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贵重了。”宋远桥看向韩非沉,“小韩,这是你爷爷留给你的东西,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拿出来送人呢?”
韩立天说:“老哥,这是我和他二婶的决定,不关阿沉的事,事实上我们并没有觉得它很贵重,老哥之所以觉得贵重,是因为觉得那是我父亲生前最珍爱的东西而已。”
“可是对于我和我老婆这种不懂棋的人来说,那就是放在库房里等着沾尘的东西,阿沉他会下棋,但也找不到能陪他下棋的人,所以这东西放着也没什么意义。”
“送给老哥你就不一样了,你是懂棋的,它在你这里,才能彰显得出它的本来价值呀。”为了把东西送出去,韩立天也是拼了。
“老哥您就当是阿沉他爷爷对两个孩子的祝福吧!”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收好像也说不过去,更何况宋远桥是真的喜欢这棋,当下就接了过来,随即,上一秒还说不懂棋的韩立天发出邀约:“我小时候也跟阿沉他爷爷学过几天,亲家公,不如我们先下一盘?”
连称呼都变了。
人都放进来了,宋远桥也懒得拆穿他的套路,大气地点头:“来,先杀一盘。”
两个男人摆开了阵势,韩非沉和宋西顾去观战。
胡文静和余敏相见恨晚,在另一边聊得起劲,陈眠在爬行垫上跟雪儿玩,雪儿今天特别高兴,不但自己咯咯咯笑,还到余敏和胡文静跟前刷好感,童言童语,天真无邪,逗得大家都笑了。
气氛正好时,房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小孩的哭声,香草和江清舞立即跑进去安抚。
胡文静和韩立天同时愣住,胡文静反应过来问韩非沉:“阿沉,你跟小语什么时候生了个孩子?怎么这么快?你俩认识不是才一年吗?”
余敏笑着解释:“前段日子小顾和阿沉在外头目睹了一场交通事故,这孩子的父母当场没了,爷爷奶奶嫌她是女孩要把她送养,小顾看她挺可怜的,就先接过来照顾一段时间,等她家里的事安排好了,就把她送回去。”
胡文静愣愣问:“那她爷爷奶奶都不要她了,送回去不是把她推入火坑吗?”
“你们家阿沉已经处理好了,孩子她爸给她留了一套房子,阿沉让律师把房子卖了折算成钱,等到孩子十八岁后再给她支配,你们家阿沉和我们家小顾一起给这孩子重新买了套新房子,到时候再请两个人过去照顾她,保证那家人打扰不到她。”
“这孩子跟我们有缘,人也乖巧,不过我们已经有雪儿了,就先这么安排着吧,后续如果有更加好的安排,我们再作打算。”余敏笑眯眯说。
胡文静听完,若有所思。
这时香草抱着罗俏出来,抽抽泣泣的罗俏一看到宋西顾就张手要抱抱,宋西顾将她接过去,罗俏立即搂住宋西顾脖子,乖乖巧巧的,也不乱瞟乱看,喝奶的时候也很斯文,跟胡文静目光对撞时,她咧嘴笑了笑,指着胡文静说:“阿姆!”
阿姆是南方话里对于外边四五十岁的女人的称呼。
罗俏长得乖巧又斯文,笑起来还有个小梨涡,胡文静有些心动,等她喝过奶了就把她抱过来。
罗俏搂住她脖子,突然歪头叫:“奶,奶!”
胡文静淡定不了了,喊了一声韩立天:“立天,立天!”
韩立天本来在琢磨下一步棋往哪走,听到喊声立即扭过来:“怎么了?”
胡文静:“我……我能不能把她带回家?”
韩立天觉得这问题有点不妥,连忙说:“哎呀你怎么这样,再想抱孙女,也要等肖沉结婚才能抱啊,再说了我们不还有雪儿嘛?”
胡文静抱着罗俏不松手:“阿沉以后就住七星山了,我能见雪儿几次啊?我觉得我跟她很有缘,说不定我把她领回家后,肖沉就有女人喜欢了。”
余敏拍拍她手:“那等你有了自己的孙子孙女,俏俏的身份多尴尬呀。”
胡文静咬了咬唇,犹豫一下,说:“那我让她做我女儿,到时候孩子们就多了个小姑姑。”
韩立天看她一脸认真,就跟宋远桥和宋西顾商量罗俏的事,宋西顾看了罗俏几眼,见她和胡文静确实一见如顾,便道:“二太太如果家里不忙,就在七星山多住几天,罗俏的事不急。”
韩立天也出声:“对,今天主要是来聊聊阿沉和小语的婚事的。”
“我是这么想的,既然两个孩子情投意合,在一起也经历了很多事情,还共过生死,那两个孩子的关系就不能当普通的情侣来看待,他们还是合作伙伴,也是战友。”
“所以我觉得,要不趁今天大家都在,先把两人的婚事定下来?先订个婚,让我们家阿沉有个名份不至于整天想七想八?”
宋远桥把棋子放回蒌子里,笑着道:“这个事不急,我女儿天天往九号楼跑,我都不怕阿沉把她拐走,你还怕少了阿沉的名分?韩二爷和二太太既然来了,就在七星山多住几天,我也能跟韩先生多下几盘棋。”
韩立天明白了,笑道:“下棋倒是可以,但我棋艺不好,你也看到了。”
宋远桥微笑:“棋艺高不高无所谓,主要是想交个朋友。”
两人哈哈一笑,给韩非沉定名份的事就这么掠过了。
韩非沉个人挺淡定的,宋辞倒为他着急起来,想再帮他提提,佣人说可以吃饭了,宋辞只能把话先吞下去,一行人去吃饭。
九菜一汤,凑成了十全十美,掌厨的是宋远桥从自家酒店请过来的大厨,做出来的菜精致好看又好吃,韩立天夫妇看到了宋远桥的用心,心也跟着稳了下来。
宋辞撇撇嘴,看来他还是白担心了,看他三叔这架势,韩非沉嫁入宋家,呃,韩非沉成为宋家女婿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宾主尽欢。
饭后宋远桥拉着韩立天去书房下棋,余敏拉胡文静去后院看她亲自侍弄的青菜,雪儿睡着了,陈眠把她放房里,她和韩非沉在旁边陪着。
宋西顾和宋辞对看一眼,宋西顾说:“小六,会拳击吗?”
宋辞:“会啊!”
于是兄弟两人去了活动室,半个小时后,宋辞顶着半边高肿青黑的脸哭唧唧地走了。
——两个哥哥斗法,为什么最后遭殃的会是他这个无辜路人?
宋西顾将宋辞暴打了一顿,出了一口气,看家里实在没人理他,他叹了口气,开车下了山。
不一会,韩立天和宋远桥谈完了,韩非沉立即带着二叔二婶回家,宋远桥不见宋西顾,问了江清舞才知道他下了山。
宋远桥暗叹一声,打电话交待李铁:“保护好大少爷,别让他喝太多酒,也别让来路不明的人近他身。”
李铁一口应下,然而才刚结束电话,他就把人跟丢了。
宋西顾到底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