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转。 易老红颜易无价
为了这场宫斗, 所有的蜜月、事物、破坏、屠杀一并延期。对于这场混乱的斗争, 有后人评价说道:这场宫斗拖延了荒泯实施阴谋的计划,为之后的正邪斗争取得了关键性的准备时间。这样的活动要多搞、要搞好,还要搞_得上档次。脱离低级、脱离庸俗, 做到实实在在的德艺双馨。
廖姗姗人不坏,却没有主见, 陈灵也还得依仗凤千久这棵大树在商界站稳脚跟,所以这对小儿女只能留下。虽然陈灵觉得自己的每一秒都是为了更好地统治世界而存在的, 但是……反正有美景欣赏, 有美人陪在身边,有凤千久成全未来,还可以夜夜良宵, 对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来说, 一个月的耐性还是有的。
唯一的缺点就是丑门海还有那一群朋友。
把这个缺点扩大成了心头恨的催化剂,就是自己的岳父竟然在追求她!
人比人得死, 货比货得扔, 在订婚时,他宁肯相信凤千久和自己的未婚妻有些不干净,也不愿相信那个一脸过分温柔的凤千久是在对丑门海和气温柔,低声下气追在后面跑。
丑门海,你是在故意恶心我对吗?
每想到这里, 他就很不愉快,种种美景良辰也变成一口恶气堵在胸口。
尽管陈灵想对这群人视而不见,每天还是要碰面。
既然这么多人都挤到一个岛上, 那么肯定会有些混乱的集体活动。何况还要用餐,凤千久的作息很规律,他必须与之同步。
比如,吃早餐的陈灵正好碰上丑门海的后宫斗美。
他惊讶地发现,今天岛上的所有人的衣着都特别光鲜正式。而且……反季节。
肤色偏黑的少年穿着金色的长袍马褂;戴眼镜的,似乎是宋家家主的男人穿上了意大利手工设计的西装,还若有若无地亮出价值千万的名表;那个浑身裹着纯白貂裘的高挑男子正霸着大功率空调的出风口;同时凑在出风口等冷风的,还有一个穿着灰色编织毛衣的清秀少年。
凤千久一脸淡然走过来,疏离却有威严地轻点头算是示意,坐在自己和廖姗姗的对面开始用餐。
“别管他们,做好自己的事。”凤千久沉声告诫。
但是,你这一整身镶嵌水晶的还是早上刚空运过来的礼服外套是怎么回事岳父!
此时的丑门海,还在和瞳雪冷战,没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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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去吃午餐陈灵正好碰上这些人斗心机。
“贱人!”一个男人满脸泪痕地推搡着另一个。
“不要脸!”被推回去。
“忘恩负义的男人!”第三个人加入,支持第一个。
“你只是把小海当成踏脚石吧!”第一个反过来抽了第三人一个耳光。
“哼,看你这张脸,真想划画了它……”
“我宁肯等待岁月来把它变成一张枯朽的皮。”
“那时你又如何!”
“你又如何!”
陈灵心中更堵,这群人一副含沙射影的模样,全是那女人找来给自己不痛快的吧?
凤千久正好下楼。
陈灵连忙站正:“……父亲。”
凤千久深深吸了口气,负着手说:“浑身冰凉的女孩你伤害不起。”
说罢走过去和那群人踹了起来:“叫你们在西宫门口耍威风!”
“叫娘娘!”
“贱奴们,叫娘娘!”
“你们都算是什么东西!吃我的、用我的、还抢我女人的注意力!”
岳父,最后一句到底是在说谁啊岳父!
此时的丑门海依然在和瞳雪冷战,没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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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吃晚餐的陈灵正好碰上这群人斗厨艺。
这天,陈灵终于吃了次安稳饭,只不过,所有菜上都有一个讨厌的名字。
因为所有人都是把菜拼成了丑门海的形状,雕工调味无所不用其极,可谓奢华无双的盛宴。
陈灵吃了几口,便没了胃口,心说若是见到丑门海,必要她快点走人。
只是如何瞒过凤千久,是个问题。
几种计划,都只能一一否定。
终于,一道粥端上来,里面没有丑门海的名字。
陈灵看着这粥,怎么看怎么顺眼,端起来就喝掉了。
清爽滑润,口齿流香,也不知确实是这群人的手艺,还是高价雇了大厨。
一阵骚动传过来,陈灵看到凤千久正抱臂看着那些人以头抢地,心中暗自庆幸道连凤千久也看不下她如此胡闹,终于生气,这比自己出头终结这事、得罪他人更好。
“输了!”其中一个人恨声。
“竟然输给凤千久!”另一个狠狠捶地。
“可是!确实输了!他竟然在每一粒米上都刻了丑门海的名字!”
