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成梁那个杂碎,他们谁都想把他给弄死, 但那小子也精, 暗算了梅柏生后心里发慌,那天又见白澄他们急急忙忙离开, 他心里更不踏实,就给他那在首都的外公打了电话,把事情一说, 大概还把自己说的得特无辜特委屈, 仿佛不是他主管去害人, 而是“好像”、“大概”、“可能”,身上有什么沾了丧尸的东西刮蹭到了梅柏生, 怕自己被叶萧白澄他们报复。
他那外公也是个颇有分量的大佬级人物,最重要的是还没退下来,末世前就挺有话语权, 更不要说末世后了, 立即叫他外孙放心,然后等第二天白澄他们回来想找蔡成梁算账, 陈外公就一个电话过来了。
软硬兼施也上了,威逼利诱也透露出来了, 反正就一个意思, 要他们好好把蔡成梁带回首都。
光是这样,问题也不大,以后的职务前程什么的,也没谁在意, 但对方却表露出了现在全国需要救灾的地方那么多,军队却只有那么一些,而阳市不过是个小城市的话音。
这还能是什么意思?
白澄简直被气笑,然而偏偏还真不能直接宰了姓蔡的那小子。
郑教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怎么能啊,这可是一整个城市,两百万人口,不来是不可能的,陈老也没那么大权力,但可能……就是晚几天。”
全国那么多城市地区,把阳市排在最后一批,谁能说什么?轻轻松松给你列出几十条理由。
到时候这边人口要损失惨重,那也没办法,全球范围的灾难,哪里不是死伤惨重?
“这还叫权力不大?”叶萧此时开口了,“拿一个城市来威胁我们这几个人,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受宠若惊。”
他很少会用讥讽的语气说话,显然也是被这种操作气到了。也不仅是讥讽,主要还是失望。姓陈也就算了,他还挺敬重闵少将这位直属上司的,没想到有一天也会和他们玩这种阴招。
郑教授说:“你们不知道,我这几天和科学院那边联系得比较频繁,听说排在前面的那些,在末世第一天出事的有很多,这下面的,自然就顶上去了,这话语权,也就重了。”
他说得比较隐晦,一夕之间权威并重的大佬出事的太多,次一级的人,无论是为谋私利,还是为了更好地拯救这个国家,都主动或是被动地参与到了争权夺势之中。
陈老和那位闵少将无疑是其中的胜利者,还是一个阵营的,而叶萧这个小队,只是他们手下众多小棋子之一,不过是让他们顺便救几个人,居然敢不服从命令,还想报复任务目标,往大了说,这就是在挑战他们的权威。
闵少将到底多在意那对母女不好说,但他不接受叶萧他们不拿他的话当回事,拿捏着科学院得出的核心信息,等于明着告诉他们,你们服从命令,我才给你好处。
而陈老的威胁,有多少是为了保护蔡成梁,有多少是为了敲打,也很难说。
301这些人没一个是蠢人,即便是最粗神经的梅柏生,也意识到了现在形势不妙。
郑教授看着袖着双手缩在沙发里的梅柏生说:“而且这人不是没事吗?蔡成梁就算可能有坏心,不也没得手吗?杀人未遂和杀人已遂,那还不是一个量刑呢。”
他尽力想要说和,不管怎么说,自己这几人还在这些人手底下讨日子呢,两边彻底撕破脸皮,他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再者他也希望军队早点过来,好早点送他回首都。
他这点小心思,其实也不算什么,但问题是他这话触到了众人的逆鳞,什么叫没得手,什么叫杀人未遂?要不是有林谈谈,梅柏生尸体早就烂了!
但这话没法说,林谈谈能救感染者这事,他们讨论过必须保密,所以对外也不能让人知道梅柏生被丧尸感染过。
最终还是不欢而散,本来想在这搓一顿的郑教授几人,也没好意思再留下来。
林谈谈看叶萧情绪不太好的样子,就心疼上了,现在就闹成这样,前世梅柏生真死了,蔡成梁十有八九是直接被杀了偿命,那什么姓陈的姓闵的能不记恨?那叶萧和军方的矛盾,最后被开除军籍也就说得通了。
因为被军方针对,他前面几年就挺不容易。
林谈谈有些纠结,惹上手握军权的家伙固然不好,但继续在他们手底下干事也憋屈啊,而且只有自己当家做主,才能在这个世道过得好,不然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坑了。所以林谈谈是希望叶萧能和前世一样脱离军部的,越早越好。
她悄声问江晓天:“蔡成梁现在什么情况?”
