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之后也是一天比一天更冷了,苏可夏徒步走到京兆尹的门口,发现门口停了一辆马车,看上去富丽堂皇的,很有格调的样子。
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如果不是因为出门办案,还有谁会闲着没事在京兆尹门口乱转,更别说说把马车停在这里,苏可夏当时就确定这是和她一起去办案的人准备的。
心里还暗暗的猜想,这到底是哪位大人物,连出门办个案都这么大的排场,时刻享受,一点都不享受苦。
加快脚步走上前去,苏可夏看到那坐的马车外的车夫,正是之前在皂班时候认识的,之后也有联系过几次比较关系还是比较好,自然而然的就走过去跟他打了声招呼。
只不过外面实在是太过寒冷,她又不像那车夫一样,有着充足的装备,只是稍微寒暄了几句就提着东西钻进了马车。
既然有人接济他,那这马车不用白不用。
感受到车帘被掀开带进来的冷风,里面的人被动的朝着车角的地方又缩了缩,像一只受惊的小兽一样,抬头瞪着那钻进来的人。
苏可夏刚把头伸了进来,就看到缩在角落,一脸惊慌的林澄,动作顿时就卡在了那里,一时间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就想着过完年之后怎么避开这个瘟神,那怎么现在他又主动送上门来了。
本来以为接到这个任务之后,至少也能离京城远些,一个月之内都不进衙门的大门,但是没有想到现在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他的搭档是林澄也就意味着未来的至少一个月的时间,他都要和这个人一直待在一起。
想到前两天自己刚刚恶作剧捉弄过他,苏可夏有些心虚就想退出来,只不过有人比他更快,看着他似乎有动作,林澄立刻就冲的车门处,掀开车帘坐在外面和车夫并排。
他这反应把苏可夏都吓了一跳,没想到林澄这种眼高于顶的大少爷居然会主动给自己让座,这可是在古代,又没有那种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
人家都主动给自己腾出来的位置,苏可夏当然大大方方的坐了进去,这么冷的天不坐在马车里边才是傻子。
林澄既然是主动出去的,又不是他赶的,他就没什么好心虚,甚至还靠在车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补觉。
而一出去之后林澄就开始后悔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发的什么风,为什么要把把车让给苏可夏。
人都到齐了之后,车夫就开始行车了,他坐在外面被冷风这么一吹,凉飕飕的,直打寒颤。
只能将双臂交握在胸前,企图抵挡一些寒冷对他造成的侵蚀。
而车内苏可夏睡得正香,林澄无意间拉开车帘,就看到这么一幅场景,更加的气愤了。
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纠结,苏可夏就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该干嘛还是干嘛。
这实在是太公平了,这还是他带来的马车,凭什么布置的这么舒服,就给苏可夏享受了。
越想越委屈,最后还是没能忍住温暖的诱惑,掀开车帘走了进来,在离苏可夏很远的地方,委委屈屈的蹲着。
苏可夏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林澄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样子,想到自己是占了别人的地盘儿也有些不太好意思,朝着旁边挪了挪。
然后拍了拍之前被他霸占的地方,苏可夏开口:“你坐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现在这种情况搞得好像他是什么地主家的恶棍,专门霸占良家妇女一样,连成这鬼鬼祟祟的模样,看起来真的是和他在经常引的时候眼高于顶的模样,有些不太搭。
“一个姑娘家整天在外面和男人一起做事也就算了,还孤男寡女的和别人共处一室,真是不害臊。”林澄瞪了他一眼,小声的嘀咕着,好像苏可夏随时会占了他的清白一样。
自从那天在酒楼里面发生那种事之后,林澄觉得自己就没有办法面对苏可夏了。
听到这边有案子就自告奋勇的过来了,想要离开京城几天,躲他一段时间,但是没有想到苏可夏居然也会被派过来执行任务。
本来是好心,但是却没想到没有好报,也就不再管他,苏可夏自己怎么舒服就怎么来了。
管他是谁的马车,反正他现在在里面坐着就是老大,林澄这扭扭捏捏的模样,看在他眼里真的是有些太过于做作了。
一个个怎么都是这种思想,之前林澄在衙门里面处处跟自己作对的时候,也没有见他这么怂。
两个人就像是天生气场不合一样,一路上没少拌嘴,但也都是些小打小闹,并不碍事。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快二十天才到嵩县。
本来按照他们的进度应该十几天就到了,只不过在路上突然下雪,行走有些不太方便,耽搁了不少路程。
车夫在问清楚了路之后,直接将马车赶到了出事那富商的家门口。
苏可夏和林澄一前一后的从车上走下来,看着这门口高高的悬起白色绸布的宅子,只觉得背后有一阵阴风吹过,莫名的有些阴森。
既然是办案要紧,苏可夏就先将那些东西放在了马车上,想要先等了解完情况之后再去外祖父那里。
正常人家办丧事,怎么说也得有点哭声,但是从走进这宅子里,一直到灵堂都没有听到一点声响,这安静的实在是有些诡异。
心中不禁想到了那些有钱家族勾心斗角的事情,苏可夏有了猜测,顿时脑补了一大串的狗血故事。
有了这样的猜想之后,他再抬头去看站在灵堂两旁的那些下人们,只见他们脸上恭敬是有,但是却并没有一丝悲痛之意,可见这死者在他们心中并没有很高的地位。
听说死的是这富商的妻子,不过看这个架势,连个小妾都不如吧。
“许老爷,节哀顺变。”林澄走上前去,朝着他鞠了一躬,脸上也没有平时那种趾高气扬的气势,反而因为他弯下的腰,显得有些谦逊。
这倒是奇了怪了,林澄原来还能有个人样,看着他在一旁跟那名富商在一旁交谈,苏可夏心中暗自嘀咕,没想到他现在说话也挺合适的,怎么平时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苏可夏像个透明人一样在一旁站了很久,这才等到那两个人想起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