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弈看着冷静自持,客观分析的郁知暖,难得一次对着她露出了嘲讽的冷笑,“郁城主真是——看得很透彻啊。”
郁知暖听得懂容弈话里的戏谑和难掩的痛苦,还是冷静的说道:“这就是事实啊?!”
她不卑不亢的看着容弈,一字一句的问道:“所以呢,你的想法又是什么,彻底掌控南梵局势,成为一国之君,然后风风光光的娶我进宫?容弈,你有没有问过我,这是不是我想要的?”
容弈看着熟悉到骨子里的郁知暖,压抑着内心深处的暴戾,冷着脸问道:“所以,你想要的是什么?”
郁知暖凝视着容弈,坚定的说道:“我要什么,我会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不需要别人给予。”
看着压着火气不说话的容弈,郁知暖再次反问道:“容弈,我确实喜欢你,也很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对你的喜欢不代表我就要放弃我如今拥有的一切,更不会为了这份喜欢,丢了我自己!”
容弈看着坚定的郁知暖,也反问道:“你凭什么觉得嫁给我就一定会约束你,就一定要你放弃什么?”
郁知暖忽然有些想笑,他们之间,到底是谁在天真的做梦啊。
郁知暖:“试问哪一个后妃整天在外抛头露面,哪一个妻子整天还别的男人在一起谈论经商,哪一个男人忍受得了自己的妻子天天不着家?就算你可以,南梵的朝臣可以接受吗?他们一人一泡口水都能把我淹死,更何况你选择的还是个外族女子!”
容弈看着郁知暖,眼底竟然浮起了一丝暖意,他放轻了语调,温柔的说道:“原来关于我们的未来,你已经想的那么远了……”
郁知暖一脸莫名,容弈的思路和自己果然不一样。自己哪里是想得远,她只是先看到了问题。
郁知暖还在细思,容弈却拖着她的脸,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阿暖,你放心,你担心的所有问题我都会一一解决,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安安心心的等着嫁给我。”
郁知暖瘪了瘪嘴,这人哪来的自信,凭什么觉得自己就一定会嫁给他,好看的的小哥哥她还没看够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到底没说一句反驳的话。
容弈看着终于老实的小姑娘,莞尔一笑,在她光洁的额头温柔一吻。小心的帮她摆好睡觉的姿势,掖好被角,温柔的说道:“睡吧,我陪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看着容弈眼底的乌青,郁知暖到底心疼了……
她把嘴巴埋在被子,瓮声瓮气的说道:“你要不也躺下歇歇吧。”
容弈微微一笑,瞬间好似绽开千朵万朵烟花,直叫人移不开眼。
他凑近郁知暖笑道:“我身上脏,去外面清洗一下再来陪你。”说罢就欲起身离开。
郁知暖却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她又把头埋深了一些,低声道:“别出去了,免得惊动了人,隔间有我刚才用过的水……你要是不嫌弃……”
“好,等我!”
容弈不等郁知暖说完就应下的,把郁知暖的小手放进被里,便起身去了主卧的隔间。
傻丫头,他怎么会嫌弃呢。
容弈洗漱的动作很快,郁知暖才迷瞪了一会,就感受到身旁的床榻就有轻微的凹陷,整个人被熟悉的气息包围。
郁知暖睁开眼,看着这个一年多不见的男人躺在自己的身侧,总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容弈也是一样,毕竟一年多没有见她,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一样,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盯出个复制品带走一般。
某人的眼神太过炙热,让郁知暖略微有些不习惯。
她伸手盖住某人的眼睛,小声又强势的命令道:“闭上眼,睡觉!”
