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兰歪靠在西暖阁的床榻上,手中握着一卷书,随意地翻看着,神思却已经不知游到了何处,竟是连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朕站了这半天,瞧你连一页都没有翻。”身后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洛冰兰怔了一会,猛然回头,萧靖晟正站在那,如往日般神情温和地望着她,而宫女却不知何时都已经退了出去。
洛冰兰随手将书放下,婉声说道:“皇上您何时来的,堂堂一国之君,走路竟然这样轻,岚儿竟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是你自己发呆,倒来编排朕的不是了。”萧靖晟按住将要起身施礼的洛冰兰,坐在榻上,揽着她说道,凝视着她略显疲惫地脸颊,关切说道:“朕瞧你脸色不大好,要不要宣御医来瞧瞧。”
“只是昨夜没休息好而已,皇上就急急地宣御医来,没得让人瞧着岚儿轻狂。”洛冰兰没有多想,随口说道。
“没休息好?”萧靖晟喃喃说道,看向她的目光渐渐灼热,半响,谑笑着说道:“朕竟然不知道,岚儿才离开朕一晚上,就睡不着了。朕以后每晚都陪着你一起睡,好不好?”
洛冰兰见他笑得古怪,心下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腾得一下就红到了脖子根,轻啐道:“皇上??????皇上竟会欺负岚儿。”挣扎着就要起身。
“怎么,还真急了?”萧靖晟按住她说道。
“岚儿哪里有这么小心眼,岚儿去给皇上沏杯茶。”洛冰兰柔声说道。
“呆着吧??????”萧靖晟按住她,已经起身离开了床榻,转身去了内堂,片刻,端着两盏茶,走了出来,递一杯给洛冰兰,含笑说道:“朕以茶代酒,为昨夜赔罪,还请李小姐原谅。”
洛冰兰噗嗤一笑,“堂堂一国之君,被人瞧见了,成什么样子了。不过,下次皇上可要喝酒,不能用这茶水来糊弄岚儿了。岚儿可要记着,皇上一共要赔罪多少次。”
萧靖晟轻轻拍打一下她脑门,假愠说道:“得寸进尺,朕真是宠得你没了样子,竟巴望着朕每次都向你赔罪。若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朕怕了你呢,朕的威信何在呀?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皇上一点诚心都没有,人家想想都不行吗?”洛冰兰嘟嚷说道,却还是将茶喝了,情不自禁地弯嘴轻笑。
萧靖晟瞧着她俏皮地娇丽模样,不由得轻声一笑,渐渐地敛了笑意,若有所思的望着远方,眉目间却隐隐掩着烦扰、不耐。
“皇上有什么烦心事吗?”洛冰兰瞧他眉头紧锁,轻轻地替他捏着肩膀,柔声地问道。
“巴渠近日频频在边境骚扰,烧杀掠夺,蠢蠢欲动。”萧靖晟沉声说道。
巴渠,北部草原的游牧部落,逐水而走,向来民风强悍,骁勇好战,虽是夏国的附属国,但却长年在边境上掠夺杀伐,先帝刚登基时,就曾趁着朝政不稳,派兵南下,在爷爷的力主下,先帝排除众难,派大将军夏淳炫率精兵二十万北上征讨,一直将巴渠国赶出了卓尔木草原,差点就到了沙漠境界,而夏淳炫也在一场战役中受了敌军埋伏,中箭受伤,自此之后每到阴天寒冷天气,伤口处就隐隐作痛, 没想到,边境上才安稳短短二十余载,就又将兴起战乱。
“先帝不是曾跟巴渠国王签过协议吗?巴渠国此举,不是背信弃义吗?”洛冰兰凝眉说道。
“番邦部落,有何信用可讲。”萧靖晟轻哼道。
“那皇上有何打算呀?”洛冰兰忧声问道,去年大旱,全国各地的粮食都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山东更是颗粒无收,连种子都没有收回,而今年粮食还未到收获的季节,虽然国库中屯有余粮,但只怕不足以供大军调配。
“朝堂上有人主战,有人主和,朕一时还难以决断。岚儿,你怎么看?”萧靖晟挑眉问道。
“岚儿不敢妄议朝政。”洛冰兰说道,“况且,皇上只怕早已有了主意。”
“这里就你我两个人,怕什么,你且说说看?”萧靖晟问道。
“若让岚儿说,此战不能不打,又不能真打,还必须一战取胜,声势浩大,给巴渠国以震慑,迫使他们求和谈判。”洛冰兰凝声说道,见萧靖晟沉默不语,凝眉思虑,低声说道:“岚儿胡说八道的,皇上您权当没有听见。”
“岚儿的想法与朕不谋而合。长期作战,国库中确实耗不起,又何况南边的燕国近两年活动频繁,与边境处的部落频有接触,不得不防啊。只是这一战取胜有点难度,还好镇守在北部边疆的是夏博宇,朕倒是放心了不少。”萧靖晟说道。
夏博宇,难怪皇上昨夜去了灵芸姐姐宫中,今日又大肆封赏,帝王,权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