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软包子,你为什么要叫软包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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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软包子,你为什么要叫软包子(3)

那日的夜晚,滂沱的雨声似乎盖过了一切声音。若不是比常人警醒,丑门海几乎错过了那有气无力的敲门声。

当她打开门时,不可置信地看到了一个比白日更加落魄的傅秋肃。

能让她认出这是秋肃,不是因为那苍白得有些失真的五官,而是他面上仍然保持着的微笑。面前的男子浑身湿透,手指关节清白泛红,一看就是故意淋雨让自己凉透了。随着胸膛的呼吸起伏,酒气熏天。

丑门海认识的所有人里,秋肃是仅比她酒量稍好一点的人。她酒精过敏不能喝,秋肃则是沾杯就醉的那种。像秋肃的酒量,能喝到浑身泛起酒气,那无异于一种自暴自弃了。

“给我个解释,这不是我认识的傅秋肃。”丑门海拦在门口不让他进去。

“我猜他被人盯梢了。”瞳雪眼神一冷,门外的所有灯火熄灭,沉入黑暗之中,把一切隔绝。

“没错……有人跟着我,不止一批。线索找到我这里就可以了,我不能连累翟云,所以不得不做个买醉的窝囊废。”丑门海这才侧身放行,傅秋肃对瞳雪点了点头算是道谢。

“废柴亲王也帮了忙。”丑门海道。秋肃的身上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是弗里厄的标识。两方人马在暗处肯定交火过了。

“看来果然有些更深的牵扯,否则那些蝙蝠不会这么上心。”瞳雪思量:“该不会有什么吸血鬼也给人拆了?”

“想要研究生命的秘密,吸血鬼确实是个好课题……现在,咱们三个要不要开个全体会议讨论一下?”丑门海建议道。

“呜……”

傅秋肃的状态显然不适合开会。他在两个人面前重重倒下了,不省人事。

“酒气这么重,浑身湿透,这么睡下会生病的。”丑门海皱眉。

瞳雪道:“我去放水。”

说完,径自走到客房放洗澡水去了。

丑门海拦腰抱着秋肃,吭哧吭哧,半拖半扯地把他拉进浴室。

“好像应该我去放水你来搬他吧?”丑门海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不住抱怨道。

秋肃很瘦,但重量也够她看的;再加上她对酒精过敏,只是闻着酒气,整个人就红了,连带着皮肤也痒痒,简直就是遭罪。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朋友!”瞳雪倚在浴室门口,抱臂板着脸,义正言辞地指责她。他说:“朋友的事就是自己的事,怎么可以假手他人?”

其实就是懒得搬吧……丑门海想。

她试了试水温,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傅秋肃架进浴缸里,总算长长舒了口气,撸起袖子低头去解他的扣子。等到上衣脱干净了,又开始扯裤子。

瞳雪在一旁看得额头青筋直跳,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拎着丑门海的领子退了好几步:“这个我来就行。”

“我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朋友!”丑门海板着脸,义正言辞地指责他:“朋友的事就是自己的事,怎么可以假手他人?”

“丑门海!”瞳雪咬牙切齿。

“在!”丑门海气哼哼地看着他,理直气壮,毫不退让。

被热水一熏,本来快被雨水冻僵的傅秋肃稍微清醒了一点。尴尬地穿着一身半解的衣服坐在一缸热水里,看着几乎要掐起来的两个人,他低低咳了一声:“谢谢你们了,我自己可以洗的。”

他勉力抬起手,要拿浴花,试了好几次也没有成功。

“你变回去。”丑门海最后只能出此下策了。

“唉……好吧……”傅秋肃无奈,一阵云蒸霞蔚,衣服已散落一旁,浴缸里的水溢出一些。一只白色的兽,如羊羔跪乳般蜷卧在温水中。

瞳雪满意地把门带上。搓澡这种事情他才不会去做。

浴室内水气氤氲,带着些许暖意。

丑门海低着头,一边用一个最大号的浴花刷着傅秋肃,一边念叨着:“唉,秋肃你这个受气包……白的……你这个颜色就决定了你一辈子都是个受气包嘿嘿……”

九天十地唯一的白麒麟,永远不会流泪的白麒麟,在天界受尽欺凌排挤的白麒麟。

当新的白麒麟诞生,意味着上一只白麒麟已经陨落。

秋肃没有亲人,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族人。所谓的麒麟,虽然是天地间的瑞兽,却更像是对繁华天界的装饰品,没有白麒麟镇魂灭魂之能——秋肃一曲《镇魂》,可让人生无怨、死无憾,扭转乾坤。

