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爷爷又道,“小米,你妈去签字了。”
苏小米小脸一片惨白,“签什么字?”
签字无非两个原因,一是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二是手术同意书。
苏小米心里慌得很。
可她见爷爷奶奶年龄这么大了,还要在这里担惊受怕。
她不想表现出悲痛的样子,忙上前安慰,“爷爷奶奶,相信爸爸,他会挺过来的。”
爸爸虽然有心脏病。
但是一直都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苏小米都不敢想。
一连一天一夜,苏家的人都不知道苏有荣的情况。
但既然没有情况,就证明还有希望。
苏家七个儿子,都赶回来了。
这阵容有些强大,强大到媒体纷纷赶来拍摄。
一是因为当红明星杜玉苏出没在这家医院,二是因为D市龙头企业的董事长命悬一线,生死未卜。
但媒体都被安保人员拦在了外面。
一直陪着苏小米的阮玉,终于知道了她的身份。
原来明星杜玉苏和机长杜玉谦,都是苏小米的哥哥。
也难怪在港城的时候,苏小米可以不用门票,就进了杜玉苏的演唱会。
可为什么苏小米跟他们不是一个姓?
阮玉见苏小米沉浸在悲痛中,也没有过多地问她。
她害怕苏小米出事,连上厕所也陪同着。
走路的时候,苏小米没精打彩的。
阮玉挽着她的手臂,生怕她跌了,摔了,“小米,你孕酮低得厉害,还是回病房里等消息吧。”
“我没事。”
她怀孕了,她却没有感觉,除了昨天晕倒之外,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她只担心苏有荣的安危。
阮玉问,“小米,这孩子是凌院士的吧?”
苏小米低低的嗯了一声。
“你们,和好了?”阮玉又问,“凌院士什么时候出差回来呀,他知道你怀孕了吗?你爸出事了,他也应该赶回来吧。”
苏小米没精打彩道,“我爸还不同意我们复婚。我还没告诉他我爸出事了。”
阮玉觉得好复杂,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小米,你还是去病房休息吧。你孕酮这么低,我怕你胚胎不稳。”
“我没事。”
她们前脚刚刚从卫生间离开,向薇就推开了一扇格子卫生间的门来。
原来,苏小米就是凌一扬穷追不舍的前妻?
苏小米是凌一扬的前妻?
向薇真是意想不到。
可是,小米是她崇拜的人呀。
她还想等着哪一天和小米的关系再近一点,就可以找小米教她弹那一首原创曲——《某年某月某个他》了。
可她,竟然是凌一扬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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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有荣的心跳虽是恢复了,但是一直靠机器维持着。
一天内,病危通知书下了好几次了。
傅炳辉亲自来通知,“姐,姐夫必须做换心手术。否则……但是你放心,移植器官库里有现成的匹配心脏。只要你签字同意,就可以马上手术。”
杜婉抬着苍白的唇,唇发着抖,“不做手术,会,会怎样?”
“姐夫他瞳孔已经放大了,如果不做手术,可能坚持不了多久。”
杜婉紧张地抓着傅炳辉的手,“多久,是多久?”
傅炳辉:“有可能几个小时,也有可能一两天……”
杜婉:“我签,我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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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后,苏小米被向薇叫去了急诊大楼的天台。
迎着风的向薇,背对着苏小米,“小米,恭喜你,快要当妈妈了。”
她怀孕的事情,只有她和阮玉知道,向薇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苏小米并不想弄清楚这件事情,她站在向薇身后,只问,“向医生,你不是应该在会诊讨论会上,研讨手术方案吗?”
向薇做为国内的心外科第一刀。
像爸爸苏有荣这一次的换心手术,她应该是参加手术的医生当中的主心骨。
可她为什么还在这里?
向薇转身回头,答得风马牛不相及,“你是凌一扬的前妻?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凌一扬的?”
苏小米蹙起眉来,立刻嗅到了向薇身上的敌意。
向薇冷冷道,“我一直拿你当朋友。可你看着我追求一扬,你却不告诉我你是他的前妻。你把我当什么了,当猴耍吗?”
苏小米反问,“我同意当你的朋友了吗?”
向薇回想起来,好像一直以来,苏小米都拒绝与她成为朋友。
一时之间,竟有些语塞。
苏小米又说,“向医生,我爸的手术,我会申请你回避。”
向薇:“不用你申请,我已经回避了。你肯定想象不到,移植器官库里的那颗匹配的心脏源,是我已故的父亲的。”
苏小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向薇又说:
“那年我爸出车祸,脑死亡。是我替他签的器官捐献书。”
“……”
“按理说,为了保护受捐者的隐私。我们捐赠者是没有机会知道受捐者的身份的。”
“……”
“可是好巧不巧。我既是器官捐赠者的家属,又是这次手术的主刀医生。因为两相冲突,所以会诊组通知我回避这次手术。”
“……”
“苏小米,你说,是不是连上天都在帮我?”
苏小米意识到向薇的话中之话,突然感觉不妙,“你想威胁我?”
向薇冷冷地笑了笑,“原来你也没有那么笨。”
“你想我怎样?”苏小米握紧拳头。
向薇笑着笑着,就哭了,“你知道的,我从小就爱着凌一扬,爱到骨子里,非他不嫁的那一种。是我先认识一扬的,可最后凭什么是你?”
擦了泪,向微眸色变冷,又道:
“想让我在器官捐赠书上,签字同意吗?想的话,答应我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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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一扬做完了一场三十多个小时的手术,不眠不休,累到手术一结束,就直接摊在了地上。
手术很成功。
陪他做完下半场,只坚守了十多个小时的阮玉,体力尚且还好。
她递给凌一扬一瓶牛奶,“你喜欢喝的金典。”
凌一扬接过阮玉插好吸管的牛奶瓶,“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喝金典吗?”
“不知道。”阮玉答。
凌一扬一声苦笑,“上医科大学的时候,苏小米每次都给我带金典。纯牛奶的味道,我并不喜欢。但喝着喝着,就喜欢上了。喝着喝着,也就戒不掉了……”
阮玉心里不是个滋味,“还是没有小米的消息吗?”
凌一扬靠坐在墙角,无力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