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乌云珠的话,太后好像是预感到什么,平静的说:“你阿玛和额娘这父母是怎么当的,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倒要你这个做姐姐的拿主意。起来说吧,哀家闲杂年纪大了,不喜欢管这些闲事。不过贞妃向来是懂事的,说来听听,你弟弟看上哪家的格格了?不要是江南出来娇滴滴的女儿吧!”
乌云珠对着太后磕头,抬起头那一脸至诚的样子叫太后和在座的嫔妃们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乌云珠含着深情的开始讲述:“臣妾听见新月和努达海的事情真的太感动了,虽然他们身份相隔太远,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可是新月的勇气叫叫臣妾感动的不得了。那事怎样的感情。方才听着皇后娘娘讲新月和克善的处境很艰难,臣妾想着家里的弟弟费扬古也是念过书按,通情达理的人,一定是喜欢新月那样动感情的女子。新月和克善两个在外面,孤身漂泊叫人看着可怜。臣妾想着费扬古和新月年纪相当看,求太后赐婚。我们家不嫌弃新月和克善的身份。”
五妹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脖子,感觉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噎在喉咙里面,快要把自己噎死了。太后好像是看着一个怪物,呆呆的看着乌云珠半天,乌云珠跪在地上坚定地等着太后允许。半晌太后好像被吓着一样慢慢的开口:“那个新月名声和行为哪一点还能称得上是良家女子?加上新月的阿玛,存着欺君的心思,你这样一力的抬举那样的女子,甚至要给你弟求来当福晋,这个主意是谁教给你的?或者是,就是你阿玛的意思?”太后不敢相信,刚才自己听见乌云珠讲的那些话是真的么?以前太后只是把乌云珠看成心机很深,一心想要迷惑皇帝,甚至是存着更可怕心思的女人。今天太后不敢相信自己以前的看法了,新月那样的人不是只有一个,自己身边一直存在着这样的女人!看样子将来乌云珠生出来的孩子都有可能被传染上这种可怕的病。
太后看乌云珠的眼神闪烁着可怕的光彩,虽然只是一瞬间。乌云珠一点没察觉出来气氛的变化,看只是求着太后赐婚。还讲什么:“新月和克善的父母虽然犯了错,但是他们还是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求太后给新月赐婚,叫她能感到一点亲人的慰藉。”
“哦,刚才哀家可是听着你讲新月和克善是无依无靠,孤身漂泊的,这一会就成了亲人的慰藉了。哀家可是当不起那样的亲人。至于你弟弟的婚事,哀家老眼昏花的玩意给指错了婚姻,不是要被人家埋怨一辈子么?”太后干脆的把这件事给推出去。太后看着乌云珠刚进宫的时候,皇帝封了鄂硕的爵位还担心乌云珠仗着自己得宠,要做大了娘家的权势。后来乌云珠的堂妹又进来,太后见珍贵人和自己的堂姐一样都是娇娆的狐狸精,不由得担心起来,要是皇帝被董鄂氏的狐狸精给迷住了朝堂上被董鄂氏把持着,将来可是要出事的。谁知自己白担心了,皇帝对着努达海和新月的厌恶,一定不会重用费扬古了。但是太后是谁?全大清最尊贵的女人了,新月那样的东西也配自己亲自下旨赐婚么?
乌云珠还要说什么,五妹见着太后显出来厌烦的神色,担心乌云珠再讲出来什么脑残话把太后给惹急了,到时候大家全不好看,忙着对太后身边的苏麻一个眼神,苏麻悄悄地看一眼一个小太监,那个小太监转身出去,没一会奶娘抱着困常宁进来了。常宁身后除了奶娘和嬷嬷还跟着一个小太监拎着一个大大的笼子,里面装着一只大白狸猫。
“ 啊呜,啊呜,皇啊呜,啊呜给啊呜!”常宁见着太后忙着拧着小身子要下来,嘴里叫着谁也听不懂得话,向着太后跑来。太后对着跪着的乌云珠摆摆手,不再理会了。笑着抱着常宁,太后听着常宁嘴里的叫着啊呜的笑着说:“小常宁要给皇玛嬷什么东西啊?”五妹无奈的对着常宁说:“是皇玛嬷,不是皇啊呜!满嘴里都是些什么,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讲清楚!”
