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今夏买了小笼包豆浆和油条。
依旧是今夏亲自喂。
他吃的很优雅,一丝不苟的,活像动画中王子的形象。
只是纱布蒙了他面部,连眼睛也只是留了一个小小的缝隙见光,看不出全貌。
早饭结束,今夏坐在沙发上看书。
君夜焰也拿了一本杂志在手上。
但他没看书。
看得是人。
女孩儿坐姿端正,在阳光的照耀下,发丝变成了金色,一张小脸格外的白皙嫩滑。
她习惯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微微撇嘴,在问题解开时露出小白牙浅笑一番。
小女孩儿的姿态,禁售男人眼底。
室内没了平日的清冷,倒是格外的温馨暖阳。
“滴滴滴滴……”
今夏手腕上的手表响了起来。
十二点了,她要去准备午饭。
她放下书,对病床上的人说:“想吃什么,我去带午饭过来。”
“你带的,都应该很好吃。”
今夏笑了笑,出门了。
君夜焰的眼神一直停留在了她手腕上的塑胶手表。
市面上几乎已经绝版的儿童手表。
他在想,她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这种古董。
今夏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带了一份乌鸡汤。
她依旧亲自喂。
两人相隔不过五十公分的距离。
她喂得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男人一直盯着她的嘴角的油渍。
那油渍有特殊的味道和颜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反反复复经过使用后的菜籽油,低廉味道差,极其的不健康。
很明显,今夏中午吃得很随便。
而喂给君夜焰的乌鸡汤算不上美味,却是正儿八经饭店里煲出来的。
午饭结束,晚饭今夏带来的是红烧肉。
红烧肉今夏不曾吃一块儿。
君夜焰也不多问。
只待傍晚今夏离开之后,贺易清来时,说明了所有。
“夫人上午和您吃的一样,中午是街边吃的炒面,晚上一块儿面包。”
最普通的青菜炒面,连肉也没加。
最便宜的面包,不带任何的夹心装饰。
给君夜焰带的饭菜则是医院附近一家星级饭店,价格不菲。
“温夫人那边大概已经给温少爷讲清楚了,这两日温少爷都不曾出过门。”
“嗯。”君夜焰一顿,思索了下,又开口道,“去附近开个一元厨房,同时将最近的菜市场连夜迁过来。”
贺易清一愣,心下一番思忖便明了了。
立即着手去办。
言罢,房内又出现了唰唰的签字声。
钢笔和纸张摩擦后的声响,回荡在病房里久久不曾散去。
白日耽误的工作,君夜焰总会找到时间补回来。
直至凌晨四点的时间,君夜焰停下了笔,堆积如山的文件被清理干净。
贺易清此刻也办好了事情回来。
“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医院对面就有一个君氏旗下的美妆市场,一层的商铺已经全部清空,菜贩们领了补助后正在搬迁中,五点即正常营业。”
“一元厨房也被安置在了市场里面,已经给管理的人员说了,会不留痕迹给夫人安排小灶。”
一元厨房,各大城市兴起的公益项目。
一块儿几平米的地儿,有炉子有调料,可以烧水做饭煲汤。
来人只需要付款一块钱即可。
此次搬迁工作,花费了千万。
其中还没有算君氏旗下各大品牌遭受的损失。
耗费巨资,只为心爱人的一口汤饭。
也就只有君夜焰能做到了。
当然,这一口汤饭也不只是为了君夜焰,还为了今夏可以有多的一口。
翌日一早,医院的大门口处就张贴了对面市场的菜摊以及公益项目“一元厨房”。
各个房里的病人都欢呼雀跃。
“果然是大集团干的事儿,一夜之间说来就来了……真好……”
“医院的饭菜太贵了,一碗面就二十块,别说饭菜汤了,我们这种条件的哪里吃得起。”
“现在有菜场有厨房就好了,我老婆能露一手,两人都能吃饱了。”
菜场和一元厨房的出现,给患者和家属们都带来了福音。
今夏早上买小笼包的时候,也看到了这个消息,便迫不及待的告诉了病床上的人。
“中午想吃什么,我可以给你做了。”
她现在住的地方不好买菜,就算做了饭,经过长途跋涉来到医院也会很远。
现在好了,买菜做饭一体了。
君夜焰看到她明媚的笑,澹声道:“你想吃的,就是我想吃的。”
他总是很随意的。
今夏嬉笑,打算菜场有什么好菜就做什么。
十月碰中秋。
大闸蟹生长得最好的时候。
其中闻名遐迩的东湖蟹最为有名。
公蟹小的十元一只,大的二十,母蟹小的二十一只,大的三十。
吃这个多数是为了好玩,尝个鲜。
能吃饱才怪。
但今夏还是买了六只大母蟹。
今夏去的时候,正好有空位。
母蟹清蒸熟透后,一点点的将蟹肉和蟹黄给剥了出来。
重新调料回锅炒弄一番,盛盘放在一盘等着面熟了做浇头。
今夏煮了两碗面,一碗青菜鸡蛋面,一碗满满蟹黄面。
她是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后才去的医院。
蟹黄面端到君夜焰面前时,他明显顿了下……
这满目的金黄色……
今夏以为是哪里不对:“怎么了吗?”
君夜焰摇头,将今夏亲手喂的面条悉数吃下。
末了,面吃完,还剩下一部分蟹黄蟹肉,今夏也拿了勺子一点点给他喂完了。
下午,今夏看书,君夜焰却是闭眼休息。
直至傍晚今夏抽空买菜去了一元厨房的空隙,君夜焰才睁开了眼睛。
他睁开眼,面色潮红,拉开衣襟,胸口是大片的红疹。
过敏的症状。
贺易清进来,见到君夜焰的情况,立即提高了警惕:“我叫医生来!”
“不用,找过敏药给我吃就行,医生来会耽误事儿。”
他不想让今夏知道自己过敏。
更不想因为医生的出现而吃不到今夏做的晚饭。
一周里她就休息两天。
想到下一次见面会是五天之后,他便是难受的。
“君少,您不能吃螃蟹,为什么还……”
贺易清想说什么,但又闭了嘴。
因为他根本就知道为什么。
不过是舍不得那人的一番功夫。
舍不得那人的一刻陪伴。
“你不知道,她剥蟹伤了手,那细嫩的手上,都是小伤口……你说,我怎么能不吃呢……”
只要是她做的,毒药,他也愿意吃的。
何况,只是区区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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