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暖突然惊醒!
她想动一动,但是身体却像灌铅一样无力。
一些不好的记忆向她涌来,顾逸尘车祸重伤,而她意外得知怀了孕,她的准婆婆何慧茹要把孩子打掉。
思绪未定,应暖就听见不远处声音传来。
“就那个贱人也配生下我们顾家的孩子,吩咐下去,尽快安排手术。”何慧茹的声音。
“是的夫人。”
应暖全身无力,还是虚弱的护住小腹,“不,你们不能打掉我的孩子,等逸尘醒来他是不会原谅你的。”
何慧茹闻声,快步走近,“你这个贱人现在还有脸提他,如果不是你,我的儿子怎么会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简直恨不得杀了你。”
“孩子,”应暖虚弱,“孩子是无辜的,他毕竟是逸尘的骨肉,我可以弥补……”
“弥补?”何慧茹气绝伸手就给了她一巴掌,“那就用你和你肚子里那个贱种的命弥补。
应暖被打懵,神志未定就听见何慧茹已经命人把她推进手术室。
“拿掉那个孽种,再把人给我丢出北市,一辈子都休想回来。”
“不要,我不能在这时候离开逸尘,他需要我,我不能离开他……”应暖徒劳挣扎,但是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有沙哑虚弱的哭喊。
直到应暖被打上麻药,何慧茹才走。
就在这时,一个长发黑衣的女人忽然摒开众人,走近应暖。
应暖强撑精神,似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那女人,“求你救救我,救救孩子。”
“好,”那女人带着口罩,还有压着极低的鸭舌帽,应暖看不清她的脸。女人轻拍着她的手安抚,声音温柔,“好,别怕,我这就带你出去。”
很奇怪,她的心竟变得更慌乱。很快,应暖的预感就应验。
列日当空下,应暖被绑到车上,而车里显然被人动了手脚,她抬头便看见车子正快速朝一个悬崖驶去。
应暖这才反应过来,有人要杀她。
是谁?何慧茹吗?那个黑衣女人究竟是谁?
已经容不得应暖多想,车子忽然呈90度垂直,一头栽了下去。
一声巨响,车子瞬间坠入悬崖下的大海,很快便消失在平静无波的海平面上。
凉的水瞬间灌入车内,应暖的意识越来越浅,她觉得冷,然后再也没有一丝感觉。
…………
五年后。
凌晨一点,应暖还是书桌前画设计图。
不时想起崔副总的话,“如果这次你的设计方案还是被客户diss掉的话,我看你也没留在这里的必要了,哼……”
应暖烦躁的揉揉头发,继续埋首工作。虽说君子不能为五斗米折腰,但她早已失去资格。
5年的心酸和坎坷,早已把那个被人宠爱于掌心之上的小公主变成了历尽千帆的女人。
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笑了。这,就是她努力的意义不是吗?
门开了,探进两个可爱小脑袋,是天天和嫣然。两个小家伙生的唇红齿白可爱极了。
很神奇,只要一看见他们俩,她所有的苦累都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坚定。
天天还端着小米粥,“妈咪,喝点粥吧,熬夜不吃饭对身体不好。”
嫣然则用肉嘟嘟的小脸蹭着她,“妈咪不要太辛苦,你要早点睡觉哦。”
早晨是最忙碌的,应暖先把天天和嫣然去幼儿园,之后才匆匆赶去公司。
她是学室内设计的,毕业也就找了相关的工作。
今天的早会刚结束,应暖便随策划组的同事一起驱车赶往这次要设计的一栋大楼里。
临上车才知道,这次的施工地竟在北市市中心!
下了川清高速便是北市的长安路了。
同样的街景,一切却早已物是人非。
忽然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闯入她视线,同事都在讨论这车多贵之时,万一刮蹭下半辈子都要吃土。
只有应暖的目光紧锁车内男人的侧脸,只一瞬,车便快速离去。
应暖如同石化般呆滞住。
一定是眼花了,她揉了揉眼,怎么会!不可能是他。
一定是睹物思人的错觉。
很快车就到了目的地,应暖定了定神,和同事一起下车。
今天主要任务是汇报设计,由甲方筛选。
应暖拿着设计稿,心里难免紧张。
未到她,索性一个人溜到走廊练习,走廊的对面忽然走来一行西装革履的人,应暖下意识靠墙站把路让出来。
然后出其不意的是,她竟然在那群人里看见了他,应暖揉了几度眼睛不敢相信,不是幻觉,不是臆想,不是来自她梦中的剪影,眼前的男人是千真万确的,顾逸尘!
怎么会是他,难道这个公司是顾氏旗下的!
很明显,顾逸尘也看见了她,只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匆匆一瞥,随即又收回目光,在一群人众星捧月的簇拥下走远。
周遭的空气忽然变得稀薄,应暖忽然觉得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整整5年过去了,她无数次幻想过这个画面,却从不曾想过,他们竟连一句‘好久不见’的情分都没有了。
应暖愣在原地,以至于同事的呼唤声她都没有听见。
被人揪着耳朵拎过去,自然又免不了一顿痛批。
设计部管事的张姐一直对应暖不满,资历浅没学历,只靠着一次设计大赛就拿到公司的offer,这不是投机取巧是什么?
每次挨骂,应暖只有低头的份儿,再小心的赔着不是,“对不起张姐,下次我会小心。”
“小心小心,下次你能不能换个说辞,我听的耳朵都生茧。”
“对不起……”
顾逸尘在办公室里能清楚的听见外面中年女高管的训斥声,五年后的再次相逢,藏匿于他胸口的惊涛骇浪在这一刻只剩下酸涩。是的,酸涩!
他真的很好奇,那个曾经被他宠爱到无法无天的小暖,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隐忍且压抑的。
他更加不明白,他心寒彻骨整整堆砌5年的恨,为什么再见她时,胸腔竟泛起一丝心疼。
可是他为什么要心疼那个忘恩负义、可恶至极的女人!五年前他命在旦夕,她绝情打掉他的骨肉像避瘟神一样逃走。
那时候,她可曾施舍给他一点点可怜。
还有爷爷的死,逸沁的不幸,每每想起,顾逸尘都觉得胸口像插了一把刀。手不自觉拽成拳,他绝对不能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