“你们还嫩!”凤千久扬起下巴,以胜利者的姿态冷笑离开。
虽然你的姿势很不错不过那所谓的米粒是这碗粥吗岳父!
陈灵自觉成了小丑,恨得咬牙切齿,把碗狠狠抡在地上。
丑门海!你给我难堪,我要你不得善终!
此时的丑门海一如既往和瞳雪冷战中,没有出门。
其实,她才是最无辜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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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陈灵也就是在心里发一下狠,他不敢得罪这些人。
他对自己说,我不和那女人计较。
过去她整天在眼前乱晃,自己一没打她二没骂她,自己又有什么过错?
然后就心安理得了。
问题是,荒泯还真摆出了岳丈大人的谱,经常叫陈灵一起活动。
比起厚脸皮,他比荒泯差远了。
陈灵确实受不了了,他就不明白自己早该甩掉的人怎么又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了,而且还有可能成为自己的丈母娘,最人受不了的是还有那么一大群男人围着她——这不是在讽刺自己没眼光吗?未婚妻比较听父亲的话,自己也不能和凤家或者廖家撕破脸,当真是骑虎难下。他又不能总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只要荒泯牌凤千久没吩咐,每天都和廖姗姗出海,两个人很快就被晒伤了,脸红彤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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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薛涟一脸忧伤地说着,伸出纤纤素手,用日出升旗一般的架势把餐厅的窗帘拉开了。
今日是丑门海终于从房间出来的日子。
作为后宫们,表现的机会到了。
美人们,奋斗吧!
早餐时,摆在丑门海面前的是满桌子刻满她名字的菜。据说是大家亲自洗手作羹汤,特意准备的。
估计自己没出门所以大家都过得很愉快很滋润,想要庆祝一下,丑门海想想也就释然了。
早餐的节目是诗朗诵,舞剑,孔雀舞……
她感慨,原来大家每天都相处得这么愉快啊。要是能在度假村大堂盖个传送带就更好了。
不过,为什么和我坐在一桌的大壮会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瞟其他坐在自己左右桌的人呢?为什么那些人用更奇怪的眼神看着大壮呢?
自己不过是说了句“大壮,过来坐”啊……
半小时后。
这世界依旧天青水碧鸟语花香。
“你们别推了,这是摩托艇,不需要推的……”
不敢下海只能玩小船的丑门海哭笑不得地看着几位好友一哄而上,有的推着船舷,有的扶着船侧,全都在“嗨呦嗨呦”或者“吭哧吭哧”地使劲,争着给这小快艇做人力马达。由于方向不一致,本该齐心协力的动作变成了一场角力,在重压之下船身似乎已经开始变形。
“你们……”丑门海一个人在船上,面对超常的好意,劝也不是,不劝更不像话。
“你们输了!没说不让用武功的!”
趁着别人都在用蛮力较劲,大壮先声夺人,使出一招神农开山,一掌打在施力侧,一下子撞翻了其他人,推着小船在浅海处沿着海岸线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快不快?快不快?我要推着你沿岛跑一圈!”活泼开朗大壮笑着,推着小船奔跑着,那架势比推着一个冲浪板还简单,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分外耀眼,背后似乎闪亮着无数的粉色小花。
大壮一边跑,一边解下了自己花花绿绿的海岛衫,特意露出上身的肌肤,撩上海水,让自己看起来非常强健阳光。
一边跑,一边唱“让我们变成双桨,小船儿推开海浪……”
那么,丑门海感动了吗?
……她感动嘛了?
……
看着大壮细瘦细瘦的小胳膊小腿,看着他用这幅小身板推着自己和1.5吨的快艇在浅海湾“e哒e哒”地踩水花,看着他那假装不累其实已经布满胸口的细密汗水……丑门海忧心忡忡地想,这孩子最近跟着自己跑东跑西受了很多苦,现在还要出这种牛马力,自己下次再去湘西时,要如何跟总是哭鼻子的大壮爸交待呢?
还有那个动不动就拆桌子拆房的大壮妈,我该怎么对她解释?要是让她不高兴了,一抬手把好好的房子变成荒墟,自己不得内疚死?