常宁学会讲话了,最可气的是太后对着长宁很是宠爱,偏偏常宁叫不出来皇玛嬷三个字,只是叫着皇啊呜。谁知太后也不生气,反而是很喜欢听常宁叫自己皇啊呜。常宁拧着圆滚滚的身,看看五妹,扁着小嘴一头扎进了太后的怀里。太后一见常宁的委屈的样子立刻是站在孙子一边:“没得吓着哀家的孙子,常宁还小着呢,现在开口讲话已经算是早慧。皇帝小时候还赶不上常宁讲话清楚。放心皇玛给你撑腰,看谁感对着你吹胡子瞪眼的。常宁是要给皇玛嬷什么啊!”
常宁指着那个精致的大笼子叫着:“啊呜给皇啊呜做伴!”现在常宁基本上能表达自己的意思了,但是遇见复杂的情况就讲不清了。太后听着常宁的啊呜,很快明白了,笑着对众人说:“还是五阿哥的孝心你们不能比,你们心里不服气,想着五阿哥一个小孩子得了哀家的偏疼,看看连着一只猫看五阿哥还惦记着我老婆子呢,你们呢?也罢了今天累了你们都出去。常宁带着皇玛嬷一起看大猫猫去。还是常宁知道心疼人,康贵妃和皇后留下,年纪大了晚上不容易睡着,有个大猫做伴也是好的。”
五妹笑着说:“皇上想着孩子大了,昨天皇上叫二阿哥和三阿哥自己选猎狗,谁知常宁闹着也要选,臣妾想着那些狗有点太凶了,叫常宁去猫狗房看挑个小猫。看来都是臣妾粗心了,就忘了太后这里养着一只猫啊什么的,也好添些生气。”
太后抱着常宁亲亲,脸色一转:“要是少些贞妃嘴里的真情挚爱的,哀家就能睡个安稳觉了。”这些嫔妃们还没全出去,走在后面的贞妃很明显听见了太后的话,背影僵硬一下。就在贞妃站在门口想着是不是要翻身回去跟着太后解释清楚,自己真的是被努达海和新月的感情给感动了。当初自己和皇帝不是也这样么?听见新月的故事,乌云珠是同病相怜啊!为什么太后这样不理解呢?
正在乌云珠犹豫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慌张的跑进来,差点撞上犹犹豫豫站在那里的乌云珠,那个小太监吓得跪在地上磕头。太后身边的苏麻看见了,说:“你个糊涂东西,在太后的跟前还慌慌张张的,再者贞妃娘娘是把你们当成朋友看的,还能为这一点小事生气么?贞妃娘娘仁慈善良,还是叫王胜进来回话吧!”
乌云珠还拿着哀怨的眼神看着苏麻,那个小太监忙着笑嘻嘻的起身:“多谢娘娘个的仁慈善良!”太后装着没看见乌云珠只对着那个小太监说:“什么事,如此慌张。”
“回太后的话,坤宁宫钮答应要生了!”原来是珍珠要生了,皇后忙着告辞离开了。太后叫一个嬷嬷过去看情况,一边笑着说:“皇后忙着,你留下来跟着哀家一起用膳吧。”
五妹拿着绢子擦擦常宁头上的汗珠,笑着说:“太后太惯着常宁了,大热的天气还赖着你皇玛嬷?依着臣妾看,皇上又要得了一个小阿哥了。常宁也要做哥哥了!”太后听着五妹的话,点点头,常宁皱着眉毛挣扎着要从太后的怀里下来,太后放下珍珠生孩子的话头,赶着问常宁:“常宁干什么去?你的小弟弟还没出生呢!”
谁知常宁竖着眉毛叫着:“小弟弟在额娘的肚子里!他们不准我动,才不是小弟弟!不要!讨厌!”
