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的测试方法有问题。

闻言，好面子的南长老脸上一僵，他原本下意识地想要呵斥，却发现面前的女生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

在冯家这样风雨飘摇的时候，一个垂垂老矣的长老地位高还是一个承载了冯家未来希望的地位高，南长老即使不用被人提醒也明白。

他只能顿了顿，“华锦，择日不如撞日，你从今天起便开始参加调香训练吧。”

说得轻巧。

华锦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没有理会南长老的意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北长老。

“现在我做完了测试。”

是不是也该轮到你，将你所知道的秘密告诉我了？

华锦眼神中的意思，只有北长老能看得懂。

她笑笑，上前一步，“调香训练的事情，我会跟华锦沟通的，公司那边不是还有事，大家就散了吧。”

说着，就不顾南长老不悦的目光，将华锦带离了实验室。

贺凌跟在华锦的身后也离开了，而三人的背后，冯云香目光沉沉，看着三人的背影神色莫名，也不知道她正在想些什么......

北长老将华锦带到了一旁，让贺凌等在门外。

像是没有看到贺凌危险的目光，北长老硬着头皮跟华锦走进了一楼的书房。

二楼的书房是冯云香私用的，一楼的书房则是众人聚在一起谈事情的地方。

上一次来冯家的时候，冯云香也将她带进了这间书房，华锦一点也不陌生，看着书房正中央偌大的镜子里倒映的精致陈设，缓缓说道：“北长老，现在，是不是该遵守你的诺言了？”

如果参加冯家调香测试，那北长老则会将当年母亲丧失了嗅觉的真相告诉她。

华锦迫切地想知道这件事，如果这人现在还存在冯家之中的话，很可能冲着母亲去的车祸就是那人的一手策划。

然而北长老却有些迟疑，“华锦......我确实答应过你这件事......”

她的语气不对，华锦反问，“不要说你不知道当年的事情。”

如果北长老骗了自己，华锦可真的要生气，她这几天实在太忙，却因为北长老的一句话参加了这个调香测试。

北长老摇了摇头，“我知道，当年的事情是我无意间撞见的，这么多年我隐忍不发却不代表我会忘记。”

“那你又有什么条件？”

既然知道，却还不说出来，那只能说明对方想要的不仅仅是华锦参加调香测试就行的。

北长老面上有些尴尬，她也是身处高位这么久的时间，本来也没有想诓骗华锦，但却没想到华锦的天赋竟然这么高。

她如果现在就将秘密告诉华锦，万一华锦就止步在这里怎么办？

为了冯家，她只好食言。

“只要你拿到调香师的一级证书，我就告诉你秘密。”

果然。

华锦冷笑一声，看着年近古稀的北长老，彻底失去了耐心，“那我怎么能知道，如果我拿到了一级证书，后面会不会跟着二级，三级，甚至五级？”

“你现在都无法证明你是否知道这个秘密，我也不想继续被你牵着鼻子走了。”

“就这样吧，后会无期！”

说着，华锦就要离开书房。

北长老连忙将她拦住。

“我真的知道内幕。”

她的表情有些纠结，但最后还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当时你母亲嗅觉丧失，并不是误食了什么，而是有人将药下在你母亲的水里面。”

“那人下药的时候，我不小心撞见了。”

北长老说得有模有样，华锦半信半疑地看向了她，“那人是谁？”

到了关键的地方，北长老却吊足了胃口。

“我说过，一级证书，然后我就将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你！”

“不会再变了？”

“不会再变了！”

看着目光决绝的北长老，华锦最终决定再信她一次。

“你跟我来，我给你找一本冯家的调香手册，你可以照着上面的练习。”

北长老见华锦态度松动，便带着她离开了书房，准备去取一本冯家的调香手册，交给华锦，让她回去学习。

两人刚刚离开书房没有多久，这书房墙壁上的那面特别大的镜子竟然从墙里推开。

原来，这镜子后面，竟然还有一片不大的空间，在镜子后面的空间，能看到书房里发生的一切事情，也能听见书房里的对话。

而在书房这边，只会看到一面镜子，根本看不到镜子的后面，竟然还有一片空间。

这件事，只有冯家最核心的人知道，甚至连几位长老都不知道。

只见冯云露神色惊疑地从镜子后面的空间走了出来。

北长老，竟然知道当年的内情......！

十分钟后，华锦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冯家内部调香手册》离开了冯家。

离开的时候，三位长老和冯云香都站在门口送她。

冯清正在楼上休息，冯云露也许在照顾她吧。

华锦没有多想便离开了冯家。

刚上车没有多久，车里面暖风舒适，贺凌还在想为什么小姑娘上车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

在等待红灯的时候，贺凌看了一眼华锦，却没想到竟然会看到一张恬静的睡颜。

她竟然睡着了。

红灯的秒数一秒接着一秒地倒数，贺凌转头看着睡梦中都难掩疲倦的华锦。

白皙光滑的脸颊，更显得她眼下两朵淡青色格外突兀。

这几天华锦实在是太忙了。

竞赛，剧本，冯家。

仿佛这世间一切的事情都需要她的参与。

贺凌看在眼里，自然心疼。

他此时也理解了曾经他废寝忘食地工作的时候，贺老夫人担忧的心情了。

贺凌轻轻地将厚重的调香手册从华锦的臂弯里抽出，然后将刚刚自己脱在后座的外套扯了过来，用最轻的力气，盖在了华锦的身上。

睡梦中，忽然有冷香袭来。

华锦像是被这淡香卷携起来，带入了更深的梦境之中。

贺凌确认边边角角都掖好之后，缓缓地踩下了油门。

载着他的姑娘，往家的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