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永寿宫中热闹非凡,各宫妃嫔每日都聚在永寿宫,陪着太后说笑聊天,凑趣解闷。如霜的事情却似乎没有发生一样,在整个后宫没有激起一丝的涟漪,上至妃嫔各宫主子,下至宫人内侍,闭口不谈此事,也没有人关心此事分毫。
这一日,洛冰兰从太后宫中出来,永寿宫中祥和一片,而如霜却生死未卜,洛冰兰心下悲伤,自那日之后,她再也没有派人出宫去打探如霜的消息,所知道的一些,也是从萧靖晟那里听来的,只是他国事繁忙,也并不曾将此事放在心上,虽然每日里派宫人出去打探消息,只怕也是做给他人看得,另有目的而已。
洛冰兰心下烦恼,遣了青儿先回毓秀宫,只独自一人在上林苑中无目的的随意闲走。夏日将逝,秋日即至,上林苑中的景致也渐显苍凉之意,轻风一吹,枝头的叶子瑟瑟而落,从中穿过,偶尔有一两片落在身上。
不知不觉间,洛冰兰已走到了上林苑的深处,只身站在荷香亭上,望着湖中已渐凋落的残荷。荷香亭建在观月湖的水中央,四周皆有吊桥通往岸边,岸上遍植着松柏杨柳,盛夏之时,枝繁叶茂,葱葱郁郁,混杂着荷花的清香,水波汀汀,常有妃嫔在此临水而弹,消寒避暑。
洛冰兰正自出神之间,身后渐渐传来舒缓的脚步声,及到回头看时,入目的男子身穿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长身玉立,清秀俊雅,已走到了她身后,正自温和地望着她,却是睿王爷,看惯了睿王爷的玩世不恭,此时见到他平和端稳,虽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但连日来悬着得一颗心才稍稍放下,他沉静如此,至少如霜应该已经无碍了。
“如霜还好吧?”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洛冰兰关切地问道。
“昏迷了三日,早已经醒了,现下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有太医在日夜守着。”睿王爷虽极力轻描淡写地说道,但语气中却难掩哀伤之情。
“醒过来就好,王爷这几日辛苦了。”昏迷了三日三夜,才脱离险境,洛冰兰不敢想象当时的情景,在心中无声叹息,极目远望湖边随风翻动的垂柳,只随意地问道:“王爷可查出了凶手是谁?”
“没有。”睿王爷轻轻吐口道,神色泠然,眸子间却已隐然有了杀气,只一瞬而逝。
虽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洛冰兰还是忍不住心伤失落,她知道,事情远比她所想象的复杂得多,却还是轻声说道:“皇上不让碰?”
睿王爷微微一怔,抬眸望了她片刻,才缓缓说道:“与皇兄无关,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知道你为如霜鸣不平,只是,皇兄有他的顾虑,我也有我的担忧。”
“王爷是怕伤了自己的红颜知己吗?”洛冰兰一撇眼瞧见桥上走来的女子,冷笑一声,她虽然知道睿王爷是为了顾全大局,却还是忍不住为如霜心酸。
上官嫣走到亭中,睇一眼洛冰兰,神情傲慢地说道:“不愧是来自乡野村间的,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大白天的就与人勾勾搭搭,还真是个狐媚子,真不知皇上表哥看上你哪里了。”
洛冰兰闻言,不由得心下恼怒,虽然已经见过上官嫣多次,知她不喜自己,但在人前,却还算有礼,想不到见到自己与睿王爷在一起, 说话居然如此尖酸刻薄,连一点虚伪地情面都不保留了。
“上官小姐出身名门闺秀,自是比本宫知书达理,只是为何连‘非礼勿言’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呢。我与王爷之间清清白白,还请上官小姐谨言慎行,如果传到皇上耳朵里,你说皇上是会责罚本宫呢,还是会追究散布谣言者呢?”洛冰兰望着她凝声说道,不及她反应,转身出了荷香亭。
只听上官嫣在身后狠狠道:“我看你能得意几时。”
洛冰兰只做不闻,缓步向前走去,身后传来撒娇地声音:“睿哥哥,嫣儿被人欺负,你都不理。你知不知道,我这几日有多想你,你倒好,也不说来宫里找我。”
“上官小姐不知本王这几日很忙吗,本王一直都在陪着如霜姑娘。对了,忘了知会上官小姐了,郡主府已经没了,以后,如霜郡主就住在本王府中了,本王倒要看看,那些个歹徒有没有胆量敢去本王的府中闹腾。”睿王爷森然说道。
如霜住在睿王爷府,洛冰兰心中一动,放下心来,这对如霜来说,终究算是一个好消息吧,至于上官嫣愤怒的喊声,洛冰兰无心去听,快步离开了观月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