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敢嫌弃！”宋言也不客气了，上前来帮忙端盘子。

两人在餐桌上对面而坐，宋言抬眼盯着他瞧，她从没机会见他早起的样子。

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于一铭咳咳两声，宋言回过神来，赶忙把眼睛垂下来，假装专注地吃早饭。

有那么一会的沉默，过了会，于一铭开口：“皓皓的事情我会尽快去办，但需要个过程，这几天皓皓需要人照顾，我再问你一次，你愿意照顾皓皓吗，如果你有别的去处，我就再找别人。”

宋言没回答，而是反问：“你打算让皓皓和你一起住吗？”

“如果能剥夺陈景波对皓皓的监护权，我想也许我能申请当他的监护人。”于一铭回答。

“哦，那挺好。”宋言脱口说，“于律师你是好人，皓皓交给你我放心。没关系的，我可以一直照顾皓皓的，即便是——”她深吸口气，“即便是你不给我工资，我也会照顾他的。”

于一铭笑起来：“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不给你工资的，跟陈景波那边一样的价钱。不过如果以后我能当了皓皓的监护人，我可能会重新规划皓皓的生活，之后还需要不需要你来照顾她，这个没法给你承诺。所以，如果你有更好的去处，你可以走。”

“只要你不让我走，我就不走。”宋言立刻摆手说。

看着她坚定的表情，于一铭的笑容收敛起来，目光也渐渐变得锐利：“我再跟你声明一次，不管你对皓皓有多好，他的财产，你是一分也不可能得到的，你只是保姆，能拿的只是薪水而已。”

宋言微笑：“我明白的，于律师，我从来都没想着皓皓的什么财产，我只是单纯喜欢皓皓这个孩子而已。这些天我照顾他，已经跟他产生了浓厚的感情，你也知道的，他喊我妈妈，而我觉得当他的妈妈真的很幸福。”

她说着站起身来对于一铭鞠了个躬：“于律师，我要感谢你还让我能留在皓皓身边照顾他！”

于一铭虚扶她一下：“不用这么郑重，要感谢的人是我才对，你能对孩子这样真心实意的好。”

宋言对他露出笑容。

吃完早饭，于一铭就去事务所了，宋言留下来照顾皓皓。

大概是昨晚被吓得不轻，皓皓今天格外地粘她，她去哪他就跟到哪，恨不得时刻挂在她的身上。

快到中午的时候，宋言也没顾上做午饭，正在这时候，她接到了林学慧的电话：“璐寒，有空吗，带孩子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正好宋言也有一肚子疑问要问她，立刻就答应了。

为了方便她，林学慧跟她约在了于一铭这个小区外面的一家餐厅里，等着宋言抱着皓皓到餐厅的时候，看见林学慧已经点了一桌子的菜。

皓皓见到林学慧很是亲热地扑过去唤：“姨姨，姨姨！”

林学慧抱起他，喂他吃事先点好的鸡蛋羹，宋言静静地看着她和皓皓，一直没说话。

等着皓皓吃完了一小碗鸡蛋羹拌米饭，乖乖地拿着玩具坐在旁边玩起来，她开门见山地开了口：“林姐，你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的吗？”

“你是说视频的事情吧？”林学慧倒是坦然，“没错，昨晚我看见你悄悄把手机放在纸巾盒后面了——”

“你竟然没说！”宋言打断她的话。

“因为我知道你和我的目的是一样的，我们都是为了皓皓好，陈景波这个人不配当皓皓的爸爸。”林学慧脸色认真地说。

宋言挑眉：“这关你什么事呢？你和陈景波还有皓皓有什么关系？”

“你呢，你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林学慧对于她不客气的口气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宋言沉默。

“我在想，你是不是认识皓皓的亲生妈妈。”林学慧缓缓地说，目光盯着宋言，“你为皓皓做的事，我觉得已经超越了一个保姆对孩子的责任了。”

宋言沉默了会才说：“没错，我是认识皓皓的亲生妈妈宋言，我跟她是很好的朋友，我知道陈景波这个渣男是怎么对待她的，所以我要替她保护她的孩子。”

她觉得这样的回答才能解释自己之前的所有行为。

“那你对陈景波——”

“也是为了报复他。他在婚姻存续期间就找了别的女人，而那个女人还是宋言的好闺蜜。好闺蜜反过来跟陈景波折磨宋言，所以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那个女人也尝尝被男人抛弃的滋味。等她被陈景波抛弃了，我再来整治陈景波。”宋言直言不讳。

她看着林学慧神色坦然：“林姐，我做的事情都跟你毫不隐藏的说了，那你是不是也该拿出同样的诚意来呢？”

她感觉林学慧对皓皓似乎也没有恶意，但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这让她很好奇。

林学慧露出犹豫之色，大约是经过了一场思想斗争，最后开口：“不瞒你说，我是受人所托来保护皓皓的。”

“是谁托你？”宋言追问。

“不好意思，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你只要知道我从始至终对皓皓都没有恶意就行了。这也是为什么我看见你偷偷把手机放在纸巾盒后面录像，没揭穿的原因，也是陈景波打皓皓的时候我也会录像的原因。我和你的目的是一样，就是让皓皓不再留在陈景波的身边。”林学慧缓缓回答。

“你让皓皓不留在陈景波身边的法子就是做出陈景波虐待皓皓的假象？”

“没错，没想到被你发现了，更没想到，你会用我的法子，做得更加彻底。”林学慧笑答。

宋言目光锐利地看着她：“这么说，你会来当保姆是安排好的？”

“没错。”

“你背后的人跟宋言认识？”如果是帮皓皓，那应该就是她的朋友了，但她实在想不出自己除了于一铭，还有死后能帮自己的朋友。

林学慧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管拿钱办事而已。”

宋言不说话了，她知道就算再问，林学慧也不会再多说一句了。

林学慧却似乎想到什么，犹豫着又开了口：“昨晚，陈景波说皓皓是个野种，这……是真的吗？”

宋言脸色一沉：“胡说八道，皓皓不是野种！”

“他是陈景波的亲生儿子？”林学慧试探着又问。

宋言没回答，静静地看着她，林学慧被她看得有点尴尬，笑着说：“我只是想，如果皓皓真的不是陈景波的亲生儿子，也许能更好办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