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云派是蜀地一个很小的门派,弟子并不算是太多,除了长云派掌门是离合期的高手,长云派就没有一个弟子修为在元婴期以上了。
白杨镇丹药房的掌柜本是长云派的挂名弟子,只是修行天赋平平,原先并未受到重视,未曾想到就是这样一个被人忽略的人,竟然在白杨镇一家丹药房里靠着吃丹药成为了元婴期修士,长云派知道了大喜,算算辈分,这掌柜的竟然和长云掌门同辈,于是长门弟子就唤白杨镇掌柜的为师伯。
这个时候,几人才知,这丹药铺的掌柜叫灵息子,现在在长云派专门负责教长云弟子炼制丹药。
灵息子与娄望有半师之情,在陌生的蜀地猛得见到熟人,自然是喜不自胜。
玉容公子来到长云派的事情,自然是惊动了长云派的掌门,掌门对于这件事异常重视,一是玉容公子本身的实力,二是若长云派出面帮玉容公子辟谣,日后长云有难玉容公子自然会帮衬一把。
长云派久居蜀地,一直很低调,长云掌门帮玉容公子辟谣倒是让这个门派一时间风头大盛,众修真者没有想到玉容公子竟然在长云派,而且被困在了长云禁制区长达三年,如此这些年关于玉容公子之前一些未证实的谣言不攻自破。
长云派厢房——
“恭喜玉容公子保住了清白之身!”王奉歌笑嘻嘻地打趣道,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掌握了这位冷冰冰的玉容公子的底线,时不时会开一些小玩笑。
“无趣!”蒋文冷冷吐了两个字,便不再理这个人,房间里只有蒋肆一个人对着王奉歌瞪眼。
王奉歌越和这位大名鼎鼎玉容公子相处便越觉得这人有意思,明明自己就是个炼药高手,却让弟子跟着别人学习炼丹之术,而他的弟子竟然丝毫都不意外,并且对他依然恭敬有礼,可怜的,为什么自己没有娄望这样好的徒弟,王奉歌都忍不住嫉妒了。
蒋文一行人,为了恢复在禁制区被禁制的法力,便留在了长云派小住,娄望便经常出入灵息子的药院子,不会的地方都会找灵息子,蜀地灵力充沛,有无数灵物,小七每天都跟撒了欢似的从早到晚不见踪影,蒋文身边便只有蒋肆一人。
蒋文打坐修练之余会指点一下蒋肆法术,蒋文话不多,但是字字敲中重点,蒋肆一开始也不太适应蒋文那近乎是蹦字的讲解,后来听习惯了听懂了,便愈发觉得自己二叔深不可测,蒋肆有时会有一种不切实际的念头,若是二叔只教自己就好了。
蒋肆修行也非常刻苦,无奈先天天赋有限,这和聪明无关,王奉歌冷眼旁观,有些惋惜,这孩子着实聪明,一点就透,唯独一点,实在是天赋太差,他们天山派外室弟子都比这孩子灵力波动要强。
好几次王奉歌都忍不住相对这个叫蒋肆的孩子说,别修了,回凡世找个媳妇过日子吧。
可是看到蒋肆那昼夜吐气纳气又觉得可惜。
王奉歌也是世俗出来的修真者,他以前在凡世的家里还有个弟弟,只是他闭关时间太长,又在外游历了很多年,等回世俗界的时候,弟弟已经白发苍苍,没过多久就死了,王奉歌看到蒋肆就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于是他想了想,赠给蒋肆当年自己炼着玩的时候炼制出的一件法器,一条九节鞭,名字也没起,这鞭子法力温和,操控起来不费很多灵力,最适合低阶修真者使用。王奉歌也没经蒋文同意,直接将这法器塞到蒋肆手里。
蒋肆表面上没有任何表示,其实心里是感激不尽。
王奉歌送自己法器的事情,蒋肆没有告诉二叔蒋文,莫名的他怕蒋文误会,王奉歌也以为玉容公子不知道,哪知道他刚送法器的晚上,蒋文就出现在了王奉歌的房间里,扔给他两颗丹药,正是在绝色城遇到的神秘少年撒在桌子上的济元丹,王奉歌也是个识货的,这丹药对自己这伤真是再好不过了,不过吃完药心里又嘀咕,我给你侄子东西,你才拿出药给我,真是冷血。
蒋文巩固了修为,一行人休息得差不多也该要上路了,临行之前,灵息子将蒋文拉到一边,对蒋文拱手说道:“昔年,蒋修士问老朽知不知道神农氏,当日老朽说不知,而后又听娄望说,曾有高人指点对修士说神农氏在蜀地。”
蒋文眼睛一亮,但听灵息子又说道:“蜀地有无神农氏老朽不知,但是老朽却知道,蜀地却又一地,非常神秘,离此处向南行三千里处有一地,名‘玄秘之镜’,灵气充沛,宛如仙境,唯有缘人不得入内,蒋修士不妨深入其中,一探究竟,或许另有发现未知。”
蒋文恭恭敬敬对灵息子行礼,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重要了,无头苍蝇一般在蜀地寻找实在是没有方向。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简直太重要了。
一行人就此告别长云派,没有想到就在此时,王奉歌却向蒋文辞行,因为就在蒋文和灵息子密谈之时,天山派通过秘密法器传来消息,有不明势力大举进攻天山派,天山掌门召集在外游历弟子支援。
王奉歌说明原因时,神色间是说不出的焦急,蒋文自然也不会留他,这些日子几人朝夕相处,也有了不少情谊,王奉歌留下了天山信物送给蒋文。
“若是他年玉容公子有难,尽管带着这信物上天山找我。”王奉歌笑眯眯说道,“能帮助玉容公子是我王奉歌的荣幸。”
因法器的事情,蒋肆和王奉歌关系最好,这突然的离别,蒋肆很难过,王奉歌摸着蒋肆的脑袋,“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哈哈,若是你觉得你二叔无趣,就到天山找我。”
他说的潇洒,但是神色间却有说不出的焦急,显然天山派这次会出现大的变动,蒋文冲王奉歌拱手,然后扔给王奉歌一瓶丹药,“拿着。”
王奉歌神色一凛,郑重其事将药瓶收好,召唤出法宝,消失在天际。
旧伤未愈,王奉歌此行甚为凶险。
蒋文抬头,望着王奉歌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空间袋里的小七分外老实,娄望看到蒋文的异常,忍不住开口问道:“师父,可有异常?”
“他命数尽了。”
娄望心一颤,猛然抬头望向王奉歌的方向,声音出了颤抖:“师父,怎么会……”
蒋肆听到这话,脸色苍白,似是不可置信。
一个月后,天山派被不明势力血洗的消息震惊了整个修真界,仿若几十年前清风门惨剧再现,天山派在外游历弟子赶到的时,天山万年不化的皑皑白雪变成了一片血海,而天山派掌门关门弟子王奉歌弯着腰站在天山之巅,双目怒瞪,手里还握着那把真金宝扇,他背上背着的赫然是尸体僵硬多时的天山派掌门。
实力雄厚的天山派经此变故一蹶不振,慢慢从修真大派中被人抹去,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