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羡一直搞不清楚自己对暮成雪是怎么样的感情,说是男女之情吧?
不像,不说暮成雪已经有了未婚夫,就说没有,折羡也不喜欢暮成雪这样半大的孩子,即便内心很成熟,也不喜欢。
但是说兄妹之情吧?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他又不是没有过兄弟姐妹,家里那些个不管是调皮捣蛋惹事的,还是文静听话懂事的,他一个个都不想管,甚至连看懒得多看一眼。
说句不中听的话,若不是担心老爷子受不了,这些人死不死和他没关系,就算死了他也不会帮着报仇。
可暮成雪不一样,若是有人敢动暮成雪,那对不起,不管这个人是谁,他一定会用尽自己最后一口力气杀了对方。
所以他觉得这不是兄妹之情,他对妹妹没那么深的执念。
“你对她是什么感情?”折羡反问情杀,“别说主仆,没见过你这么把人当主子的!”
情杀虽然不训暮成雪,但是也并不是任何时候都将她的话当回事,甚至偶尔还会忤逆她的做法,这不是属下对主子的态度。
情杀失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折羡慢慢的转过头,喝了一口酒,这酒的味道真不怎么样,淡淡的,难喝的要死,他打算等会儿和暮成雪吐槽一下。
“我以前一直担心你对她的心思不纯,”情杀忽然继续说道,“所以你每次接近她的时候我总是警惕你,不过以后不会了。”
折羡放下酒,一脸莫名其妙:“为什么?”
“因为你那么直白,若是对她心思不纯,别说我,她都早就看出来了。”
“嗤,你不就是想说你比她聪明?可能吗?”
情杀却继续摇头:“不是,她其实一开始也防着你,你还记得当时她跳上桌子的事情吧?那一次以后,她其实就明白了,你对她其实简单的很,你就是觉得她好,也该好好的,所以你见到对她不利的事情你就反感,就这样而已。”
折羡想了想,好像是这样。
“那这叫什么?”
情杀看他:“这叫士为知己者死。”
屋内,暮成雪慢慢的睁开眼睛,笑了。
这两个人啊,一个真糊涂,一个装糊涂,现在好了,两个真糊涂。
当天晚上风平浪静,那五千的兵马并没有撤走,依旧团团将暮成雪所在的宅子围住。
百姓们虽然很好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也清楚有些事情是他们不能问的。
更何况相比来说,他们更关心一年一度的玉面公子是谁。
第二日响午,皇宫门口终于贴出皇榜,上面宣布了今年的玉面公子,竟然是一名女子?
百姓们哗然,纷纷好奇这是怎么一回事,一时半会儿街上到处都有人在议论这个话题,玉面公子为什么会是一个女人?
北翟的女尊男卑要变了吗?
皇宫内,钱昭敏坐在床榻边上,望着床上的人,王承化伤的很重,脸上没有半分血色。
祁浩林战战兢兢的上来,他不知道昨日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知道一夜之间半个皇宫的人都被杀了。
“陛下,药煎好了。”
钱昭敏接过药,祁浩林赶紧将王承化扶起来,又在身后塞了一个小垫子。
钱昭敏亲自一口接着一口喂他吃药,可是王承化伤的太重,一勺药全部都漏了出来。
这样子不行。
“你出去。”钱昭敏说道。
祁浩林战战兢兢的应是,放下王承化悄悄退了出去。
钱昭敏将药含在嘴里,弯下了身。
祁浩林出了屋,重重的吁了一口气,瞧见一边的稽异卫首领,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稽异卫首领摇头,他原本只是副首领,昨日休沐,今早一起来听说首领已死他接替职责。
“算了,”祁浩林说道,“王爷呢?”
祁浩林的印象里,郁锦言从未在宫里过夜,可今早郁锦言明显是从宫里离开的,而且瞧着样子身形狼狈,显然是受了重伤。
最重要的是,这些年来一直都陪伴在他身边的崔北的竟然不见踪影。
昨天宫里一定出事情了,事情不小,还一定牵扯到了郁锦言,这是他的第一印象。
这些年钱昭敏和郁锦言的关系大家都有目共睹,别说和睦,连表面的尊重都快维持不下去了。
他有时候都在想,干脆早些动手吧,分出个你死我活来,也好过这么永远加持着。
不过这也就是个想法,他怕死,若是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他一定第一个逃。
“昨夜到底怎么了?”
王府里,崔南将郁锦言扶在寒玉床上坐下。
“王爷,您这次伤的很重,恐怕需要好一段时间才能够调理好。”
“无妨!”郁锦言说道,“去提冰水来,本王要洗澡。”
崔南应是,出去提了水,回来以后就瞧见王爷已经晕了过去。
他走出去,寻到管家问:“王爷这是怎么一回事?崔北呢?”
管家摇头:“不知,今早就王爷自己回来的,伤的那么重,老奴没办法,只好去请公子您回来了。”
崔北是崔南的弟弟,崔北负责近身照顾王爷,崔南则负责处理外面的事务,一般不会回来。
崔北从来不离王爷身边的,既然如今不见踪影而王爷又伤的那么重,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死了。
忽然屋内传来咚的一声,崔南和管家急忙冲进去,就发现原本正在泡澡的郁锦言已经摔在了地上,而浴桶里的水竟然已经结成冰块!
“王爷!”崔南大喊,不敢将人再往寒玉床上扶,抱着人到一边的拔步床上躺下。
“去拿烧火盆来!”崔南说道,他发现郁锦言整个人身上冰冷,这很不对劲,郁锦言为了要修炼秘术,日日都要的靠冰水和寒玉床来控制自己体内的阳火,为此也日日需要与女子交媾。
可现在?为什么郁锦言全身冰冷?
管家赶紧出去让人预备,再回来的时候看见郁锦言的脸色竟然比刚才的还要惨白,吓的差点将手上的炭盆给扔了。
“王爷!”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