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必了，明大哥。”苏可夏叫住了他，“林澄他们快回来了，先把这人带上公堂，让县太爷先审一审再说。”

公堂之上，县太爷一身官服威武，苏可夏几人便站在堂下听审。

“啪！”惊堂木一响，“堂下何人？何方人士。”

被带回来的马姓男人跪在堂下，满脸无所谓。“回县太爷，小民马虎，东浦人士。”

那些失踪少女可与你有关？”

“不知。”

“那些少女失踪可是你所为？”

“不知。”

“这些赃物是从你家中搜出，你可有什么说法？

赃物是林澄的手下在这个自称马虎的男人家中搜出来的，是一些年轻少女的衣物和首饰。经过家属辨认，正是为那些失踪少女所有。

堂下犯人泼皮无赖，堂上审讯官怒气冲冲。三个“不知”，更是点燃了怒火，将堂中气氛推向了凝滞。

“这人是个硬茬子啊，这样顽抗。”苏可夏看着堂中耍无赖的马虎，眯了眯眼。

“啧，不过是一届无知小民，居然敢比本少爷还嚣张，”林澄小少爷有些不耐，“要本少爷说，直接上刑，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向来眼高于顶的林小少爷，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嚣张作势。

“不可私刑，”明庭顿了顿，“越不说，越有大案子。”

或许县太爷也这么想，于是，自然而然地动刑了。

铁板高举，马虎的双手被紧紧绑着，整个人也被几个捕快压着不能动弹，一根竹签对准他的指尖……

苏可夏偏过头，不忍看那血水飞溅的场景。明庭伸出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没了视觉，其他的感官便格外明显。“莫怕。”

耳边是令人心悸的惨叫，苏可夏却突然不害怕了，那宽厚可靠的手掌附在眼上，令人熟悉的气息在身边环绕，无一不让人感到巨大的安全感。

就像在洛阳县，他们在山中为父亲采药治伤时，她可以随便胡闹，不用怕惹出什么祸患，因为，那个男人始终都在她身边，守着她，护着她。

惨叫声渐渐低了下去，受刑的人撑不下去了，“别……别打了，我招。”

“失礼了。”明庭不舍地收回手，手指摩挲，仿佛在回味着少女肌肤那丝滑的触感。刚刚还可以说是怕她不适应，一时情急所为，如今已经安静了下来，也是该放手了。不然……怕是不好解释。

“哪有，应该是我要谢谢明大哥及时帮忙，”苏可夏抿了抿唇，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她知道，狗蛋喜欢她这么笑。

果然，男人一愣，不自觉的露出有些憨厚又傻气的笑。可夏~他的可夏啊。

“啪！”惊堂木再次落下，打断了二人之间的脉脉温情。

“本官问你，那这些女孩儿去哪了，是不是被你害了？”

“没，没，没，小民哪敢啊，”躺在地上疼得打滚的马虎连连摇头，“我没有害她们，我只是骗了她们。我和我家婆娘一起骗了这些女孩儿，把她们都给卖了。”

“卖了？”苏可夏插了一嘴，“卖给谁了？卖去干嘛？”

“卖……”马虎抬头看了看苏可夏一眼，“卖给一个叫阿达的人牙子了，听说是卖给南边儿的勾栏教坊了。”

“勾栏教坊？”林澄皱了皱眉，“这些女孩儿不乏大户人家的女孩儿。性情刚烈，她们就这么乖乖的同意了？”

“不同意能有什么办法？”马虎撇了撇嘴，“我只负责把她们迷昏卖给阿达，剩下的都是阿达做的，听阿达的意思是反抗的打了几顿也就同意了。”

“阿达是谁，现在在哪里？”

“阿达？”马虎的眼神闪了闪，“我不知道啊，每次都是我弄到人后把人关起来，等着阿达主动联系我的。”

明庭看了他一眼，似乎看穿了什么，马虎一愣，又低下头，“反正我就是不知道。”

审讯结束，苏可夏，林澄和明庭三人坐在浮云楼二楼的包厢中。苏可夏拿出马虎的证词，敲了敲桌子，“我觉得有些不对。马虎还有东西没说。”

“哪里不对，这不是招了吗，人被卖了，接下来只要想办法找到这些女孩儿就行。”林澄翻了翻供词。

“苏可说得对，”明庭拿过证词，指了指供词上的“阿达”二字，“阿达是谁？”

“马虎不是说了吗，是个人牙子。”说着，林澄瞳孔一缩，“你们是说，马虎隐瞒了阿达的信息。可是不对啊，这么大的案子，马虎想要自保，应该全部揭发同伙，争取从轻处理才对。”

“这就是关键，”明庭收起供词，“人给我，明天给你们结果。”

苏可夏眸光一亮，看向林澄，“林少爷，烦请你让手下把马虎的妻子带来，明日一并带上公堂，我有预感，突破口就在他妻子身上。”

暗夜深沉，在众人都熄灭烛火休息之时，县衙门的地牢中，一身锦袍的男人缓步走入。

夜风吹来，带着萧瑟的寒意。随着男人步伐的走动，烛影摇曳，昏黄的烛光照映在墙壁上，魔影动荡。

一片寂静中，男人走到最后一间牢房前，那里，是一间挂满了刑具，令人一眼望去便忍不住胆寒的刑讯室。

扫了一眼，男人神色平静，只将目光放在房间中央全身血肉模糊，已经昏迷不醒的男人身上。“招了吗？”

跟在身后的属下立刻抬头，“是，这人已经招了。”说着，拿出几张供词放到男人手上。

“这是他招的，我们已经把他知道的都挖出来的。还有那个女人，我们把她关在这里，没动刑，只让她看了一次审讯就自己全部招了。我们已经对过了，两人说法基本一致。”

男人接过，扫了一眼，眼神冰冷。“果然是这样，明日带他们去供认，记得把他收拾一下，他的血不配让主子见到。还有，敲打他一下，让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还有，将主子的命令带给那个没用的县太爷，明日升堂他闭嘴，一切交由苏可夏他们处理。”

“是。”

于是，第二天，惊堂木三响，再次开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