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决定与初见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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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你知道为什么很多人都不愿意招惹一个魔药世家吗?”埃辛诺斯突然抛出了这个看似毫无关系的问题。

“因为我们熬煮魔药的能力?”

“不完全是。除了这些外,还有平衡和精确的情报。”埃辛诺斯觉得有必要对自己的孙女加强一些对家族优势的理解,“我们固然可以熬煮出一些很多人都根本想象不到的魔药,但是如何合理的根据精确收集的情报来利用这些魔药,才是我们最大的优势。”

看着艾琳一脸迷茫的样子,埃辛诺斯只好把话说得再清楚一些:“普林斯家族,除了几位先祖以外,很少有人能展现出强大的魔咒能力。所以,在直接的战争中我们往往不占据优势。但是因为我们出色的熬煮魔药的能力,又往往使我们成为了胜利天枰上沉重的砝码。”

埃辛诺斯顿了顿后,继续说道:“我们认真观察各势力的首脑,收集有用的情报。在我们认为最恰当的时候,可以提供他们所必须的魔药。当然,作为回报,对方也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往往是同意不干涉普林斯家自由这一条件。”

“可是,爷爷。他们都会遵守约定吗?不会因为我们在战争期周旋于几大势力中,而在胜利后找我们的麻烦?”艾琳终归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并不是很了解这些在政治层面上的东西。

“他们必须遵守!因为他们非常清楚,如果在这种事情上失信,那么将永远不会赢得古老家族的信任和支持。”埃辛诺斯淡淡地对艾琳讲述着所有古老纯血家族早已默认的规则。

“其实,保持中立才是最稳妥的生存之道。既然我们从不打算从战争的任何一方里获得利益,所以也就无需殚思竭虑的去想如何放弃尊严地去讨好,或者考虑该怎样留后手用来保证家族生存。”埃辛诺斯的脊背更加挺直,脸上露出了无以复加的自豪神情,“艾琳,永远不要忘记普林斯家训的第一条!”

普林斯家训一:普林斯只出卖魔药,从不出卖灵魂!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艾琳仔细思索着,努力消化着埃辛诺斯所说的一切。许久,才严肃地点点头,看来她所要背负的责任可不轻啊。周旋于几大势力之中而保持微妙的平衡,这可不是她所擅长的东西。所以,学习是必要的。

“可是,爷爷。你现在的身体很健康啊,为什么要将家主的位置传给我呢?”

埃辛诺斯沉默了一会儿,示意艾琳到他身边来,当她走过来后,将自己的双手伸到了她的眼前。

“艾琳,你看。”

艾琳有些不解的看着那双干燥修长的手,有些不太明白老爷子的意思。突然,她以为自己眼花了,否则为什么会觉得那双手在以一种非常小的频率抖动着?

“爷爷,你的手!”艾琳再次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发现刚才并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埃辛诺斯的手真的在抖动。

埃辛诺斯见已经达到了目的,凄然一笑,神情变得略有意兴阑珊。他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并示意艾琳也坐到对面。

“你都看到了,艾琳。虽然这轻微的抖动并不妨碍我正常的生活……但我已经无法再次熬制魔药了……”埃辛诺斯的语调非常低沉,带着一股浓浓的失落。

艾琳很清楚她爷爷话语中所代表的意思,熬制魔药是一项非常精密的科学技艺,越高深复杂的魔药在熬煮过程中越不允许出现纰漏。而埃辛诺斯的轻微手颤,虽然只是轻微,但是仍然会影响在搅拌过程中的精密性。

其实,埃辛诺斯还是可以熬制一些简单的并不算太复杂的药剂,而且就算是复杂一些的也完全没问题。可是对于一个以魔药为骄傲的普林斯来说,任何有可能导致药效会不完美的行为举止都是不被允许的!

