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全部说出,包括蔚蓝用氯霉素伙同嫣然的班主任毒害嫣然的事实,还有何慧茹回国后常住蔚家,可能发现了蔚蓝的秘密,蔚蓝才杀人灭口的全部罪证。
顾逸尘真的不敢置信,他惊愕于这个世界竟然有人恶毒至此!人心之恶,真的超乎他想象,他更惊愕于他用着全部力气去守护住的挚爱,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遭人毒手。
顾逸尘一挥手,龙煜便领命去调查,结果真的从蔚蓝家里的电脑上搜查到一条她长期从境外网站非法购得一批氯霉素的证据。
顾逸尘真的觉得累极了,他闭上眼睛,双手却紧紧拽着,指甲陷进血肉里都难以消抵他内心泛滥的情绪。
蔚蓝,这个人就怎么死了还真是便宜她了。
但是她死了又能怎样,他要蔚氏倒闭,他要让整个蔚氏陪葬!滔天的怒火简直要将他生生吞噬,他恨不得将蔚蓝千刀万剐,都不能缓解他心中痛苦之丝毫。
安娜被软禁起来了,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虽然她的话他不全信,但是至少可以一试。
而蔚蓝很有可能已经尸沉江底了,嫣然的病似乎又一下子被逼到了绝路上。
顾逸尘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应暖,他也不知道能瞒到什么时候,一天便是一天吧。
他不想看见她再次陷入悲伤中,也不想把如此血淋淋的真相如此剥白在她面前。
而另一边,安娜的生产则很顺利,是个女孩,娇滴滴的小可人儿,安娜虚弱的看过那孩子一眼,哪怕刚出生也掩不住浓眉大眼挺拔鼻梁的俊俏……只是这喜悦还没来得及袭上眼眸,安娜的眸中就好似浸入极地寒冰。因为她看见这个孩子的头发怎么是金褐色的,外面人,怎么是个外国人。
难不成顾逸尘祖上有混血,所以隔辈遗传,但是这种几率太小太小了,具体据安娜知道他的父母和爷爷奶奶都是国人。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孩子不是顾逸尘的。
安娜这才忽然想起了什么,因为那天她实在太慌张了,毕竟干了这种罪恶滔天的勾当,还算计上那种权利滔天的男人,所以深更半夜她就逃了,路上她遇见了几个黄毛的地痞流氓,后面的事她记得不多,只记得当时昏迷了过去,待醒来就是在乱巷里。
亏心事做的太多,她很心慌,所以根本也没有留意她究竟有没有被强,就慌张躲了起来。
现在再细想来,她该不会是怀了那些小杂碎的贱种吧。
怨愤、羞愤,还是天意弄人?安娜好像是被戏耍了一般,她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中,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她像宝贝似的疼了大半年的骨肉竟然不是顾逸尘的骨血。
绝望过后就有更大恐慌袭来,现在该怎么办?她把蔚蓝杀了,顾逸尘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那个男人是个魔鬼,他从来都不怀疑。
镇定镇定,安娜强迫自己镇定,一定得想个对策才好。
安娜早就耳闻顾逸尘的暴戾手段,残忍的简直不寒而栗,每个针对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她真的害怕了,如果没有她肚子里那个孩子做把柄,她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
眼下她还杀了蔚蓝,那可是救嫣然最后的希望,如果万一被顾逸尘知道孩子并非他的种,她不敢想象迎接她的会是什么?
被卖进地下赌场过那种生不如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日子吗?也或者要比这个严重残忍一千倍一万倍,顾逸尘肯定会折磨死她。
不要,不要,安娜真的太害怕了,她刚生产完,也不顾身体撕裂的疼,直接下床。
但是她显然高估了自己,忽然一下就摔在了地上,头也开始顶天昏地暗的转,生产完的人都非常虚弱。
安娜强逼镇定,她下去拿起手术刀就开始给新生儿剃头发,怎么也要先瞒过去。
暂时瞒过去,以后再想办法,就算是逃,也得她身体恢复一点。
现在她可是连站都站不稳。
最终在医院过来查房前,安娜还是将孩子的头发全部剔除,又用毛毯将孩子彻底包起来,打眼一看并不能发现什么异常。
所以逃吧,但是这个念头刚起,安娜就先自己否认了,因为这个男人的手段安娜非常清楚,怕是她躲到天涯海角也躲不过这个男人的势力范围。不如就一不做二不休吧,豁上命去大干一场,万一应暖和她的女儿都死了,顾逸尘伤心她大有机会趁虚而入。
再这么过几年,顾逸尘对她的孩子有个感情,当然她也会百般讨好,或许就算发现了如今的谎言,也会念旧情算了,或者到时候她早就帮他怀上第二个和第三个孩子了。
安娜无限美好的畅想着。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反正到头来难免一死,不如就拼一把。
而时间,蔚蓝在一家农户家醒来,她的意识还很模糊,想动一下,可是全身都漫着无尽的疼痛。
她努力睁开眼,入眼便是一个灰蒙蒙的天花板,这是在哪儿?她怎么会在这里?蔚蓝头疼欲裂的想了一会,才陡然想起那个车祸。
她记得她站在桥上,忽然迎面冲来一辆车……后面的事她依稀有点印象。
她随着洋流飘了很远很远,后来似乎被一个人救到了船上。
蔚蓝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她摸出手机本想看看现在几号了,却意外得知,短短几日蔚氏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蔚蓝很快能猜到,造成这个结果的唯一可能,就是顾逸尘得知了一切真相。
蔚蓝忽然警惕起来,她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顾逸尘肯定慢慢会顺藤摸瓜的找过来。
只是蔚蓝也疑惑,顾逸尘怎么会知道,难道是何慧茹醒了,不行,无论现在北市多危险,她都要再回去一趟,一是看看她的父母,二则也是最重要的,她要看看何慧茹醒没醒。
究竟是谁出卖了她。
最危险的地方也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蔚蓝强忍着身体的剧疼下了床,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