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从安记性可不是一般的好,那日雨点般落在他身上的拳打脚踢,他当是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忘记!
眼看着作势就要冲过去,将那嘴碎的冥差揪出教训一顿的易从安却是在走了几个大步后,又愣神的站在了原地。
易从安静下心想想,冥主那是何等的宽容能纳?自己也是不要与他差距太大才好吧?
想到这里,
易从安无奈的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作罢离去。
谁知,
那聚众在一块,七嘴八舌跟长舌妇一般的为首冥差与之身边的几个小冥差竟是更放肆的聊了起来,且令耳极为难容,戏谑的笑声亦是更加的狂妄!
“呵,你们几个是不知道,我可都打听清楚了,那小白脸啊,不就是那日被我们哥几个扔到枉死城深渊牢狱里的稀巴幽冥嘛!”
“头儿,当真?”
“那可不!你说说那小白脸也真是有本事,眉眼一勾~啧啧啧...就攀上这高枝了~而且,我还听说啊,他身上还有阎罗王才有的冥玉呢~”
“哎,这般的待遇,我可无福消受,那技巧活~我可干不来!”
“得得得,差不多得了,你敢说这么大声,你就不怕旁谁听了去,给你告一状?”
“呵,那又如何?他们敢做这等龌龊之事,还不许议论了?再说了,一个巴掌,能他娘的拍得响啊?它可拍不响!”
“我觉得头儿说的有道理啊,你们也不看看,那小白脸幽冥,长得还真是一副娘们儿的模样,仔细看看,那还是个娇悄得很的模样咧~”
听着那些闲言碎语,
再瞧瞧他们那些个丑陋的面孔,易从安真是觉得,他们活该如此一生。
易从安今日心情,本就不太好,现在又听到了这些闲言闲语,他现时的面颊之上皆是那怒与愤在来回交缠的显着。
瞧着他本欲离去的身体,已是悄然转了过来,素白衣衫之下的骨柴的五指都被他狠狠握得似乎都快要刺陷进肉里。
只见他随着一道冥光迅疾闪的一下,竟是立即幻得一闪面颊紧逼的出现在了为首幽冥的面前。
“说得很起劲是吧?”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娘教你的?”
易从安不容那冥差反应过来,满目憎恨的对着那为首的冥差大声吼道。
随着易从安高扬起的胳膊,更是一巴掌就打在冥差化为肥硕的上。
“啪!”
惨烈的一声肉响,冥差脸上的肉被巴掌扬下猛扇过后还一抖一抖的颤了颤。
“响不响,你听听?一个巴掌他娘拍的响不响?”易从安怒目瞪着那冥差,继续逼问道。
“啪!”
声音还未消散,易从安扬起的手又是打去一巴掌。
冥差或许是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扇得有些懵了,
被易从安揪着领子的他是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而一旁的小冥差亦是一副吃惊瞪大双目的模样。
“你,说我便说我,反正我易从安一介破身,就如你说的一样,稀巴幽冥,你嘴碎我何事我都无所谓,但你怎可说到冥主身上?”易从安真是生气了,就连平日里都是笑弯的眉眼现时都满是杀气的味道,瞧着双目的瞳孔,紧的都是蔓藤般缠绕的红丝。
“日后小心点,再让我易从安听到一次,我,便碎了你。”易从安似笑非笑一副阴冷得紧的模样对着那为首的冥差威胁道,面颊之上似乎闪过了一阵冥孤决才有的清冷。
话落,
易从安狠狠将自己手中紧揪着的衣领猛摇了摇,往一旁丢去,再狠狠的给那冥差身上的肥肉踹了一脚,只见他十足嫌弃般的擦了擦手,欲作罢离去。
“你他|娘的敢动我?”
被丢在石地上的冥差似终于回过神来,望着易从安的背影就怒吼。
易从安没有转过身,只听空中是悠悠扬扬的飘来了一句话:“我,他|娘的不但敢动你,我还可以让你消失在这地府冥界,不信,你便再对冥主搬口弄舌试试?”
为首的冥差听到这句话时,本就被易从安打得两个巴掌红印的脸颊霎时更是怒气冲冲的涨红起来。
“呸,什么东西!”为首冥差面色一皱,吐了一口唾沫,一副誓要狠狠报复易从安的模样。
这时,
那数位小冥差才敢微微颤颤的走到为首冥差的身边,要将跌坐在地上的头儿给扶起来,却不曾想被为首冥差一脚一个的给踹了个遍。
易从安心中心烦不已,他幽幽荡荡,不知他又想要到哪里散心去了。
想想这天大地大般的地府冥界,
除了冥孤决的身旁,其他之处,他易从安倒还真是没有半分兴趣。
突然,
易从安好似想起了什么,猛的朝着自己的脑袋上拍了一掌:“哎呀,真是,迷昏了脑子,瞧我这记性,我怎么把那怪物给忘了...”
易从安对自己下手还真是狠,这一掌下去,虽已不似之前那么瘦骨嶙峋的脸颊之上还是瞬即显影上了指骨分明的掌印。
想想这易从安对自己是有多么的不惜?