所以,对于一个普林斯来言,埃辛诺斯的魔药生涯其实已经被宣告结束了。

“爷爷……”艾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是站起身坐到了老爷子的身边,但是又因为埃辛诺斯的一贯威严而不敢就这么投入他的怀抱。

她只能握住老爷子放于腿上的手,轻轻的说道:“爷爷,别担心。普林斯家还有我和西弗在呢。”

“其实也没什么,虽然我不能亲自熬制魔药,但是这并不妨碍我推演新的配方。”埃辛诺斯看到艾琳娜担忧的样子,重新坐直了身体,挺直了脊背。

“而且正如你所说,普林斯家还有你和西弗在,那么一切就并没有真的结束。”埃辛诺斯顿了顿,神情肃穆的看着艾琳继续说道,“西弗虽然天赋很高,但是现在毕竟还小。在未来的十几年内,他还无法担起支撑普林斯家的重任。所以,艾琳,无论你是否愿意,你现在都必须挑起继承普林斯家的重任!”

“艾琳,虽然你的药剂师等级只是区区的b级。但是我毫不怀疑你真正的动手能力已经达到了s的阶段,你所欠缺的是理论上的知识以及对新配方的发现——没有对魔药界作出贡献的人是无法获得a级以上证书的。”埃辛诺斯指出了艾琳在今后所要发展的方向,“你需要阅读大量的魔药典籍,然后寻找一个方向进行研究突破。在获得s级认证后,真正的继承普林斯家!”

“我会承担起属于我的责任的,爷爷。”艾琳已经想明白了,得到什么就应该相应地付出什么。普林斯家会给她和西弗以舒适的生活环境和安全庇佑,确保他们生活无忧。那么她就必须承担起传承和坚守这个家族的重任,以保证普林斯这个姓氏可以继续在魔法界流传。

“傻丫头……”埃辛诺斯看着艾琳良久,才低声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她赶紧从自己眼前消失,“行了,天已经不早了,快点去睡觉吧。省得明天你来跟我抱怨睡眠不足长出黑眼圈来。”

“晚安,爷爷,祝你有个好梦。”艾琳轻快的站起身来,将一个晚安吻送到了老爷子的面颊上,并在取得了自己应得的那个依然还有些生涩的晚安吻后,离开了书房。

这个时候已经不早了,走廊里不少的先祖画像都已经换上了睡衣进入了梦乡。当然,不排除几个夜猫子类型的,还在画框里捧着书本在读。

轻手轻脚的,艾琳走到了西弗勒斯的卧室前。推开门一看,小家伙已经躺到床上了,但是却还没有睡觉。

“西弗,怎么还没睡?”艾琳走到了西弗勒斯的床前,温柔地看着这个孩子。

“还没有跟妈妈说晚安呢。”西弗勒斯想要坐起来,却被艾琳按住了。男孩儿眨巴着墨色眼眸,乖乖地躺在那里不再乱动。

“抱歉,刚才妈妈一直在跟爷爷谈很重要的事呢。”艾琳帮自家儿子盖好被子后,在他的额头上印上了一个晚安吻,“晚安,西弗,早点睡吧。”

“晚安,妈妈。”西弗勒斯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很快呼吸声就变得均匀悠长起来。看见自家儿子已经睡熟了,艾琳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门口,并为他关上了灯。

回到自己的卧室内,艾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心情沉重地斜靠在了床上。今天的谈话给她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了,她必须好好的消化一下才行。

“希尔。”艾琳开口呼唤家养小精灵,然后几乎是立刻,希尔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神态恭谨的等候着吩咐。

“我需要一杯热牛奶。”

“是的,艾琳主人。”希尔点头应下,然后很快端着艾琳所需要的牛奶返回,而且还体贴的奉送几块儿奶油曲奇作为夜宵的小点心。

艾琳端起杯子,并没有着急去喝。感受着牛奶热度的同时,她的脑海里在飞快地思索着什么。希尔此时并没有离开,而是用充满崇敬的眼睛看着艾琳,等待着她的下一个命令。艾琳主人回来了,还带回了西弗勒斯小主人,老主人因此也重新变得精神起来,普林斯家又有了希望传承。对于一个忠心耿耿的家养小精灵来说,这一切简直是太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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