙玉安摸了摸自己肿起来的半边脸颊,抬眸看着孙铭,平静的说:“父亲,大局为重。”
孙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孙玉安在原地站了片刻,这才抬脚跟了上去。
———
城郊大营最大的一顶帐篷中。
秦知意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此刻正躺在那张木板「广木」上昏昏欲睡。
昨夜在皇宫里折腾了一夜,后来又狂奔逃命,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疲惫至极。
屏风外,顾南风正就着她用过的洗澡水洗澡,也不嫌弃。
等了一会儿,换上一身新衣服的顾南风才重新回了屏风后。
他看见秦知意困的脑袋一点一点地也没闭眼睡觉,顿时皱了皱眉头。
他以为秦知意已经睡着了呢,谁知还醒着。
上前在秦知意身边坐下,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颊:“不是说头晕难受吗?怎么还不睡?”
秦知意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说:“在等你。”
她声音因为疲惫而有些沙哑,又因为实在是困顿而带了几分慵懒。
顾南风头皮一麻,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等我做什么?”顾南风咽了咽口水,问的小心翼翼又暗藏期盼。
秦知意看了他一眼,被他眼中的狼光闪了眼。
秦知意静默一瞬,嘀咕一句: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乱七八遭的东西。
顾南风没听清,凑近了一点:“你说什么?”
秦知意斜睨着他:“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顾南风眨眨眼,一时间没想起来自己应该要问什么,于是试探的问了一句:“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秦知意:“……孙琇萤的事情,你没有什么想问的?”
顾南风瞬间回过神来,随后又皱了眉头:“你死撑着不睡,就是等我问这个问题?”
秦知意淡淡的道:“等你问完再睡,我不想睡着了还被人掀起来审问。”
顾南风沉默了片刻,随后苦笑一声,说:“小意,你到底有多不信任我?”
秦知意没吭声,静静地看着他。
顾南风伸手摸了摸秦知意漂亮的眼睛,然后轻声说:“我没什么好问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问。因为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要那么做,我都无条件的偏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