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离生日前夕。
赵言、梵天和z因都被花错拖出去研究如何别具一格富有创意彰显个性的送出生日礼物。花错此前一直无往而不胜(起码是自认为无往而不胜)从未遭遇滑铁卢,其余三人都只有被人追的经历而缺乏追人的实践,因此商量来商量去,都觉得牧离这块铁板甚是棘手。
“约她到一个特有情调的地方共进晚餐,你亲手准备一大桌子她最爱吃的菜,到最后,含情脉脉的捧出爱心蛋糕,钗子就斜插在蛋糕上。啊!我都被感动了!”z因献策。
“谢谢,我只会做番茄炒蛋!”花错面无表情。
“这个……操作难度是大了点。”赵言颇遗憾的点评。
“要不浪漫一点,弄点蜡烛铺成个心形,你坐在里面捧着礼物唱情歌,我们在外面一起用法术放点烟雾之类的烘托气氛,然后,牧离慢慢的走过来,你们两两相望……”赵言觉得这个计划甚经典甚完美。
“雷不雷啊?”花错嗤之以鼻。
“雷么?”赵言摸摸鼻子,无辜的望着梵天,“我真的很雷么?”
梵天额角滴下一滴冷汗:“我,我不知道。”
“梵天,如果是你,会怎么做?”花错看向梵天,指名问道。
“我?”梵天指指自己。
“是啊,你怎么做?”花错期待的看着梵天。
梵天认真的想了想,道:“走过去,把礼物给她,说生日快乐,然后走回来。”
花错定定的看着梵天:“你这是必胜客宅急送。”
在进修院后面的大草坪晃了第九十七圈后,花错终于放弃了“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幻想。事实证明,臭皮匠就是臭皮匠,绝对不会因为量变产生质变。花错握着拳头下了决心:“我决定了,要给牧离一个大大的惊喜。”
三人仰慕的望着花错。
“我决定,匿名寄给她!”花错眼中绽放着春花灿烂的光。
“呃……”赵言沉默了半天,小心的问,“貌似牧离见过这个钗子……”
“貌似牧离是和我们一起去的那个铺子……”z因也谨慎的表达了自己的怀疑。
“貌似牧离不用猜也知道是谁送的礼物……”梵天也默契的和大家采用了相同的句式。
“你们怎么那么傻?”花错神采奕奕的说,“这就叫着欲盖弥彰的反向使用,既不动声色的表达了我对牧离的感情,又充分展示了我青涩含蓄的品质。牧离一定会感动的!”
“喔~~”三人一起恍然大悟点头,“原来欲盖弥彰还有这种用法!”
两天后。
谁也不知道牧离收到流云钗后的反应,也从来没有谁见过牧离带这根钗子。
花错又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盼望了一个星期,始终没有盼到牧离温暖的眼神,最后郁郁的死了心。
赵言和梵天私下讨论过花错追牧离成功的可能性。赵言比较推崇“精诚所致,金石为开”,梵天比较相信“一见钟情”,两人都是纸上谈兵的主,讨论了半日也没讨论出结果,最后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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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周会时间。
小仙们汇聚一堂,太白和天恒坐在台上。
太白照例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诸如“玉帝对大家很是关心,领导重视、组织落实、制度保障,大家要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条件,刻苦努力,报效天庭”之类,然后清清嗓子,进入正题。
“根据这一段时间大家的表现和实际情况,我们决定选出一名班长,主要负责……”太白洋洋洒洒的阐述了一番班长的光荣使命和职能范畴,赵言在下面抱着两手,微微笑了笑。
“怎么?”梵天余光瞥见赵言的表情,轻声问。
“为什么不多设立一名副班长?”赵言的笑容中隐隐挑出一丝嘲讽。
“嗯?”梵天一愣。
赵言看了眼梵天,用意通术道:“你相信吗?如果多设立一名副班长,我一定能被选中。”
梵天笑了:“我相信,就算只有一名班长,那也是你。”
赵言摇摇头,不说什么。
“我们综合比较权衡了一下,决定提名……”太白顿了一下,眼光有意无意的扫了扫梵天。
赵言笑了。
梵天,本来就是是很优秀的,如果加上背景,当然就更优秀。
这个也不算输得惨。
“提名……赵言同学。”太白大声宣布,“请大家举手表决。”
赵言傻了。
下面齐刷刷举起了手。
天恒真君迅速统计了一下人数,微笑着宣布:“参与表决人数22名,21名举手赞同,通过。赵言,”天恒看着完全石化的赵言,笑眯眯的问,“你为什么不举手呢?”
在热烈的掌声中,赵言彻底傻了。
梵天用意通术告诉赵言:“看吧,这就是实力。恭喜!”
赵言第一次觉得是自己的心理太过于阴暗,看一切都有特权黑幕,原来,天庭居然是这么的清正廉明!
其实赵言还是太天真,黑幕本来就是无处不在滴,只不过是有时候换个方式存在而已。
且切换到选举前的某一日。
这日《仙界史》课后,太白单独留下了梵天。
“天儿,这段时间你表现不错,”太白和蔼的望着梵天,“老师们对你都很满意。”
“星君过奖。”梵天笑了一下。
“前段时日天恒真君和我商量,想在你们班中选一个班长出来,他举荐了你和赵言。”太白笑眯眯的说。
梵天愣了下,抬眼望着太白。
难得看到梵天这么期待的眼神,太白觉得很有成就感,忙道:“你不要急,我已经跟天恒真君说了,赵言他虽表现不错,但毕竟刚从地府来,人事规矩都不是很熟悉。所以,建议还是由你担任班长。赵言嘛,可以设一个副班长嘛。”
梵天觉得心陡然往下沉了沉,那日赵言醉后的神情忽然变得格外清晰。
“我一届小仙,没钱没背景,不自己努力向上爬,还能指望谁来帮忙?”那个地府少年曾这么说过。
“你就不说啦,不管怎么排,你都肯定是稳坐第一把交椅。”说这个话时,赵言的眼神,似乎有些微微的悲哀。
本以为自己已经努力做到无愧于心,却原来处处都刻下了权力的印记。
太白微笑着等着梵天的回答。
“我不做。”半晌,一个声音淡淡的说。
太白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不做。”梵天直视着太白的眼睛,又重复了一次。
“为什么?”太白急了。天恒跟他商量时,是把赵言放在第一位推荐的,但太白本着“举贤不避亲”的原则,坚决推荐了梵天。本以为这小家伙就算表面一向淡淡的,但心里肯定也会高兴,没想到居然换来了这么一句坚决的拒绝。
“他比我优秀,应该是他的。”梵天没有太多解释,“麻烦您再去跟天恒大人说一声,”梵天看了看太白的脸色,笑了笑,“要不,我自己去说?”
太白看着梵天,梵天也微笑着看着太白。两人对视片刻,终于,太白挫败的叹口气。
“你这孩子,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太白摇摇头。
梵天笑了。
当然,赵言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当选会有这么曲折动人兄弟情深的一幕,赵言只是单纯的被太白天恒的任人唯贤和同学们的团结友爱感动鸟。赵言站起来,环顾四周,花错、花嫁等一干小仙都在“嗷嗷”怪叫着,赵言同学激动的结巴了半天,最后很中规中矩的说了如下答谢辞:“感谢老师和同学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会更加努力。”
这个说辞显然没什么新意,因此花错花嫁简衣翩跹又更加卖力的“嗷嗷”了几声,最终引发了全班同学的集体狼嗥。
于是,安静清明的第七天第一次如此整齐的响起了颇不和谐的声音:
嗷嗷嗷!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