跟着常宁的奶娘忙着说:“上几个月,五阿哥在慈宁宫花园见着钮答应,想着要摸摸她的肚子,谁知被钮答应训斥了。小阿哥生气呢。”五妹是知道这件事情的,珍珠一个小小的答应竟敢训斥皇子,一定是皇后在后面撺掇着。太后第一次听见,冷笑一声:“哼,一个小小的丫头,还敢训斥起来皇子?打量着生了皇子便要一步登天了。”
太后忽然想起钮答应能如此张狂,皇后也不是个懂事的,脸上神色变得黯然起来。常宁见着太后的脸色变了,赶着上前扶着太后的膝盖叫着:“皇啊呜不生气,生气打打!”太后被常宁认真的样子给逗笑了,抱着常宁亲亲,传膳不提。
珍珠生下来一个皇子,皇后好像是自己生了儿子,欢喜的不成,太后对着这个孙子好像不是很喜欢,只是按着珍珠的身份赏赐了东西。顺治听着自己多了一个儿子,只是淡淡的哼一声就不管了。大家看太后和皇帝的态度都不是很热络,也就都是淡淡的困。一个宫女生了皇子有什么?皇帝很年轻,比六阿哥出身好的皇子也有,各宫的主位全不咸不淡的表示一下就完了。皇后一门心思想,等着珍珠生了皇子,皇帝喜欢了,自己也能多近亲皇帝。再者珍珠的孩子很该自己养着,皇后很想带着一个孩子能够给自己好运。
谁知皇帝风情云淡的一声,六阿哥刚出生三天就被抱到乾东五所去了。乌云珠想要给自己的弟弟指婚新月的事情,在鄂硕家闹的跟大地震一样。鄂硕听着自己的福晋回来讲的话,叹息着自己养的女儿以前看着也算是不错了,温柔敦厚知书识礼。谁知现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还好的福晋不当跟着皇帝不清楚。襄亲王死的不明不白,乌云珠指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帝的。其实按着鄂硕的想法既然已经是这样了,只是咬定说是襄亲王的孩子,生下来要是个男孩至少是个郡王的爵位。老实的守着儿子过日子不比被人放在嘴上当笑话强?皇宫是什么地方?
结果,鄂硕的福晋虽然是以前侧福晋扶正的,也是八旗中等人家出身,当初鄂硕的原配没了就该是是把这位侧福晋扶正,谁知鄂硕被乌云珠的寡妇妈给迷住了。硬是把乌云珠的母亲给扶正了。好在后来乌云珠闹出些新闻来,鄂硕脸上难看,气得半死才扶正了侧福晋。
虽然费扬古不是自己生的,但是福晋也不能看着自己家的脸面被京城的人放在地上踩。“今天娘娘个叫我进去,那些话幸亏是老爷没听见,竟然对着我说求了太后了,叫咱们家克善娶以前端王的格格,就是跟着努达海闹得满城风雨的东西。费扬古虽然不是妾身养的,也是老爷的儿子,虽然跟着娘娘是一个额娘养的,幸亏是老爷亲自教导的,做事很有条理。这样的亲事咱们家千万不能结,那个丫头的名声。啧啧!就算是天仙也不能娶一个破货进家门啊!克善有那样的少奶奶,还能出门见人么?”
鄂硕的的福晋顿一下,接着说:“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冤孽,家里竟然出来这样一位体贴家人的姑奶奶,看看人家家里出去的姑奶奶,不管是高低都是帮衬着娘家的。咱们比不上贵妃娘娘的家,可是眼看着连着以前努达海的原配夫人雁姬那样的娘家也不能比了。当时我哭笑不得,刚要张嘴说不合适,谁知咱们家的娘娘跟着着魔一样,没等着我张嘴先哭起来。老爷看看怎么办?”鄂硕眼前一黑几乎要昏死过去,可是碍着现在乌云珠的身份只能叹息一声冤孽了。
最后鄂硕狠狠地对着家人吩咐,以后谁也不准再提乌云珠,就是宫里的娘娘这样的话也不能出现。鄂硕宣布这个家里没有一个女儿叫乌云珠的,以后贞妃娘娘也不是他的女儿了。
鄂硕想着太后和皇帝不能糊涂到了给新月和自己的儿子赐婚,反正没圣旨,鄂硕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反正费扬古的婚事还是父母做主,鄂硕叫人请来不少的媒人,要赶紧给费扬古订亲事。可是事情的发展没有鄂硕想的那样简单。乌云珠想要自己的弟弟娶新月话不知怎么的传出来,京城里面稍微有点脸面的人听见是鄂硕家想要上门给费扬古求亲,全都躲闪了。有些刻薄的还对着媒人说:“你们董鄂氏除出的都是人才,一个娘娘宠惯后宫,生出来的皇子就是亲王。你们娘娘个不是最疼爱自己的弟弟,那个端王的格格是个好的,别人谁敢要,你们家正好娶了回去和你们娘娘相得益彰啊!”