虽然木匠们和泥瓦匠们会很感激我……
想了想,她终于下定决心。
“我们……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
她痛苦地说着,手一抬发动器,拉开马达,快艇一个喷气把还在粉色小花背景下笑着的大壮吹出很远,很远……
嗯,她刚才稍微加了一点力量在里面,为了让大壮知难而退。
看着被崩飞的孙大壮消失在视线里,丑门海用袖口擦拭着眼角泌出的泪水。心事难言,有口难开,她这么做只是身不由己,谁又能体会其中的辛酸与无奈?
“大壮!我是为了你好!” 她冲着大壮飘飞的方向大喊,声音久久回荡……
此时少许的痛苦,能让你避免被伤害更多!更能保护你爸爸!还有你家的房子!还有可能被带起虚假繁荣表象的区域经济!希望你能理解我,大壮!
丑门海落寞地笑了。
……
“你输了!”弹指之间,兔起鹘落,大壮远远栽倒在沙地上,被冲力又推出十几米才停住的那一霎那,高长恭已经用登萍渡水的轻巧身法追了上来并瞬息间超越了他。只见最美的武神手里握着一把只有高尔夫球场上才用得到的超大号阳伞,长达三米五,那阳伞,明晃晃夺人耳目,冷森森让人胆寒!
此伞有赞为证:
看这把伞,上下是银装,外边有布裹,内里是夹钢。
扎出去梅花千朵,撤回来冷气飞扬。
伞尖一扎光闪闪,五把钢钩内里藏。
扎前心专吃人血,扎软肋破肚开腔。
趴凉铺,睡凉床,撇妻子,躲爹娘。
有人遇上这把伞,十有八九命必亡。
这把伞是设定为“面冷心热”的高长恭连夜给丑门海打造的,可以替她遮挡苦辣的阳光,如果她不接受,还能拆了改成武器或者自行车,回收利用,节能环保。
“大壮啊大壮,你就是那种莽撞的炮灰,唯一的作用就是彰显我这颗宝珠的耀目之处!”高长恭脚尖点水,执伞傲然说道,完成一个完美亮相。
“日头毒辣,你必须用阳伞,别晒伤了自己,因为——只有我可以伤害你!”高长恭运起真气,用一种冷漠霸道的口气跟丑门海远远对话。因为怕她不接受,高长恭不待她回应,离快艇还有十丈时,手臂用力扬起,拿出百步穿杨的精准把阳伞掷了过去!
“砰”的一声,阳伞把汽艇硬生生钉在浅滩。由于马达还开着,汽艇开始高速原地打转。
丑门海不敢跳海,即便只有一米多深。恐水,是她的软肋。
“……你确实伤害到我了。”她被晃得晕头转向,扶着太阳穴说。
既然都这么热情,谁给她一盒清凉油或者一瓶风油精啊。
“我来了!”就在这时,有一个救星出现了。
“别是它……”丑门海痛苦地□□了一声。
此抱怨没有被受理。
大花一个纵跃,跳上高速旋转的快艇,散出谛听威势,一指弹下去便击穿了马达。
科技产品也是狗腿的。
马达萎靡地嘟嘟了两下,熄火了。
“没事吧?”大花深情地看着双眼已经没有聚焦点的丑门海,顺手拔_出了钉住船身的危险阳伞,扔进海里。
“大花……”丑门海的焦点回来了,有些惊惶不定地看着来人。
“放心吧,丑门海,我会永远陪着你,永远追随你,上碧落下黄泉在血池里洗澡或者听我哥谈人生我都肯!”
“我想说……船开始漏水了……”丑门海无力。
自从阳伞消失后就没人过问的洞,为了显示自己的存在感,正在以一种很不乐观的速度往船里进水。
两人沉默了。
“看我的,”大花灵机一动,掐起剑诀往底板一刺,在他的劲力之下,那金属犹如豆腐般柔软,瞬间又开了一个大洞。
“再开个洞,让水流出去就好了。”大花笑眯眯地安慰道。
“……早知道你的高中白上了,就不带你去上高中了。”丑门海都快后悔死了,整个人爬到座位上站着,清清嗓子,大喊一声:
“救——命——啊!”
“救——我——啦!警犬咬人啦!!!”
沙滩上。有数名群众目睹了事件的发生,下面让我们看一下他们的状态。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薛涟伏在穆单的脚边嘤嘤哭泣:“谁去救救她!她的身世已经那么悲凉了,现在又落到这般地步,此情此情,我想起了一首诗: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 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呜……小海,我该怎么办……我想去救你啊……”
“小涟……你莫要在哭了,我的心也碎了,可是我们又能怎么办?当初你也是白衣如雪来去如风的少年侠士,为了她已经被震碎了心脉,挑断了手筋脚筋,变成了一个只能在笔墨中度过余生的废人,这里处处都是杀机,五步一溅血,十步一黄泉,你能容身活下来已然不易,哪里还有力量再去保护她……”
说罢,也情不自禁落下泪来。
“丑门海,你千万不要有事!”
