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

别以为我没听见你刚刚说杀千刀的皇上！

黑衣男子面巾下的嘴角微抽，道：“做个交易，给你碎心丹的解药。”

刚刚还一脸忠贞不渝的西凉仙，立刻改口道：“成交！”

……

碧泉宫的烛火被挑亮，西凉仙找出月影飞星平时做针线活儿的剪刀和针线。

“这里没有酒，你忍着点儿疼。”西凉仙将剪子在烛火上，上下翻面，反复炙烤消毒，一边跟黑衣男子说话，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黑衣男子声音里听不出来疼痛，甚至低低地嗤笑了声，带着高傲：“无妨，这点儿小伤，我不疼。”

小伤吗？

西凉仙剪开他后背血腥粘腻的黑衣，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总之她看着就胆颤心惊。

得先把肩背里的断箭挖出来，再用针线缝合上。

西凉仙咬咬牙，她还真是有点儿下不去手。

不过，为了碎心丹的解药……

拼了！

西凉仙眼珠一转，忽然开口道：“喂，壮士。”

“嗯？”

“你说好的要给我碎心丹的解药，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是又如何？”那人冷笑。

西凉仙撇撇红唇，“搞清楚，现在是你有求于我，还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你就不怕我趁机搞死你？”

“你大可以试试。”黑衣男子压根儿没有将西凉仙的威胁放在心上，甚至还有心思问：“何为拽得跟个二五八万？”

西凉仙拖长声音，“就是……”

没有等到她的下文。

黑衣男子突然闷哼一声。

原来是西凉仙突然动手挖出陷入血肉里的断箭，箭头是三棱锥形状，还带着两个尖锐的倒勾，勾出一丝血肉。

她咽了咽口水，背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把断箭箭扔到八仙桌上，都不知道自己刚刚那一瞬，怎么有这么大勇气敢弄的。

黑衣男子再开口时，声音微哑，“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是拽得二五八万。”

西凉仙不禁黑线。

老娘白担心了，伤成这样，你还不放弃求知欲。

坚挺。

她只得胡诌了个回答，“就是……夸你呢。夸你长得很帅。”

西凉仙本想拍个小小的马屁。

结果，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去了。

“呵。”黑衣男子冷笑道，“你都没有看到过我的脸，怎知我长相如何？”

西凉仙机智道：“大哥，有些人呢，你不需要看见他的脸，光凭王八之气就取胜了！”

“王八之气？”

“也是夸你很帅的意思。”

黑衣男子：“……”

我得信了你的邪！

在插科打诨中，西凉仙强忍着害怕，替黑衣男子一针一线缝合好肩背的伤口，虽然她的女红不怎么样，针脚歪歪扭扭，跟一条蜈蚣似的，但总算是完成了。

西凉仙背上和额头都是渗出来的冷汗，松手时指尖是滑腻浓重的血腥气息，长长地松了口气，像是经过一场生死角逐后，劫后余生地瘫软下来。

反观黑衣男子倒是连气息都没怎么变化，跟他比起来，西凉仙倒像是那个身受重伤的人。

她扔掉染血的针，满是鲜血的手在衣袍上擦了擦，一撩衣摆坐下，喝了满满一杯冷茶才压下心头的恐惧，发自内心的问他：“你都不疼的吗？”

她说：“我看着都替你疼，你却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