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叶自顾说着,却没发现孟子渝在听到“大哥”两个字后,整个人噌地一下坐了起来,用浴巾裹住胸前,直愣愣地盯着苏轻叶的裸背惊呼。
“什么?!靳大哥来南桥了?”
苏轻叶听见了一阵动静,但脑袋埋在洞里,背上又刚抹了精油,就没有抬起来。
只是疑惑地问了句,“是啊,他现在住在南桥,怎么了?”
孟子渝惊觉自己失态了,把旁边的技师小姐姐都吓得不轻,赶紧又趴了下来。
语气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淡定,“没、没什么,就是之前听说他身体不好,常年待在山里休养,没想到还能出来。”
关于靳言身体不好的传闻,在C市已经流传很久了,孟子渝知道也是正常的,不过……
苏轻叶总觉得她的态度有些奇怪。
以前孟子渝聊起男人的八卦时,都是一副随时准备开黄腔的状态,可提到靳言的时候,却更像是多了一层少女的娇羞,很矜持。
“轻叶轻叶,你快和我说说,靳大哥在南桥待多久?他现在身体怎么样?还有,他能活动的范围有没有限制,能不能出门?……”
一连串的问题朝苏轻叶砸了过来,让她不知道从哪个问题回答起比较好。
忽然,她的脑子里闪过一个惊人的念头。
还记得孟子渝曾经提过很多次心里喜欢的那个人。
——“我只能告诉你,我对靳丞是爱屋及乌。”
既然是爱屋及乌,那就说明,她喜欢的那个人和靳丞很熟,或者很亲。
还有,上回陪孟子渝相亲的时候,也聊过这个话题。
——“你心里有人是吗?”
——“有,喜欢了十几年的那种。”
——“那为什么不在一起?”
——“原因太多了,他身体不好,而且,对我没感觉。”
孟子渝说,她喜欢的人身体不好?
更让苏轻叶肯定心中猜想的,是上回孟子渝突然说戒酒的事情。
苏轻叶说他应该早一点劝孟子渝戒酒,那样她就可以不用去南非了。
——“他之前因为身体不好,被家里人看管的很严,最近一段时间才松了一些。”
此刻,苏轻叶默默在心里计算着时间,正好和一个节点应对上了。
一切的信息,好像都指向了一个人,靳言。
靳言是靳丞的哥哥,所以孟子渝爱屋及乌。
靳言的身体不好。
靳言去唐泰那里看完心理问题后,林昭婉对他看管的松了些,所以才和孟子渝联系更密切了?
没错,除了靳言,她想不出其他更加契合的答案了。
“子渝,你喜欢了十几年的人,是靳言吗?”苏轻叶直接问了出来。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半晌,孟子渝才含羞带怯地叹了声,“你猜出来了啊!”
“我还觉得我猜的太晚了,之前你给的信息好像还挺明显。”
这都是后知后觉的想法,就像是已经知道了答案的问题,充满着上帝视角的暴露感。
孟子渝直接坐起身来,披上了睡袍,然后挥了挥手,让技师不用按摩肩颈了,直接换成足疗。
苏轻叶和她一样,想着还是坐起来说话比较方便。
两人靠在软质小沙发上,脚泡在足浴桶里,任由即使按着穴位。
周围布满了生机勃勃的绿植,营造了一种置身在大自然里的氛围,舒适而安谧。
孟子渝喝了一口西瓜汁,缓缓开口,“其实,我喜欢他的这件事,连他本人都不知道。”
所以,天知地知,孟子渝知,苏轻叶知,这还是得保密的。
苏轻叶了然地点点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说你喜欢了他十几年,但你十几年前好像不在C市?”
苏轻叶自小是是和孟顷一块长大的,从幼稚园到中学,那时候根本不知道他还有个妹妹。
直到高中的时候,孟顷忽然把孟子渝带到了她的面前,告诉她这是他的妹妹。
所以,在苏轻叶的印象里,孟子渝年幼时并不居住在C市。
“我好像还没和你讲过我的身世吧。”
“嗯。”苏轻叶也没有问过,这种事情她一向不喜欢探究,除非对方主动和她说。
“听我爸说,是我小时候在庙街看表演的时候走丢了,然后被好心人带到家中抚养。”
“过了几年,养父母家举家搬迁到了江南的一座小镇,青川镇,我记事起,就是在那里生活的。”
原来,孟子渝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后来孟家找到了你?”苏轻叶问。
“嗯嗯,养父母家条件不是太好,听说是做生意落败了,才搬到小镇去的,后来他们生了自己的孩子,就很难再供养得起我。”
“当年是爸爸和哥哥一起把我接回C市的。”
难怪,孟子渝对孟顷的感情很深,又敬又爱。
说回和靳言的渊源,“十三年前,我在青川镇遇见了他。他当时因为身体不好,被父母送到小镇来养病,我们俩互相陪伴,度过了整整两年的时间,直到他的父母把他接离青川镇。”
原来是这样,所以孟子渝和靳言的缘分自十三年前就开始了,真的好让人羡煞。
“小时候只是觉得他是个大哥哥,不清楚什么叫做喜欢,后来,我居然在新闻报道上一眼就认出了他的照片,看到他的名字,才知道他是煊赫闻名的靳氏集团大少爷。”
“我以为,以我那么平庸的身份再也没机会见到他了呢,结果没想到我爸居然是M&G的董事长。”说到这里的时候,孟子渝的神情是庆幸的。
苏轻叶能够理解,身份对于一个人来说,决定了起跑线。
当然,她也不是完全认同,因为每个人都没办法决定自己的出身,但可以决定自己能成为什么样的人。
如果孟子渝不是M&G的大小姐,那她还是有可能会抵达靳言身边的,命运这事谁也说不准。
“所以,当我爸提出接我回C市的时候,我一点都没有犹豫,就答应了,那一刻,我觉得我离靳大哥近了一大步。”
“再后来,我在一些宴会上见过他,那种心悸的感觉骗不了人,所以我知道,我一定是喜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