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安村不大,有什么风吹草动,不过半天整个村子的人都会知道。
因此,王翠竺刚到家,就看到她家二儿媳妇张氏正靠在门上,一脸嘲讽地看着她。
“我看看,这不是我们的大忙人吗,怎么舍得回来了?”
“怎么说话呢?”在苏可夏那里就受了一肚子气,回到家里面对这个一直找茬的二儿媳妇儿,王翠竺瞬间就怒了,我治不了苏可夏那个死丫头,难道还治不了你了?
“你相公那里去看过了吗,县衙里怎么说?整天只知道游手好闲,连个家务活都不愿意干。当初让我儿子娶了你,真是亏大发了,还不如三儿家媳妇呢。”
“哎呦呦,您老可别说我。”被这样差不多指着鼻子骂,张氏也不愿意了,“说的跟您老干过家务活似的,以前不都是老三媳妇干的吗。人家现在可不在这儿,您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又没人能看到。”
“我怎么了?张氏,你这是对婆婆的态度吗?”被踩到痛脚,王翠竺气得浑身发抖,“小心我让凌风休了你,再找个更好的。”
“这可是您说的,我巴不得您这么做呢。”张氏嗤笑一声,苏家如今这种情况,就是一个大烂摊子,如果有可能,谁不愿意早点离开。
再说,以苏家老二如今这状况,再瞎了眼的人家,也不会想把自己的女儿推进火坑嫁过来的。
理也不理王翠竺,张氏扭着腰转身进了屋,“慕庆,出来,娘带你去舅舅家看看外祖母。”
“张氏,你想带我孙子去哪里?”一听到张氏的话,王翠竺赶忙上前,“别想带我孙子离开。”
“去哪儿?”张氏挣开了王翠竺拉着她的手,“你以为没人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吗,想利用我家慕庆来达成所愿,也要看人家老三家愿不愿意。”
“我儿子,我说了算。再说了,就三儿家那个不着五不着六的傻子女儿能干什么,我这是为了以后有人给三儿尽孝。”
虽然刚刚还被苏可夏气了一顿,领略到她的伶牙俐齿,但在王翠竺的心里,苏可夏那十三年的傻子形象已经根深蒂固了,以至于她经常忘记苏可夏现在经恢复正常,不是那个可以任他欺负的小傻子了。
“您就在这慢慢做您的春秋大梦去吧!”多年的婆媳,让张氏很是清楚她这个婆婆的想法,因此这种时候,张氏也不介意再打击她。
“您还不知道吧,老三和他媳妇今天带了一个男孩子去了岐宁村那边,说是要将那孩子收为半子,今天就要去族长那儿给那孩子上族谱呢。”
“你说什么?”王翠竺不可置信,“苏习凛他居然敢这么做。”
“人家有什么不敢的,”说了这么多,张氏也懒得搭理她,她还等着带儿子去和娘家打好关系,以便过几年儿子大了可以去他铺子里做个帮工。
至于能不能看在亲戚的面子上,让苏慕庆去苏可夏铺子里干活这件事,张氏原本还想过,毕竟她以前和婆婆想法也是一样的,想着可以趁老三家没有儿子占占他家的便宜,最好是能把铺子握在自己手里才好。
只是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让她彻底老实了,再加上两家已经闹翻了,人家苏习凛也已经认了半子,她便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了。
“三儿居然随便在外面带个孩子就认了半子?”王翠竺还是有些不相信,越想越觉得不安,“不行,我决不允许,属于我苏家的东西,绝对不能让外人得到。”
于是,当苏可夏一家欢欢喜喜地回到家时,看到站在门外的老妇人时,眉头一挑,王翠竺这是还没吃够教训,居然还敢来她家。
“这不是祖母吗?您怎么又来了,是刚刚还没找够气受。”嘴皮子上下一动,嘲讽话张嘴就来,苏可夏可一点儿都不给王翠竺面子。
“可夏,怎么和祖母说话呢。”苏习凛咳了两声,这好歹还是在外面呢,而且面对的是她祖母,苏可夏这态度如果让别人看到可不大好。
“我知道了,爹。”苏可夏瞬间乖巧,“那么,我亲爱的祖母,您老来此有何贵干?我们家不欢迎外人来访,还请见谅。”
“臭丫头,”被苏可夏一呛,王翠竺差点没被噎到。“没听到你爹说的,我可是你祖母,对祖母放尊敬点,不然小心我对你动用家法。”
“我好怕怕,”苏可夏语气生动,眼中却挂着赤裸裸的笑,“您来啊,都分家了,您可没权利再对我动用家法了,除非祖父能成为苏氏的族长。”
“死丫头,看来今天我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尊敬长辈了。”王翠竺气急,伸出手对着苏可夏的脸就扇了出去。
“娘,”一直沉默不言的苏习凛忽然大步上前,拉住了王翠竺即将打到苏可夏脸上的那只胳膊,“可夏是我的女儿,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会教育她的,就不劳您费心了。”
“三儿!”王翠竺恼羞成怒,但苏习凛身材高大,往那里一站显得就像一座小山似的,将苏可夏遮得严严实实的。
“子不教,父之过。我怎样有我爹娘教育,有这时间,您老有这时间还不如管管自己的孩子吧。苏可夏从她爹身后探出一个头,“我听说二伯进了监牢,我和县太爷有些交情,要不要去替您老问问,看他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出来?”
“可夏姐你还认识县太爷?”小豆子突然出声,“那你可得赶快去问问,毕竟都是亲戚嘛。”
看了这么久,小豆子也大概清楚了情况,这大概就是可夏姐口里的那个十分极品的祖母,既然爹娘都不喜欢她,那他也不喜欢她。
“你这个小兔崽子是谁?我们一家人说话那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插嘴。”王翠竺十分恼火,有苏习凛在,她是不可能再对苏可夏说什么了,因此逮到一个外人就开始发火。
“这可不是什么外人,”苏可夏偏偏要火上浇油,“祖母,这也是您孙子,这是我爹刚认的半子修宁。修宁,叫祖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