这样的力量,让他受尽白眼和孤立。正因为如此,傅秋肃,以及上一代的白麒麟,都是下界后化身为平凡的人类,在人间默默生活,没有再回过天界。

未曾谋面的族人所留给他的,只有一套小小的宅子。在他心里,是自己带来了那人的陨落。

先人留下的所有纪念,只有这所老宅,还有被那只白麒麟赐福过的,消减兰陵王戾气的假面。

自从他得知,上一只白麒麟曾有个心愿,就是完善《兰陵入阵曲》,他便住进老宅,谋了份简单的教书工作,然后遭遇种种。

从丑门海夜入万尸洞,把兰陵王的假面拿给他,到如今再次相遇,六年已过,自己不但全无进展,还牵连了翟云多年,再加上丑门海在他执著钻研的时间里被血兽算计,阴差阳错唤醒了异凤荒泯,其中多少有自己太过魔怔的过失,心中更是百味陈杂。

……

“傻瓜秋肃。”丑门海怎会不知他在愧疚什么,叹息摇头。

水中的麒麟用温良沉静的眸子看着她,看着她抖着肩膀笑得发颤。

蒸腾的热气里,一滴汗水从她低垂着的脸上滑落,掉进浴缸里,好像眼泪一般。

静默之中,丑门海已把水放掉又注满,注满又放掉。反复几次才洗干净秋肃的酒气。满身酒气的麒麟,也算是头一次见了。

她抬手给秋肃披上一条厚毯,看着他变回人形踏出浴缸,搀扶着男人睡下,自己也休息去了。

过了三更,雨势终于见小。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主卧潜行至客房。

正是丑门海,抱着个枕头,踮起脚尖,往傅秋肃屋里遛。

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准备和同样落魄的秋肃谈谈人生。

她蹑手蹑脚打开门,好友整个人俯卧在床上,已经睡死了。

驼色的毯子滑下来一些,露出削瘦的背部线条。

丑门海抱着枕头爬上床,躺在傅秋肃身边,给他掖了掖被子。

辗转之间,她感觉这床比自己睡得硬几分,随手把枕头垫在背后,似是舒服了一点。

然后,丑门海开始对着他朝上的背面开始说起安慰的话来。

瞳雪半夜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找遍了所有的屋子最后打开客房的门时,正看到傅秋肃浑身只盖了一条毯子,俯身朝下;丑门海面朝上,后腰还垫了个枕头。

瞳雪燃起熊熊怒火。

因为……所有的形容都与各种小说里“捉x成双”的场景没有区别。(……喂)

虽然两个人的位置有些错落,不过这不重要。

窗外划过一道青色的闪电,随即一个巨大的雷炸开。

“我要陪朋友谈心。”丑门海说得正高兴,看了站在门口的瞳雪一眼,决定无视。她继续对着秋肃的后脑勺说:“其实,感情这种事情,不仅仅是两厢情愿,还要经得起各种消磨……人间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我认为,你在以下十五个方面应该看开一点……”

“好,一起谈。”瞳雪站了半晌,忽然笑了笑,欺身捂住她的嘴,继而四肢都重重压了上去。

“你真不可理喻!要是能明白你为什么生气我是小狗的!”丑门海郁闷地挣扎,口边的手指已经变成利爪。

秋肃似是动了一下。瞳雪充满恶意地笑,压制的动作更大,紧紧捂住身下人的嘴。

丑门海惊恐地看着逐渐变化的瞳雪,拼命摇头,由于发不出连续的声音,眼神中带了几分乞求的神色,指了指主卧的方向。

“看不见的。”瞳雪恶劣地笑了笑,一重又一重黑幕落下,深重的色彩上描绘着金色的线条,把咫尺的距离隔绝成两个世界。

可我看得见他!丑门海抓狂,抬起小腿踹瞳雪的肚子,扑腾了几下整个人都被按住了。

爪尖接触着柔软的唇舌,瞳雪不满足地叹了口气,回想起指尖停留在温热口中的美好触感,眼神黯沉了下去,一抬手卸掉了对方的下巴。脱臼的声音伴随着丑门海发出尖锐的呜咽声,手指紧紧攥着床褥,想要后退却被瞳雪的尾缠上脖颈,牢牢禁锢住。

