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若是所有人不说,便也这样地过去了。
可是有些事情,一旦被提及,便像是白熊效应一样,不让去想象那只纯白色的熊,可是实验者的脑海里面,便会被白色的熊充满。
贺逸寒此时也觉得眼睛彷佛有些酸胀,下意识地便闭上了眼睛,浅浅的眼皮甚至能感觉到了围巾的柔软。
她咬了咬嘴唇,轻轻地推开了闻望舟的手。
两人指尖相触,贺逸寒感受到了他炙热的指尖,脑袋中有根弦彷佛被轻轻地拨动。
然而下一瞬,闻望舟却忽然反客为主,反手将她柔软的手攥进了灼热的手心中。
贺逸寒下意识地攥紧了正蒙着眼睛的围巾,就要将围巾扯下,却忽然听到闻望舟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声。
“这屋子里面这样的热,怎么你的手这样的凉。”
说完后,便放开了攥着她的手。
刚才一瞬间的触碰,虽然时间不长,可是贺逸寒彷佛还能回想起他刚刚掌心的纹路。
虽然时间不短,却深刻。
她掀了掀嘴唇,收回了刚才被握住的手。
“闻望舟,你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一点?”
贺逸寒刚才被抓住的手下意识地虚拢了一下。
她的眼睛被围巾盖得严实,在贺逸寒看不见的地方,闻望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嘴角无意识地轻轻勾起,一副开心极了的样子。
“怎么了呢?”
明明他的脸上是带着笑意的,可是他的声音又是完全困惑的。
贺逸寒不疑有他,攥着围巾闭着眼睛低声道:“我好歹也是个女生吧,你也太随便了,随随便便地便抓女生的手。”
“我只不过是想要摸摸温度罢了。”
闻望舟的声音仍然无辜。
贺逸寒冷声道:“摸摸温度也不行!之前你也许不知道,做了便没有关系了,若是你以后再做,就是个流氓!”
闻望舟故意用问题逗她,“对所有女生都是这样吗?”
贺逸寒有些抓狂地放下了围巾,双眼直视着闻望舟的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闻望舟,你的理解能力为什么这样,你究竟是怎么考上这所大学的啊!”
闻望舟仔细地看了两眼,发现她白净眼底的血丝确实消失了。
忽然正色看向了贺逸寒,“不逗你了,我只会对你这样的。”
他的声音低沉又认真,让听者也下意识地认真了起来。
在察觉到自己开始认真以后,贺逸寒忽然像是大梦初醒一般,皱起了看似柔软的眉毛。
而闻望舟便在她刚要质问他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毕竟你是我高中时候的同桌,有的时候我在看到你的时候,甚至觉得中间的时间都不复存在,彷佛我们还是松乡中学的同桌一般。”
贺逸寒没想到闻望舟会忽然之间这样说。
“即使是同桌,也不能这样......”
贺逸寒的声音显然比刚才低弱了几分。
她轻咳一声,显然也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劲,连忙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绪。
贺逸寒这个人,就是典型的死鸭子嘴硬。
在越是情绪不稳定的时候,越是凶悍,她干脆将手里面的书放到了旁边闻望舟的书的上面。
身子也挺直了腰背,忽然想起了什么,挑眉问道:“等会儿,先离开的不是你吗?”
贺逸寒一股脑地将之前想要问的所有的问题,都问了出来。
“你究竟是为什么忽然离开松乡中学?”
“......是个人原因。”
闻望舟不想回答是母亲的工作原因,因为现在他知道了一切以后,知道这只是母亲的借口,母亲说的善意的谎言。
而闻望舟,不想和贺逸寒说那些没有任何意义的谎言。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经管系?你之前不是说,你的梦想是建筑系吗?”
“个人原因。”
贺逸寒此时的怒火,已经积累到了百分之八十。
她发誓,要是再听到一个“个人原因”,便要将手边的两本书,全都丢到闻望舟的脸上去。
“你为什么选择了这所大学?据我所知,根据你的分数,你是可以选择经管系的全国第一点的大学。”
虽然这间大学的总体排名特别的高,但是只有研究生经济学院很好,至于经管系的本科的全国第一,可是不在这边。
闻望舟忍不住苦笑了一声,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贺逸寒的每一个问题,都可以精准地问在关键点上。
“......现在我不能回答你,但是未来总有一天,我会将这些问题全都告诉你。”
在将他的身世告诉她的那一天,便是将他的命都交到她手上的那一天。
男人的眸色深沉,在深邃的眸底,还有一抹潜藏的爱意。
可是怒火到达了百分之百的贺逸寒完全没有看到,她彻底被闻望舟的答桉激怒了。
“闻望舟,我希望你记住一点。”
贺逸寒抱着手臂,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此时贺逸寒是站着,而闻望舟是在坐着,贺逸寒完全是在用一个很大的角度在俯视着闻望舟。
她的表情颇为高傲,下巴也高高地扬起,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闻望舟,我希望你记住一点。”
她缓缓地说道。
“我对你没有太多的兴趣!”
说完后,贺逸寒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闻望舟苦笑一声,自然知道贺逸寒为何生气。
等他寻找到贺逸寒借来的书应该放回什么位置之后,刚要离开,他便看到了贺逸寒落下的围巾,孤零零地摊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