容弈顺势拢过郁知暖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她的掌心,一阵温热。
容弈方才只是简单梳洗,并没有刮胡子,新生的胡渣扎的郁知暖手痒,一直痒到了心底,连脚趾都下意识的蜷缩起来。
她想收回手,容弈却不让。
他不仅紧紧的握着郁知暖的小手,还得寸进尺的开始一根一根的亲吻起她的手指头,从纤白的指节,到精巧的甲盖,再到指尖……明明是个很简单的动作,容弈做出来却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挑逗和情玉,让郁知暖觉得他不是在亲手,而是想啃她……
郁知暖感觉自己快烧起来了,低声道:“你松开……”喉咙间呜咽的声音竟然夹杂了淡淡的乞求和沙哑,让人听了,只想狠狠的欺负回去。
容弈怔怔的看着郁知暖,小丫头脸颊红红的,比刚才那番病态苍白看起来灵动活泼得多,也更有颜色。
他的眼底流光溢彩,只印着一个她。
容弈松开了郁知暖的小手,还没等小丫头一口气呼出来,就又欺身上前,四目相对。
容弈很小心,撑着自己半边身子,避免压倒她的伤口。
容弈直勾勾的盯着郁知暖,再次开口时也有一丝暗哑,他直白的表达道:“阿暖,我想要你。”
郁知暖瞪大了眼睛,被某人的无耻震惊了。
一年多没见,他再不是当初乖顺柔和任人调戏的小可爱了,而是一头分分钟能把自己吃干抹净的大灰狼,而且这头狼,还是她自己招来的……
郁知暖弱弱的反抗道:“我……受伤呢!”
“我知道。”容弈微微一笑,好似冰雪初霁,然后就轻轻附身,再次含住了郁知暖的唇瓣。
“任人宰割”的庸州城主郁知暖“愤怒了”!这人嘴上不是说知道吗?那现在又在干哈!
容弈忘情的亲吻着郁知暖,好似察觉了对方的走神,还坏心眼惩罚似的咬了咬她的小舌头,看着郁知暖幽怨的瞪着自己,这才心满意足的继续手上的动作。
容弈顾及郁知暖的伤,到底也没把她怎么着,但是亲亲抱抱又啃又咬的就没停,等待大灰狼容弈终于停下来的时候,郁知暖已经鬓发凌乱,衣襟大开了……
两人均是面红耳赤气踹嘘嘘,明明没做什么实质的事情,却好像什么都做了一样。
容弈深呼吸几口气,勉强平复了心绪,就温柔的帮郁知暖整理衣服,捋了捋头发,拢好被子,然后再把人抱进怀里。
郁知暖觉得自己挺没用的,分分钟就被某人给“睡服”了……
她幽怨的瞪着某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闷闷的问道:“容弈,你是不是觉得我非你不可,所以你做什么都可以。”
“不是……”容弈默默的叹了口气,“是我……非你不可!”
郁知暖嘟了嘟嘴,有些困劲上头,就懒得和他掰扯,顺从的靠着温暖的人肉抱枕,闭着眼从容的睡去。
容弈却始终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小丫头,就这么静静的盯了一宿……
看着天边鱼肚泛白,容弈知道,他该走了……
他看了看身边呼呼大睡的郁知暖,心中的不舍难以言喻,只能轻柔又郑重的吻了吻她的唇瓣,小心翼翼的动了动僵硬的身子,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容弈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落到了郁宅的另一座院子里。
花谢百无聊赖的托着下巴,有些难掩的复杂情绪,看着突然出现的容弈,郁闷的低声说道:“念汐现在才睡吗?”说罢自己又呢喃了两句,“她受伤了, 应该好好休息……”
容弈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平静道:“她早睡了,是我舍不得走……”
花谢:“……”
容弈没时间和花谢多掰扯,直言道:“灼英呢?”
花谢:“被我安置在了素问馆的病房,许闻之在照顾他。”
容弈:“他现在怎么样?”
花谢:“伤的挺重的,怕是要修养些时间了。”
容弈皱了皱眉,有些烦闷,继续道:“这些日子,我会有些动作,你们看住阿暖,别让她到处乱跑,如果可以,尽量不要离开浮城,最好就待在郁宅。”
花谢点点头,老实的应承下:“我会看着她的……”
容弈有些莫名的纠结,因为这种时候自己竟然不能守在郁知暖身边。
他压下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又道:“这段时间攻击你们的都不是同一拨人。”
花谢点点头:“我们鹿鸣一直在查,郁将军也传了消息,有一部分是天耀太子的手笔,还有一部分是南梵太子……”
容弈冷笑一声:“这两位太子倒是有默契……”眼底却翻涌着嗜血情绪。
花谢一看容弈这模样就知道他情绪不好,安静的没说话,但却在心里腹议道:“那两位疯狂击杀郁知暖,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针对容弈和云默……”
花谢虽然没说,但容弈心里却很清楚。
他又嘱咐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郁宅……
容弈来的悄无声息,走的安安静静,就好像依旧没回来一样,只是有些人心里清楚,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