“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自己做了,我就不卸你下巴了。”瞳雪温柔地吐出残忍的字眼,鼓励似的亲了亲她无法合拢的唇,半拖半抱地禁锢着她的双手,把被唤醒多时的火热器官抵在她唇边轻轻磨蹭。

丑门海颤抖地闭上眼睛。和原身化的瞳雪根本没办法讲道理,何况现在连话也说不成了。

哽咽的声音从喉间溢出。

“知道吗,我现在很生气。”瞳雪说。

“所以……你必须取悦我,”低沉地自说自话,瞳雪把前端慢慢抵了进去,感受着温热的柔软:“对……好乖。”

到达喉咙就无法再前进半分,他皱起眉头,猛然用力,狠狠冲破了喉头,到达更深的位置。

虽然只是低低地喘息一声,瞳雪眼中的神色还是暴露了他的欢愉和满足。

某种意义上,瞳雪才是最任性妄为的,只需要遵循欲_望的引领。

随着之后狂风暴雨一般粗暴的动作,破损的喉头不断流血,又被带入深处。丑门海疼得抽搐,脸被泪水和汗水打湿,在心中恨道:有本事顶到胃里来啊,消化了你!

瞳雪用虎口处固定着丑门海的下巴,拿起一条浴巾,温柔地替她擦拭掉汗水和眼泪。

“我们越来越亲密了,我真高兴。”他说,而且确实非常高兴。

……就这样,还指望着哪年能修复裂痕啊?心理学家,瞳教授?

总之,丑门海一夜间冷汗湿透全身七八回又都被擦干净,被抬正颌骨后又被正经八百吃了一回,天已蒙蒙亮了。她浑身没力气,任由着瞳雪给她清洗身体,抱回床上,最后眼睁睁看着心满意足的瞳雪穿上外套。

“我去天津给你买最正宗的煎饼果子吃。”瞳雪收掉隔绝两人的领域,温柔地亲了亲她,手里拿着一把零钱,不由她说什么就出门了。

丑门海无语地看着天花板,眼泪哗哗的。

喂,昨晚我穿那么多和秋肃聊天你都吃醋,现在把我光溜溜地和他扔在一个床上买早饭去了。

你的心真宽啊,男人。

十分钟后,

傅秋肃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陌生的房间。酒醉的头痛未消,不过神志已经清醒。

昨夜发现有人跟踪,去酒吧买醉,带着人兜圈子,中间又来了一伙西方人,帮他牵制了大半追踪者……再后来,好像去找丑门海了?

这是丑门海家?好像是的。

隐约想起了些许,又好像都隔了层纱,不像自己的事……浴室里,丑门海给自己脱衣服,清洗身体,瞳雪和她好像吵了起来。

然后呢?

不回忆则已,竟是越想越茫然,他苦恼地低吟一声,翻了个身。

然后他看到了“横尸身侧”的丑门海。

苍白的皮肤上布满显眼的斑斑点点,唇上的裂口,脖子上的青紫瘀痕,想要忽视掉都难。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丑门海已经侧过头来,用没有波澜的黑沉目光看向自己。

“希望,昨晚的事情没有打扰你的生活……”丑门海低声说道:“对不起。”

“你现在一定很看不起我。”

“能不能当作没有发生过?”

说完,丑门海用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看着傅秋肃。

“小海……”秋肃苦涩地笑笑,溺爱地揉揉她的头发:“你别胡闹了,要是我真和你怎么样了,估计我也不会好端端躺着了。”

“……”本来郁闷想拉秋肃下水一起郁闷却没有得逞的丑门海叹气,用后脑勺对着傅秋肃。

傅秋肃也不恼,裹着毯子去浴室换好了衣服,给丑门海拿了几身衣物,等她穿妥当里衫之后,就耐心地帮她穿上剩下的厚衣服,又煮上一锅热豆浆给她暖胃。

“太贤惠了……”望着傅秋肃的背影丑门海喃喃道。

片刻之后,瞳雪拎着热腾腾的煎饼果子回来了,递给丑门海一个多加油条的,也递给傅秋肃一个,三个人和谐地共进早餐。

瞳雪看起来相当愉快。

连天空都狗腿地放晴了,还出现难得一见的彩虹。

这更坚定了傅秋肃心里“什么不应该发生的都没有发生”这个结论。

……不过,什么叫“应该发生”的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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