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m理应比玩家拥有更多的特权, 受到更强大的保护才对, 所以柴吉直接被怪物吞了, 是谁都完全没想到的诡异状况。
虽然杜宇谈不上喜爱这只小狗,可是毕竟和它产生了羁绊, 加之柴吉确实看起来很可爱, 所以还是怒发冲冠, 一扳手砸到了感染者的头顶。
感染者只是拥有极度变态的攻击本能, 并不想食用生肉, 自然把柴吉的尸体丢到一旁, 将注意力投放到杜宇身上, 张开鲜血淋漓的巨口试图咬住他拿着扳手的胳膊。
程北坤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他趁着杜宇和感染者扭打的时候,用尚且能活动的手捞起走廊摆放的盆栽,拼力将其砸到感染者头顶!
这穿着校工衣服的感染者左摇右晃了两下, 进而嘶吼出更刺耳的叫嚷,回身一拳将程北坤击倒在地。
杜宇紧张地扑倒他的后背上, 用扳手狠狠勒住他的脖颈。
空气从喉管挤出去的声音撕心裂肺。
杜宇咬紧牙冠, 几乎感受不到胳膊过度用力后的酸楚麻木, 半点力气都不松,甚至用肘部夹住他的脑袋拼命扭动,随着脊椎咔嚓一声,感染者终于软身倒地。
程北坤忍着伤痛扶起喘息着的杜宇,按住他不断颤抖的手腕以示安慰。
杜宇望向地上断成两节的小柴犬,抽抽鼻子说:“它死了吗……”
程北坤眉头紧皱。
这时, 柴吉的尸体忽而像果冻似的颤抖蠕动,朝着同一个地点凑成一团,而后微光闪动,又重新变成了柴犬的样子,只不过比原来更小了点。
杜宇:“……”
柴吉睁开小圆眼:“嚯,又不小心死了一次——你哭什么?不会是在担心我吧?的确呀,再没有我这么优秀的系统啦!”
“我哪哭了!老子才不担心你!”杜宇挥拳把它揍倒在地,然后质问:“你、你身材这么渺小,是因为死太多次了吗?”
柴吉捡起地上的一块破碎的身体,往肚子上一丢,瞬间融合恢复原来大小:“哎呀,差点漏了!”
杜宇:“……真是多余替你操心。”
柴吉摊开小手:“主人不允许gm作弊啦,所以gm也会被怪物攻击呀,不过我很强,你放心。”
杜宇半句话都不想再说。
程北坤的脑子还记得正事,追问:“方才你说,要我们去八楼?”
柴吉眼珠子乱转,凭空丢出几个绷带和一把瑞士军刀:“送你三百六十五个祝福!”
话毕它就一溜烟地跑下楼梯。
程北坤捡起绷带,缓缓包扎时说:“刀你拿着,注意防身。”
杜宇:“我们真的要听这家伙的话?”
程北坤沉思片刻:“去看看,它只是想骗你的梦悦币,暂时没有至你于死地的动机。”
杜宇被搀扶着站起来,随程北坤从八楼的偏门出去,进到了摆着不少报刊杂志和咖啡角的休息区。
程北坤借着玻璃外隐约的光小心观察,在地上发现了张学生证。
这时,两人面前飘过红字:队伍任务接取-赎罪。
杜宇不明白:“赎罪?赎什么罪?”
程北坤把学生证递到他眼前。
陈奥宇。
好熟悉的角色。
杜宇眨眨眼睛。
程北坤说:“这线索意味着他来过这里或还在这里,用最快的速度好好找找。”
杜宇赶忙点头,在偌大的休息区胡乱搜索起来。
程北坤则走到一张桌前,拿起上面放着的两瓶矿泉水瞧瞧,而后扭头走向咖啡角,绕进柜台搜索。
片刻后,大佬抬声:“快来。”
杜宇见他拉开冰柜,立刻开心靠近:“怎么,有好吃的吗?”
“就不能想点别的?”程北坤无语地抬抬下巴。
杜宇探身一瞧,却见陈奥宇正蜷缩在里面,双手被领带系住昏迷着。
“那水里应该有迷药,他被人套路了。”程北坤把陈奥宇从冰柜里拉起来,放平在地上使劲掐人中。
而杜宇则分外粗暴,拿着小钢盆就端来水直接泼下。
仍在呼吸着的陈奥宇立刻把水呛进气管,狼狈地咳嗽睁眼。
程北坤没有给他松绑,反而用力抽了陈奥宇的脸几下,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陈奥宇努力回神,看清面前的两个人,而后惊讶:“你们、你们又怎么会在这里?”
杜宇挥舞瑞士军刀:“少废话,赶紧交代你的问题。你不是在给李见河当走狗吗?怎么会被捆在冰柜里变成速冻食品??”
陈奥宇终于神色黯然说:“你们没有看到高教授吗?我被他利用了……”
“没看见,你该庆幸图书馆里没有电,不然在冰柜里冻上两个小时,就算是神仙都救不了你。”程北坤拿过杜宇的刀,一下刺破他的脸:“他怎么利用的,言简意赅说清楚,不然我还是会把你放回冰柜,你相信吗?”
陈奥宇疼到哆哆嗦嗦,声音紧绷:“我,我只是帮着高教授做实验,他保证会带我走的,还安排我去李见河那里混着收集情报……谁知道那老东西方才翻脸不认人。”
程北坤眉头紧促:“什么实验?”
陈奥宇害怕道:“教授发现了种可以让人类基因突变的药品,但是那药物有个坏处,就是会使百分之九十五的人丧失所有理智,只有极少数人能够抵抗或减缓突变的速度,教授想知道原因,就安排我扩大实验范围。”
程北坤嗤笑:“扩大实验范围?”
陈奥宇害怕地测过头,硬着头皮说:“被做实验极其残忍,但是对于人类的发展进程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程北坤:“这就是你给全校学生投毒的理由?”
陈奥宇陷入沉默,甚至开始抽噎。
杜宇问:“其实你也很犹豫对吗,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那样做。”
程北坤更理智:“投毒在哪了?”
陈奥宇:“我把教授给的药品,加在了食堂的免费汤里,加了两天六顿饭。”
如此平静的说出如此黑暗的事实,真是丧心病狂。
杜宇愣愣地看着。
陈奥宇:“对不起,对不起,只有我能离开这里,我一定检举高仪的罪行!”
杜宇和程北坤对视,尚未来得及商量,就听到耳畔炸裂了枪响。
一个血洞从陈奥宇额头出现。
两秒后,他就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