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两日已过，凤青霜与陈友之早已到乐安城做好了修整，而今日，天水城的追兵才赶到。

天水城城主未到乐安城时，认为凤青霜的军队已乱了阵脚，大部分的军马已在逃亡，却没料到是此时眼前这番情景。

“为何你还会留下如此之多的将士？你就不怕他们死在玄月国十万铁骑下吗？”天水城城主不可思议的望着对面凤青霜的军马，气急之下骂了出来：“传言你凤青霜是一冷漠至极之人，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哈哈哈！若是真的玄月国十万铁骑攻来，我早会让我的部下撤退，可我面前只是小小的天水城城主和他的追兵啊。你以为你的雕虫小技真能乱我军阵脚？你也不看看你的谋士怎可与我的谋士相提并论。”凤青霜一边嘲讽着天水城城主一边夸赞着陈友之。

陈友之也得意地驾马行至军前大喊：“阴险小儿，耍卑鄙手段之前也不想想若是没耍好的后果？我看你才是冷漠至极，不考虑你将士的安危吧？哈哈哈！”

突然天水城追兵的军阵里便嘈杂了起来，天水城城主只觉得一口血闷在胸口，一时间想吐又不敢吐，缓了好一会儿才喊到：“慌什么？慌什么？仅是敌军的几句说辞就乱了你们的阵脚？不靠计谋，难不成靠我们自己的军队就不能击败他们了？摆好阵势！准备迎敌！”

“城主，不可啊，我方军队持续行军，战斗力已是大大衰减，敌军未中计上当，精力充足，兵马充足，而且是凤青霜带领的主力军，我们毫无胜算，不如先行撤退，待到皇城的军马赶来汇合了，我们再出战。”天水城城主身旁的谋士急忙说着。

天水城城主本就因计谋失算而恼怒，听闻此言，怒视着他的谋士说道：“若是此时撤退，军心必定涣散，敌方亦是乘势追击，我们又能跑走多少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而且据我的探子来报，皇城军马已快赶到，还请城主三思啊！”

天水城城主忽然冷静下来：“是据你的探子来报是吗？”

谋士见城主这番态度，赶忙说道：“对对对！只需城主您再……啊！”

还未等到谋士将话说完，他便已身首异处。

天水城城主望了望地下的头颅，又高声喊道：“这厮是敌军派来的奸细，先是出奸计让我军追击，此时又乱我军军心，若仍乱我军军心者，下场和这厮一样！”

“气急败坏了是吧？我们会用你谋士那种蠢人？哈哈哈！可别笑死老子了！”陈友之又出声挑衅。

“你们已无胜算，现在投降者，我不取你们性命，加入我军，日后若有军功仍可受赏！”凤青霜望着对面一个大概只有十三四岁的孩子正颤颤巍巍地举着一面军旗，于心不忍，一直在劝降着。

天水城城主见一些士兵已有退却之意，大声喊到：“将士们！你们安逸了这么些年，今天，是为国效力的时刻了，想想城中你们的家人！若是今日不奋力灭了凤青霜这叛徒，等你们投降了，她定会杀了你们，再杀了天水城中所有人！将士们，鸣鼓摆阵！击溃叛徒，保家卫国！”

“我娘子还在城中等着我回去，我一定不能辜负她！击溃叛徒！保家卫国！”

“我老爹已是八十岁高龄了，他最期望的便是我国家战斗，击溃叛徒！保家卫国！”

“我的两个孩子才刚会叫爹，我一定要保护好他们！击溃叛徒，保卫家园！”

……

“击溃叛徒！保卫家园！”

凤青霜望着对面的军队，望着那十三岁的孩童的手已不再颤抖，望着一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拿着一把剑狠狠地望着自己，不免心中一阵绞痛，“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傻啊？”

“因为他们心中都有想要守护的人，这些人就是他们战斗的信念啊……””陈友之以为凤青霜早已习惯这种生死离别，却没想到她还会如此动容。

“你们已毫无胜算！现在投降！绝不会伤害你！”凤青霜还在声嘶力竭的喊着，只是，对面的战鼓声早已掩盖了她的呐喊。

“青霜，别再犹豫了！再不下令击鼓，将士们军心定会受到影响！”陈友之提醒着凤青霜，看着凤青霜悲伤的神情，陈友之也十分难过，只深情望着凤青霜，柔声说道：“青霜，你从来都不是冷漠无情之人。”

凤青霜扭头望着陈友之，眼中缓缓落下一颗泪珠，不知是因为风沙太大吹干了眼泪，还是内心冰冷冻结了泪水，只落下一颗，便再没落下，她顿了顿，淡淡说道：“不，友之，我是。”

“青霜，你……”

“全军听我号令！击鼓摆阵！”

“杀！”

“杀！”

阴凤怒号，漫天乌暗，能见的，只有刀枪夺目的闪光，和，艳丽的鲜血……

战争从没有正义的一方，从取人性命的那一刻，便会夺走了某人最大的财富，便，是永远的罪人……

“报告凤将军，敌军已被击溃！”

“可……可有人？投降？”

“报告将军，无一人投降！但我军勇猛，已将敌军尽数歼灭！”

“好的。”

“青霜，你不要这样，这……”陈友之望着凤青霜的脸，望着那从未如此冰冷的脸，赶忙安慰着。

“不要再说了！我让留天水城城主一命，他可还活着！带我去见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凤青霜，你这小丫头片子到是有些计谋，我死在你手中，不亏，也算老子当了一次好汉！”天水城城主此时双手已断，但仍嘶哑着说着话。

“你不是好汉！你只是一个，卑鄙小人！”凤青霜从未见过如此恶心之人，明明害人无数，却还死皮赖脸的说着自己是英雄。

“卑鄙小人？因为我用计？因为我鼓舞了士气？因为我保家卫国？还是，因为，我成了你的败军之将？小丫头，这是战争，你当是在闹着玩呢？你问问你身边那个小子，我在用兵上，可有错误之处？小子，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