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沉动作一顿:“你又去看她了?不是叫你别去了吗?”
脸色肉眼可见地变沉。
陈洛洛一脸不忍:“可她到底是我的姐姐,我妈让我好好照顾她,还有,我妈让我替我姐跟你说声对不起,还有,我爸也说我们陈家也对不起你,我爸认为,我姐会成今天这样,是他们没有教育好她。”
“阿沉,我爸妈面子薄,很多话都不好跟你说,又怕说多了你会看轻我,其实我妈不太同意我来韩家,两个女儿都进了韩家,而且我还是没名没份……”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我就想着,要是姐姐能高兴点,病能早点好,我的负疚感也没那么重。毕竟我们的女儿虽然还住在保温箱,可我姐的女儿……已经不在了啊。”
“相比之下我已经很幸福了。所以阿沉,就当是帮我们女儿积德吧,放了小七和王医生。”她一脸期盼。
韩非沉没有了进食的心情,他来这里,并不是想听她提到陈眠的。
“这两个人我自会处理,你不需要操心。另外,虽然你是我爸和那个女人接回来的,但你少跟那边来往,我跟那个女人不和,是仇人。”
陈洛洛一惊:“阿沉对不起!当时我真的以为接我回来是你的意思,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先给你打个电话确认的。”
韩非沉摆摆手:“谁接回来都一样。”
“我还有事,你吃吧。”他站起来,看着女人期盼的小脸,原本想像往常一样抱抱她,手伸过去,变成了拍肩,“我先去看女儿。”
“我也去!”陈洛洛不吃了,拽住他胳膊,“我已经整整一天没看到她了,很想她,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韩非沉皱眉,仍点头:“等我忙完回来接你。”
“那你什么时候忙完?”话出口,陈洛洛就有些后悔了。
果然韩非沉脸色变得更淡,说:“忙完了我会回来接你。”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她的海棠院。
海棠院离紫薇院比香蕉楼离紫薇院还远,因为香蕉楼离紫薇院至少还有小道可以抄,海棠院没有,只能走大道,陈洛洛才进韩家第一天,她很聪明,除了去了两次香蕉楼,别的地方她并没有急着去。
哪怕是梨园,因为韩非沉的‘警告’,她也没有急着去抱团。
韩非沉走后,雪姨来了。
陈洛洛看到她立即皱眉:“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认识吗?”
“陈小姐终于进了韩家,我怎么能不来恭喜呢!”雪姨笑得意味深长,“恭喜你啊陈小姐,再努力一把,韩少夫人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陈洛洛别过脸:“你这次想要什么?”
“我儿子想在乡下建房子,我要的不多,三十万吧。”雪姨笑了,“这个数对陈小姐来说就是零花钱而已,但对我们家就是天文数目了。”
“更何况我替陈小姐做的事……”
“给你五十万,以后别再来找我。”
“陈小姐这是想过河拆桥了?”
陈洛洛冷冷瞪着她:“雪姨!我非常不喜欢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行吧我道歉,未来少夫人。”雪姨嘻嘻一笑,“明天早上十点钱能到账的吧?我在韩家十几年了,活不多,很闲,明天有空过来跟你聊聊呀!”
“今晚十一点半前到账!”
雪姨满意离开,陈洛洛腾地将饭桌掀翻。
她虽然如愿进了韩家,但情况跟她想像的有很大出入,比如陈眠一点也不难过,韩非沉也不是特别高兴的样子,连个佣人也不给安排给她……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就是雪姨了。
雪姨掐住了她的命脉,一天不封住雪姨的嘴,她的事迟早东窗事发,到时候别说留在韩家做韩少夫人了,韩非沉首先会要了她的命。
陈眠在香蕉楼等到晚上十一点,院门那边传来声响,她让小七出去看
看是谁,小七跑出去,马上又回来了,一脸惊悚:“少夫人,是少爷来了!”
这么三更半夜的过来,陈洛洛又对他吹了什么枕边风?
陈眠摆摆手:“小七,王医生,你们先进房,我不叫你们都别出来。”
她是必死之人,没有必要再连累两个好人。
院门乒乒乓乓了一阵消停了,陈眠侧耳细听,听到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她嘲讽地勾起唇。
脚步声在她卧室外停住,陈眠轻笑出声:“来都来了,不进来坐坐吗?”
韩非沉顿了一下,走了进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腹部的伤刚结痂痊愈,脑袋又被她砸烂了,而这个女人,一个月之前还对他爱得要生要死,转眼就想将他杀了,真是冷血。
陈眠表情很淡,韩非沉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如果不是为他自己出气,那就是为陈洛洛出气了。
不管是哪个原因,今晚她都免不了被一番羞辱。
她也不求饶,更不想挣扎,直接躺平:“我准备好了,来吧。”
却迟迟不见韩非沉有所动作,陈眠‘睁’开眼,扭头‘看’出去:“阿沉?”
这般小心翼翼的试探语气,韩非沉非常熟悉,这是在过去一年里,几乎每天晚上他回到家时听到的第一句话。
那天看到她的充满爱意的日记,他相信她是爱他的,并且被她的执着打动,当然也有这一个月来的相处时对她起的兴趣使然,让他想摒弃前嫌,与她有个好的开始。
没想到会听到那样的侮辱。
“那个苏南,就那么好?”韩非沉静静发问。
陈眠一僵,坐了起来:“你是指哪方面?”
韩非沉抿唇。
陈眠笑道:“他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自然方方面面都好。”
韩非沉怒气上涌,差点抑制不住现在就动手。
“能让你怀孕的,也叫朋友?陈眠,你可真是让我涨见识!”韩非沉讽刺她。
“你同别人纠缠不清,我都还没说什么呢,就急着往我头上扣银荡的帽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压下唇角,笑容更加清淡:“不过也无所谓了。韩少如果不打算强我,我就先睡了。”
韩非沉咻地接近扣住她的腰:“睡?你死了,自然就能好好睡了!”
推翻她,将她困住,韩非沉用视线锁着女人:“陈眠,我这个人很讲理的,苏南给我戴了绿帽子,我就让他家破人亡,很公平。”
陈眠咬牙切齿:“韩非沉,你畜生!”
啪!
脸上挨了一巴掌,陈眠脸上又痛又麻。
“陈眠,你是我见过最脏的女人!”
“你这种女人,我碰一下都觉得恶心!”
大步走出房间,韩非沉腾地回头:“让你那两个人,马上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