就连对自己都能如此的能下去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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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罗殿,
宋帝王被冥孤决禁足在殿中,
其实说来也只是禁足罢了,冥孤决并没有再做其他什么的过于的处罚。
寞迌被秦广王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是神不知鬼不觉般的就给救回到宋罗殿。
为了救下被折磨得冥识都即将消散在冥界的寞迌继续存活下去,宋帝王用自身的冥修之法,硬是给他强行救了回来...
“宋帝王...”
宋罗殿的一处木榻之上,是传来寞迌阵阵虚弱无比的声音。
听到声音的寞迌,寒诩倒是也没有过多的惊讶,他只是静静走到木榻边上,眼神十分淡漠,让寞迌都没有勇气去直视。
“本王费尽心思做的一切,竟是然那贱人这般轻而易举的就给坏了,还毁得与几岁孩童过家家把戏一般的简单...”
寞迌静静听着,半天不敢回应。
“好生静养着吧,过几日,本王可是有用到你的地方。”寒诩冷冷的说着,不给寞迌半分回应的机会,抬步就离了去。
寞迌望着宋帝王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是他欠宋帝王的啊,是他...
宋帝王有些莫名步履阑珊的状态,这倒是副很少,甚至几乎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的样子。
直到出现在了宋罗殿的会客堂之中,
宋帝王一眼便瞧见了那矗站在曼帐旁站着的身影。
“来的倒是挺勤快,你这般殷勤,就不怕本王对你有什么不好的防备不成?”
寒诩给了那身影一记冷眼,自己则是不慌不忙的扶着那茶台俯身坐了下去。
“说吧,你这般做,不就是让本王没有能拒绝你的理由,强塞赠礼的感觉,很得志吧?”
听着寒诩夹杂嘲讽的语气,秦广王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转过身来,像看着一个手下败将的模样望着宋帝王:“是宋帝王多想了,青辽可没有什么别的心思,青辽只是觉得,宋帝王有些委屈,想,帮上一帮罢了。”
听到‘帮’这个字眼时,寒诩是有些被震惊到了的感觉,就连他嘬着茶盏之中清水的动作都顿停了下来。
他似乎面上透着满是不解,这青辽分明跟冥孤决真为私好!
怎么如今倒是一副想要帮衬着他寒诩的好好先生模样?寒诩心中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
莫不是他青辽出了一趟冥界过后,连本身的秉性都摒弃了个一干二净不成?
想到这里,寒诩心中不禁觉得,这青辽,还是不要太过于相信,不论如何!
“所以,寒诩不知秦广王今日到我这与阶下囚一般别无二致的宋帝王面前,到底所为何事?”寒诩直击重点。
“我方才不是说了?”
声落,
青辽俯下身来,在寒诩的耳畔之处轻声说着什么,只见那寒诩的面色,好似是在随着青辽所说的事情一时一时的变换着颜色。
宋罗殿之中,
殷风依旧,
毕竟随着主子,它们当是一成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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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从安被那冥差气得紧,似心口处有一口气堵在那,上不去下不来的,让他难受不已。
易从安本是打算找个机会,打探打探那怪物自那日事端后,是被关在了何处...
正是烦躁之际,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从慈葭那里带回来的酒,还剩着一些,被他藏在西殿里,便是想着赶紧回去取来,而后再去镜湖瞧瞧有没有个能与自己痛快畅饮一番的幽冥,以解心中烦闷,过后再想那怪物的事情罢了。
当易从安回到西殿门口之时,
便瞧见了冥孤决的身影。
看着冥孤决有些失意的身影,似乎等了很久。
不知怎么的,
易从安望着冥孤决的身影,心中的烦闷竟是不知不觉暗淡了一些,但他亦是有些心虚极了。
毕竟他易从安做了什么,他自是心知肚明的。
他不是什么先知,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能做到万无一失,多多少少都会露出些许破绽,旁人能不能瞧的出来,或许只是时间与有没有悉心观察的问题。
且冥孤决是何等睿智?
那日他被自己牵着鼻子走,过后定是多多少少能感觉到一些的...
易从安似有些魔怔了般的,望着自己心心念念的面孔,竟是有些胆怯了,他就顿步在离冥孤决不近不远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今日听到那冥差议论纷纷事情,易从安又极度想要保护冥孤决在自己心中那如圣明般干净的样子...
“怎么?”
冥孤决低声两字,语气让易从安竟不知怎么的听得有些难受,如此低的声音,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见易从安越发显得奇怪的模样,冥孤决似更加的笃定了什么。
这次,
两人的距离是冥孤决慢慢给拉了个近。
第一次,
易从安第一次感受自己站在原地,冥孤决朝着自己走过来的那种感觉,好极了,真是好极了,就好似...
“冥主...”易从安的声音低而软,像极了一只挠伤了主子后又在蓄意认错的狸猫。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当真做的天衣无缝?”冥孤决问道。
语气又冷又静,但又太平静了,平静得让易从安狠难受。
易从安抬起头来,望着还在逼|近自己的冥主。
“冥主,这是何意?”易从安依旧那副模样,他不想解释,他也不能解释,一切事情,到了它该诠释的时间,自会浮现出水面。
易从安现时竟是连冥孤决投来的目光,都没有勇气去迎接下来...就连眼神都很是闪躲,他低下头来,前时那喜欢一个劲调戏冥孤决的易从安似乎突然都不见了去。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冥孤决依旧冷冷的一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