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自嘲一笑，是啊，他对她算得上什么情感呢？充其量也不过就是利用而已了。

他对宋言也许还有几分朋友之情，但对她秦璐寒来说，就只有掌控和利用吧。

“是啊，情感，我对你还是有点情感的，虽然之前我们也许水火不容，但后来，我还真的当你是我的朋友了，在你我之间，我一直觉得除了交易之外，还算是有一份友情。”

但是她想错了，也许所谓的“友情”也是她一厢情愿而已，眼前的男人大概从来都没觉得她是朋友过吧。

之前所有的温柔和体贴，都是情节需要，仅此而已了！

她看着他，看见他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情感，哪怕，连一丝动容都没有。她的心有点凉，有点失望有点难过。

真的，即便是友情，他都没有给过她。

她挺直脊背，声音变得冷硬：“苏总，就算是看在宋言的面子上，也请你放我一马吧。”

听她提及宋言，苏行的脸色微微变了：“这个时候不适合提起她！我们谈的是你与我之间的交易！”

“我打算终止这个交易，如果你一意孤行非要让我付违约金的话，那我只能当老赖了，因为我压根就没有那么多钱去付违约金。”宋言耸耸肩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别忘了，你还有你的母亲需要照料，为了一个合同，没必要搞得她也无家可归吧？”苏行说。

宋言沉下脸：“苏总！我以为你和陈景波还有苏啸昌不是一样的人！”

“我当然不是！但，如果我的目的不能达到，我不介意用点手段。”他淡淡地说。

看着他冷峻的脸，宋言感觉自己都要哭了，这就是让她付出真心的男人吗？

苏啸昌说得没错，他甚至比他还要冷酷无情！

心里的情感翻涌着，让她有点控制不住了，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付出真情了，却得到这样的下场。

“你……你到底要如何？”她一再吸气来压抑自己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很简单，我只要达到我签合同的目的就行。”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既然签了个契约女友的合同，你觉得我的目的是什么呢？女友能做什么？”他不答反问。

宋言瞪着他没说话。

现在她有点明白了，大概利用她搞垮苏啸昌只是顺带的，他主要的目的还是拿她当挡箭牌，好保持自己的自由之身。

“之前许诺的事情我会办到的，只要你继续履行合同。我想，你的妈妈也乐意看见你以后有更好的前途吧？”他不紧不慢地说。

“我做不到！”宋言轻喊。

“你就是太过感情用事了，之前陈景波的事情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对于你来说，这样的事情并不难做，你却让别的情绪影响自己——”他理智地指出她的问题，但却得不到她的认同。

“我不是你！”宋言大声打断他的话，“我做不到冷血无情！我做不到把感情和交易分割开来！”

“这不影响我与你做朋友——”

“影响我！”她低喊。

他深深地看着她，声音放缓：“秦璐寒，对于你来说这是条捷径，我想你应该知道。”

“但这条捷径我不想走了！”宋言果断地回答。

“不是谁都能有这么好的机会。”

她微微一笑：“这种机会我会想法子自己争取的，即便是争取不到，我也不后悔。所以，不劳你费心了，苏总！”

说完这些也不等他回答，她转身就往外走去。

她已经决定了，这个约怎么也是要毁了的，至于后果，她才无所谓！他非要让她付违约金，反正她也没钱，耍赖就好了，他要是真的用手段逼她，到时候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从会议室出来，她就把手机里他的号码给删除了，还有他的各种社交通讯账号也都删除了。就这样下定决心跟他断绝一切联系吧！

回到办公室，一屋子的人就都聚过来将她围住了七嘴八舌地问：“璐寒，苏总找你说了什么事？是不是你要升职了？”

宋言讶异地看了他们一眼。

孟冠义说：“哎呀？不是吗，我还以为苏总要提拔你当个小组长什么的，过几天宋氏电子那边设计部的人就要过来了，你没看人事部把我们旁边的办公室都给腾出来了吗？到时候，设计部的人大概会翻两翻，小组长什么的，肯定是必须的。”

“不过听说，宋氏电子那边工厂会留设计师跟厂。”郭景辰接口说，“去那边大概也是小组长，但肯定不如这边条件好了。”

听了这么一大堆话，就这句宋言抓住了：“可以申请下厂么？”

“是啊……难不成你还——”李利的回答没说完就被宋言打断了。

只见她非常坚定地将目光投射在远处，沉声说：“我申请下厂去。”

她的话出口，所有的人都缄默了，讶异地看着她。

在他们看来，宋言是整个设计部最有前途的员工了，她竟然主动要求下厂！要知道下厂艰苦不说，做的工作也琐碎，跟上面的设计工作可能还会脱节。

做设计的人最重要的就是讯息了，掌握了第一手讯息才能跟上潮流，如果脱节了，对于设计前途影响会很大啊！

办公室里安静了好一会，李利才咳咳两声说：“那个，璐寒，谈恋爱嘛少不了有拌嘴的时候，但可不能意气用事让自己往艰辛的道路上走啊！”

宋言转目看着李利，很认真地问：“老大，是在你这里申请吗？”

“那个，是啊……我想着你们肯定没人会申请跟厂，所以我都忘记我把申请表放哪了，那个，我找找哈，找找……”李利说着转身假装找表格去了。

其他人也是讪讪的，满心好奇又不敢多问，只好各自散了，却又偷偷地看宋言的表现。

宋言压根就没留意他们探索的目光，因为她满心里想的都是怎么想法子能离苏行远远的，远远的，最好再也不见他才好，再也不跟他有任何见面的机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