“就饿着他,让他干活,晚上把他关在丧尸尸体堆里。”江晓天嗤笑,“那厮不是个能吃苦的,几天下来就脱了相。”
“那就算放过他,肯定也记恨上咱们了啊。”林谈谈说。
“可不是?”江晓天听她说“咱们”就觉得顺耳,“那丫回到姓陈的那,还不知道怎么污蔑咱们,怂恿人报复咱们,这个仇啊,早已经结下了。”
一旁徐沁听到这里,就嗤笑一声说:“再结仇,还不是得乖乖放人。”
江晓天一噎,摸出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咬,泄愤一样。
林谈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那你们就这么放人啊,咽得下这口气?”
“咽不下又怎么样?”徐沁笑着问她,似乎期待她说个答案。
林谈谈从江晓天那拿了一片薯片往嘴里塞:“那要看你们以后怎么打算,如果还是老老实实当你们的兵哥,奉行军令如山,大局为重,为国家献身那套,那有多少气都往肚子里咽呗,谁叫人家是上司呢?”
林谈谈就怂恿上了。
“屁啊,还为国家献身呢,真为国家献身也就算了,怕不是最后要为那些个糟老头子献身!”江晓天也是口无遮拦。
“能别说得这么恶心吗?”梅柏生也从沙发角落凑过来抓薯片吃,“要献身你自己去。”
“那要是我们有别的打算呢?”徐沁不理会这两个,又把话题拉了回来。照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就算去舔人家的脚背,将来也未必不被穿小鞋。
“如果你们不打算再在人家手底下干了,管他们去死啊,人家不是拿不派军队来阳市这种事来威胁你们吗?两条路,第一,你们也别管阳市人民死活,撒手走人呗。”这种威胁本就很搞笑,要是手里头有他们亲友,拿来威胁威胁还像话,拿一城市跟他们没关系的人?还不是仗着他们狠不下心,照林谈谈来看,能想出这招,不仅自私,而且恶毒,还贱。
“这个不可能。”钟雄也走了过来,“虽然说这里的人和我们没关系,但如果因为我们的关系,导致军队本该早点来的,却拖迟了好几天……”说到这里他摇摇头。
“我也觉得这招不行。”林谈谈笑道,真要那么做了,到时候人家一抹黑,说是因为几个军人违抗命令,才延误了军方救人时机,那那些死了家人的,还不把这笔账记在叶萧他们头上。
“那第二条路呢?”徐离也过来问。
“第二条那就简单了,你们不是以阳市人民利益为上,为此都不惜委屈自己,向恶势力妥协吗?那索性换个思路,直接和恶势力杠上算了,你们就把蔡成梁拖出来,给他拍个视频,告诉他外公,让他早点派军队过来,一天不来,剁他一根手指,两天不来,挖他一只眼睛,三天不来……”
“捅爆他菊花!”江晓天兴奋地接上这句,乐颠颠,咋没想到这一招呢。
他一拍林谈谈的肩膀:“行啊你,这个主意好!”
“对对,到时候爆菊这个交给我来。”梅柏生也附和,摩拳擦掌好像马上就要去爆菊了。
这两个从来就有点唯恐天下不乱,比起他们,更理智成熟一点的徐沁钟雄就没那么快表达看法,钟雄想了想:“这合适吗?”他们就没干过这么损的事,绑匪才这么干吧?
江晓天说:“人家也没跟你讲道理啊,他们横,我们就得比他们更横!”
徐离这个很少发表看法的也说:“我以为挺好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阳台上,暮色四合,叶萧和白澄凭栏而立,因为刚才郑教授那些话,心情有些沉重。
现在事情的关键,其实不在蔡成梁,忍一时之气他们也不是做不到,关键在于他们将来的路该怎么走。
许久,叶萧面对昏暗的天空说:“入伍第一天,我起誓要永远忠于这个国家,但不是忠于某几个人。”
听他这么说,白澄也不意外,这一次,那些人实在太过了。
“闵延德是不行了,但到底还有谁是可信的,我得回首都亲自看看才能知道。”叶萧说。
白澄眼里划过一抹深意,笑道:“是这样。”
三言两语,没有说得太多,但两人已经对在这个小小岔口上的选择做出了意见的统一。
这时发现客厅里似乎很热闹,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什么。
进去一听,梅柏生那个大嗓门在说:“爆菊嘛,就要拿个又粗又大的。”
“要不弄个冰棍?更刺激。”江晓天提议。
“不好不好。”林谈谈摇头,“冰一下过去都麻木了,还能感觉得到疼?”
江晓天顿时说:“有道理哦,那你说?”
“弄个带刺的木棍啊,在辣椒水里泡得透透,然后哔一下……”她做出个握着什么东西往前一捅的动作,很是凶悍,顺眼瞄到了微显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叶萧,顿时被自己的口水呛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谈谈:喵的,我的节操!形象已经掉地上了,还打算立个内秀的人设的!
叶萧:原来你是这样的谈谈。
一更先奉上,晚上还有一更,这个月是踌躇满志地打算双更的,至于能不能坚持下来,咳咳,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