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早点告诉爹爹和娘亲啊!”李月寒一抹眼泪,将孟婴宁搂进怀里:“你都不害怕的吗?”
“阿宁不怕,”孟婴宁道:“娘亲,怕是什么?”
听了这话,李月寒抱着孟婴宁的胳膊一僵。
无情蛊,无情蛊,难道是会断绝人的七情六欲的蛊毒吗?
可人若是没有七情六欲的话,又算得了什么人?
“我知道了,就像我们在皇宫猎犬园里的时候,玉妆姑姑见到下山虎时候,脸色煞白,嘴唇发抖,是不是就是害怕?”孟婴宁见爹娘都没说话,便自顾自的揣测了起来。
她如今还是有些口齿不清,说话间含含糊糊,不比孟时逸,虽然也含混,但是口齿之间却清晰许多。
“阿宁,你平日里哭都是为什么呀?”孟祁焕显然比李月寒更加镇定,拉过孟婴宁的小手,温柔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一般会给阿宁眨眼睛,然后阿宁就知道该哭了。”孟婴宁一脸认真。
回想起兄妹俩平日的模样,孟祁焕和李月寒都很后悔,没有多探究一下孟婴宁的异状。
实在是她自懂事以来就一直是冷冷清清的模样,平日表情就很少,除了哭之外,也只有玩闹的时候会多一些表情。李月寒一直以为是发育缓慢,并不是情感缺失。
但是现在看来,孟婴宁关于情感方面的发育,全都被这无情蛊给抑制了才对!
或许是孟时逸先发现自家妹妹异于常人之处,小小年纪,担心妹妹被爹娘责怪,所以就跟妹妹商量好了,该什么时候要怎么样,孟时逸会给孟婴宁提示。
现在想想,自小开始,他们兄妹就一直同在一处,并没有分开过。
大年初一的时候,颜紫湘带走孟婴宁的时候,孟时逸表现得很慌张。当时他们夫妻俩还以为是孟时逸也想去玩儿,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孟时逸担心孟婴宁的反常被别人发现才是。
“你和你哥哥,是不是早早就商量好了,要瞒着爹娘的?”孟祁焕干脆席地而坐,温柔的看着坐在李月寒怀里的孟婴宁问道。
“嗯,”孟婴宁点了点头:“但是哥哥说不能让爹娘知道,不然爹娘会以为阿宁是怪物。”
“那哥哥知道你脚上这只小虫子的事情吗?”孟祁焕又问。
“不知道,”孟婴宁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阿宁怕吓到哥哥,没有告诉哥哥。”
听到这里,李月寒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对不起阿宁,是娘亲没有护好你。”李月寒说着,眼泪砸在孟婴宁的发顶。
察觉到娘亲在哭,孟婴宁赶紧拉过李月寒的手道:“娘亲不哭,娘亲不哭!”
越是听到小姑娘这样安慰,李月寒的眼泪就掉得越凶。
最后还是孟祁焕起身,将她们娘儿俩搂在怀里,李月寒这才渐渐止住了哭声。
翌日,祁王府发布告示,祁王府世小姐孟婴宁重病,广纳天下奇医,为世小姐治病。
说起来,本来王公贵族只有世子之位,这世小姐的头衔,还是孟祁焕磨着凌云帝给的。意思是不管是世子还是世小姐,未来都是祁王府的接班人。当然,世小姐行过及笄礼之后,就会被封郡主,到时候就是纳婿上门。
世子继承了王爷之位后,郡主世小姐同时获封公主,可以说是极大的殊荣了。
孟婴宁得了怪病的消息马上传遍了整个国都。
世族们原本就觉得孟祁焕提议宗政贤去主理新制很奇怪,如今一听祁王府的世小姐得了怪病,马上就反应过来孟祁焕是没有心思再管新制的事了。
毕竟孟祁焕多爱女儿,在国都并不算是秘密。
百姓们得知孟祁焕的女儿得了怪病,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怪病,但是都议论开了。
“依我看啊,世小姐那是被仙人降罪了!”
“可仙人不是才降罪于王妃的身上吗?”
“那你说好端端的一个世小姐,大年初一的时候我还看她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唉,这祁王一家也是可怜,祁王和祁王妃都是为国为民的好人,如今却遭此劫难,真是老天无眼!”
“怎么说话呢,祁王妃泄露天机,仙人降罪于他们一家人,不是很正常吗!”
“可祁王妃也是为了咱们东翰国百姓好呀!”
“好什么呀,依我看,她是知道自己会被仙人降罪,索性就把事情搞大了,让大家一起被仙人责罚才对!”
“话可不能这么说,毕竟炼盐术和炼油术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儿!”
“利国利民?你也不看看今年大朝会那些番邦属国把咱们平头百姓折腾得多惨!”
“依我看,这事儿真的不能怪祁王妃,她也不知道会引来番邦属国不是!”
“你以为人家是你啊,人家可是皇室中人,做事比咱们可看得远,她分明就是想让更多人被责罚!”
“王妃那么好的人,绝对不会是你说这样的……”
“好人?好人当年会因为跟王爷闹点夫妻矛盾,把咱们国都的储备粮都买光?忘了当时饿肚子的滋味儿了?”
……
诸如此类传言,数不胜数。
李月寒让柳家打理的生意也有不少工人请辞,问及原因,基本都不肯说。只有几个愿意告诉一下管事的,是家里人担心他们在李月寒名下的铺子里干活儿,被仙人责罚,受天谴的连累。
一时间,李月寒的产业大幅缩水不说,不少人都对李月寒多有责骂。
但是祁王府为孟婴宁寻找奇医之事却十分火热,因为只要是能把症状说个一二出来的人,都能得到十两银子的赏银。大家虽然心里想避祁王府远一点,但是谁又会跟银子过不去呢。
所以登门而来的大夫倒是不少,只不过李月寒从没让大夫给孟婴宁搭过脉。
原本就没把希望寄托在这些大夫身上,之所以把消息放出去,无非就是让还躲藏在国都的大峒主知道而已。
按照宗政贤留下的话来推断,大峒主其实并不知道孟婴宁体内的无情蛊发展成什么样了,如今祁王府广纳名奇医,大峒主为了探知一二,一定会主动上门!
到时候,就是瓮中捉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