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萱不用回头，也能想象到，现在的郑琳琳，眼底估计都是得意。

那一刻，林萱忽然有些说不清楚自己的心理感受，这是她亲自选的丈夫，飞蛾扑火一样，当初明知道，如果嫁给慕景深，名声就会如同瘟疫，让人避之不及的臭名昭著。

可是那个时候，林萱凭借满腔孤勇，头也不回的追逐了自己的爱情，嫁给了慕景深。

她以为自己会捂热这块冷石头，可是他并不爱她。

出了事情，他不会维护。

受了伤痛，他不会陪伴。

承受黑暗，他没有光明。

林萱心脏无法控制的瑟缩了一下，痛的她窒息，精致漂亮的面孔，几乎瞬间分崩离析，一团棉花塞在嗓子里，她骤然失声，眼睛里含着热泪看着慕景深。

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只是眸光浅淡的扫了郑琳琳一眼：“道歉吧。”

郑琳琳的得意，瞬间僵硬，她看向慕景深的眸光里染着不可置信：“阿深，你说什么？”

“我让你给林萱道歉。”慕景深捏着林萱的手机，在虚空中点了点，他唇瓣张合，说出来的话不近人情：“琳琳，你最好按照我说的做。今天不让林萱报警，不是因为我觉得你没有做错，而是因为看在你父母和我父母的交情的份上，给你一次机会。”

“给她道歉，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郑琳琳抿唇，她无法接受。

在她的想法里，慕太太这个位置，一直都是属于范乔的。

现在林萱坐在属于范乔的位置上，接受属于范乔的荣光，打掉一个野种，给范乔捐赠骨髓，是林萱应该做、必须做的事情。

郑琳琳不觉得自己那里做错了，可是现在慕景深让她给林萱道歉？

她怎么能接受呢？

郑琳琳还没反应过来，范乔忽然从背后拉住她的手，她的声音细弱而又坚定：“阿深，你打算让琳琳怎么道歉？”

“你告诉我，这个歉我来道。”

慕景深的眉梢拧在一起。

郑琳琳有些慌乱，她手腕用了力，这些年，范乔住在医院里，身体承担不起太重的负荷，她轻轻一拉，范乔的身影就晃了晃。

她稳住身体，往慕景深的方向走了一步，一个小小动作，眼底的光骤然沉寂，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散开，任谁都能看出来，现在的范乔，不过是强弩之弓。

偏偏她坚韧的站着，看着慕景深，小声问：“怎么道歉，要口头道歉，还是赎罪？需要我跪下忏悔吗？”

“乔乔。”

慕景深眸光暗沉：“这件事情和你没有什么任何关系，我让白易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

范乔眨了眨眼睫毛，她的眸光不曾偏离，始终在慕景深的身上，仿佛万丈情深，都在范乔的视线里。

林萱必须承认，输给范乔，她并不算是失败。

这个女人，眼底有沧海。

而她，只是心底有深渊，永远填不平。

“我再重复一遍，琳琳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我。这件事情里，我算是罪魁祸首，不可饶恕的人是我，该忏悔的人，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