“丑门海,你若有了万一,我们这两条命也随你去了吧!”
由于习惯了娴静以及仙风道骨高风亮节,他们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行动,只能在嘴上投入热情。
不怎么热衷参与但是默认剧情发展的宋东祁和萧晨坐在沙滩上看杂志,听到呼救声后,把杂志一放,轻声说道:“……我们声援你,虽然不能在一起,你却是我们此生最爱的人。就让这份感情至死也埋在心里吧。”
然后再次拿起杂志。
……这就是传说的配音演员吧?
傅秋肃继续喝茶。
荒泯抱臂站在岸边,穿着很显年轻的白衬衫还有紧身牛仔裤,发丝飘扬,眼神冰冷如极。他冷笑一声:“就你们这样,还想和我争?”
话音未落,他手掌窜出无数血丝凝结成鞭,一扬手穿云裂石,划出深深的沟壑,隔开了其他人。
大壮一抹脸上的血,厉声道:“荒泯,你莫欺人太甚!”
荒泯轻蔑嗤笑,露出真正睥睨的模样:“这世界都是我的血肉,没有什么是我荒泯操控不来的!”
只有这时,所有人才收起了玩闹时的假想,想起他的身份……异凤荒泯,世界之躯。
血兽的藤蔓钻入沙土,把丑门海的船合围起来。
丑门海只觉得船身一阵剧烈晃动,周遭海浪瞬间退出数丈,露出下面的黑色礁石“小船搁浅了!”
“不!是荒泯把整块土地举起来了!”被气流扫落的大花惊叫:“你快走!”
“那现在为什么水又漫上来了!”丑门海继续问。
“因为……!”大花语塞,示意丑门海自己看。
慢慢地,荒泯又把土地放了回去。
因为,瞳雪正冷冷看着他。
“还想活到第三部第四部,就放下。”瞳雪说。
冷哼了一声,荒泯还是把船搁下,撤走血兽的藤蔓,气呼呼走了。
瞳雪上前一步,准备把丑门海从船上接下来。
海浪忽然后退几丈,一道水墙般的巨浪以反向打了回去。船被剩在了沙滩上。
丑门海面无表情,手里拿着瞳指剑,海浪向身后退去,沙地□□皲裂,船舷碎裂,直接让出了一条通路。
她暂时割断了附近的一道潮汐的规律,把它逆向。
瞳雪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没有说什么,转身也离开了。
“我自杀了也能做到!”大壮有些眼热地说。尽管有些不划算就是了。
丑门海无语。她好像本来是想坐在快艇里出海玩一玩的,这下又得回酒店宅着了。
高长恭举起阳伞,给她遮住了阴凉。
大花屁颠屁颠端果汁去了。
大壮在可以看到的地方独自玩起了沙滩排球。
薛涟一脸泪地跑过来,奉送一个坚强的笑容,开始念诗。
穆单一同奉上配乐。
萧晨和宋东祁也把椅子挪了过来,穿着解到第二颗纽扣的上衣,慵懒性感地斜躺着看报纸。
傅秋肃柔声问:“喝不喝热茶?或者……我给你煮一点姜汤祛祛寒?”
丑门海攥了攥冰冷的指尖,点了点头。
连荒泯都兜了回来,搬了把太师椅坐在不近不远的距离,看着这群人。
百米之外,酒店的房间里,瞳雪隔着窗户注视,露出无奈的笑。
……
陈灵出海的快艇正好在此时回来,他看着堪比灾难现场的景象,相当无语地绕开了这群人。
“一群疯子……神经病。”他把手里的太阳镜带上,小声嘀咕。
然后,一个巨大巨大巨大的浪倒卷了过来……
好吧,作为这场事故最罪魁祸首的触发者,丑门海也不能算无辜的了。
她终于,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报复了陈灵。
之后的几日里。
被蒙在鼓里的丑门海觉得自己的朋友们对自己似乎特别仗义,每天的衣服要被人整理很多次,鞋带被解开多次系成不同的结,在四人桌吃饭时,能坐在自己桌上的三个人看起来总是特别高兴……
虽然和瞳雪仍然处在冷战中。算了,那种(哗)气鬼就不能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