这些话被鄂硕给的气的浑身发软,胸口闷着难受,请来大夫看了都是说气郁血虚,要好好地养着千万不能生气。费扬古好容易得了一个按参将的位置,正想着要大展身手。谁知冒出来如此飞来横祸,费扬古气的简直要疯了!每天费扬古都是被人指指点点的,在背后讲什么的都有。这天费扬古按着佟国纲安排下来的计划进行训练。这些计划很严格,费扬古很认真的照着计划一丝让步,不少的兵丁都是在家里娇生惯养的,舒服惯了,猛的被操练一番自然是受不了。
趁着休息的时候,这些人故意在一起一唱一和的讽刺着费扬古,一个把总对费扬古笑着说:“恭喜,董鄂将军,什么时候吃喜酒啊?我们弟兄们一起带着厚礼祝贺去。听说新娘子还是王爷的格格呢。好福气啊!”
费扬古就害怕谁和自己讲这些,脸色难看起来,完全没了刚才训练的时候自信的样子,嘴里支吾一声要离开。谁知好些人也不管着费扬古比自己的官职高,堵住去路不怀好意的说:“将军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全知道您平时都是不近女色的,一定是没打听你家娘娘给您找的天赐良缘,不过好在端王的格格,你未来的福晋可是个名声在外的,要是别的小姐格格我们还打听不着呢!那个格格的一切,我们惦记着将军,帮着打听清楚了!”
“就是,格格的闺名叫新月,前头的将军努达海被赶出城的一路上都是叫着新月和月牙儿的。这些省事了连着小名全有了,新月月牙儿!那个端王好歹是个王爷起的名字和的妈妈相似!”一个人坏笑着,说出这些伤人心的话。
费扬古想起当初努达海和新月闹出来的丑事,雁姬在太后面前的陈情不知怎的传出来,京城的人对着努达海和新月完那点丑事可是津津乐道的几个月的时间。
费扬古一张脸不知大是什么颜色,手上握着腰刀的刀柄,都冒出来狰狞青筋,这些人好像没打算放开费扬古,接着说出来更下流的话:“新娘子长得样子不管是脸蛋,我们也帮着打听清楚,新月跟着努达海是骑着一匹马进城的,有个眼睛的都能看见,身材和皮肤我们听着刑部大牢跟前要饭的叫花子讲的,新月格格身上的肌肤还算是白净,只是一双大脚。那个叫花子是个汉人当然喜欢小脚女人了,不过叫花子讲了,将军的新娘子浪得很,他还没碰呢,就先湿了……”
费扬古眼前看不清任何东西,耳边全是恶意和猥琐的笑声,握着腰刀的刀柄,上面的花纹要深深地嵌进自己的皮肉里面,费扬古对着自己说要把眼前这些嘲笑自己的人全杀掉,然后再杀掉那个新月,还有曾经自己最喜欢的亲人,自己的姐姐,乌云珠!要不是乌云珠,自己也不会看着自己的努力被乌云珠很轻易的毁掉。
新月的感情是最美的,难道亲弟弟的一辈子就是给你拿着为狗屁的感情当陪葬的么?正在费扬古要拔出刀的一瞬间,一个声音传来:“闭上你们的狗嘴滚一边去,什么赐婚?!你们董鄂将军的新媳妇可是我的远方堂妹!再见着你们胡说,这是军营,老子拿着军法当场办了你们!滚一边去!”
这些人一看佟国纲和佟国维站在他们身后,一脸的怒气!这些人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将军饶了小的,都是我们猪油蒙了心,整天吃屎,刚才都是发瘟病了胡说呢!”说着一边磕头一边狠狠地打自己的耳光。
佟国纲拍着费扬古的肩膀说:“你家里捎信来,你的亲事定下来了,是我家远方的堂妹,我福晋见过那个姑娘很是能干的一个人,只是家在关外没见过京城的市面。以后你们成亲了,你要多担待些!”
佟国维站在哥哥的身后,望着感激的哭出声的费扬古,心里想着自己的妹妹和阿玛这招真的太狠了!以后三阿哥和五阿哥身后的扶持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