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再出现雅郡主那样的蠢人,景未离忙道:“慕容小姐,赶紧过来给太后娘娘请安。”
火琰的母亲!
裴玉锵走到她的面前,深深地拜下去,“慕容裴参见太后娘娘。”
她态度温静,声音平和,不卑不亢,孝惠仁太后不由点点头,“能把楚湘王打落水中,足见你不简单。不错,不错。”
众贵女听见她如此夸赞裴玉锵,心中都不服气,却只能无奈。
而月郡主则对她怒目而视,这个女人!真是可恶!居然敢和那野皇子在船仓里逗留那么久!简直太可恶了!
裴玉锵请完安后,就下去换衣裳了。
趁换衣裳的功夫,顺便看了看楚湘王赠予她的那把扇子,打开后,发现扇子上绘着古朴的山水画,还有一行小楷书,“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幅山水画倒是非常漂亮,只见青山高叠,在山癫之处似有一庙宇被树荫掩盖,山间一条青石小道,伴着潺潺溪水……
山下道路上数辆马车,来者似乎都是达官贵人,路边开满山牡丹,五颜六色饱满富贵又灿烂无敌……
这些贵人有些坐在马车内,有些则在车外,有些人欣赏着路边的花朵,有些人仰望着山顶的庙宇。
这是什么庙?这些人是要上山吗?
她觉得这幅画倒有些意思。
而更有意思的便是这扇子本身,扇子外观精美,若是不亲自拿在手中,绝对看不出这是一个武器,或者说是一个藏得很好的暗器机关,机括都在扇子柄上,用手一触便可感觉到。
她轻轻触动第一个机括,便看到扇面忽然收起,而扇古则察察重新组合变成了一把非常锋利的匕首。再一按机括,又变回扇子。
第二个机括一按动,忽然眼前闪过几缕细光,她吓了一跳,好在换衣裳的地方都是独处,并没有人在周围,否则刚才搞不好要误伤到别人,原来第二个机括是控制着几枚钢针,射出速度极快而且有力。
此时这几枚钢针便深深地扎入到柱子上,她小心翼翼地将钢针拔下来放在帕子中包起来,免得被人发现。
可惜柱子上终究留下了几个细小的孔洞,心细的人还是一眼能够发现。
这样一来,她不敢再试剩余的机括,将扇子放回怀中,便走了出来。
再回到孔雀湖边时,发现气氛很凝重,场中多了几个人,有两个太医打扮的中年男子及一对带刀的侍卫。
众贵女见她过来,皆用兴灾乐祸的目光瞧着她。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也学着众贵女的样子,默默地跪在一边。
尚慧琴也已经换过了衣裳,重新整理了仪容,这时候看起来比刚从水里捞起来的时候好多了,不过她似乎正在忍受着什么折磨,一幅咬牙切齿的样子,而且半边身子很奇诡地耷拉着。
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不过她觉得自己没有先前那样疼痛了,但是也还是比较难忍受。
此时,孝惠仁太后道:“尚慧琴,你的指证可是非常严重的,若是属实,那么哀家必会还你一个公道。但若不是属实,哀家也是最讨厌红口白牙惹事生非,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定会重重处置你。”
尚慧琴颜色不改,笃定地道:“太后,臣女明白!”
“好。”孝惠仁太后说到这里,便又向众贵女道:“今日,哀家就当着众人的面来断一断这件事,你们在场所有人,都是证人。”
又向大家介绍,“这两位,一位是太医院院正方明洋方大院正,一位是于骨伤方面最擅长的王洛铭王太医,这两位的资历不必哀家细述,想必你们都听说过,这次,便让这两位太医,当众替尚慧琴诊治。”
尚慧琴恶毒冷酷的目光看向裴玉锵,裴玉锵这才明白,自己被告了。
不过她一点也不慌张,在太后让大家起身的时候,她也跟着一起起身,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害怕和负罪感。
尚慧琴越看越生气,只偏过头道:“王太医,麻烦您了。”
这时,慕容幻雪悄悄到了裴玉锵身边,担忧地道:“长姐,你真的把她的胳膊打断了?”
裴玉锵安慰地笑了笑,却摇摇头。
慕容幻雪却还是极度担心的样子。
这时候,温云鸾到了她的另外一侧,“怎么回事?”她问裴玉锵。
“她手段卑鄙,我只是对她小惩大戒罢了。”
“那你就敢伤她的筋骨?若是真的废了她的功夫,太后娘娘恐怕不会放过你,还有尚家也不会轻饶你的。”
虽然温云鸾还是一幅凶巴巴的样子,但是裴玉锵却听到了她语气里的担忧,唇角微微上翘,笑道:“没事的。”
而这时候,王太医已经开始对尚慧琴进行检查,李想抬起尚慧琴的手臂,才刚刚动一下,尚慧琴就惨叫出声,面色苍白,反而把王太医吓得手一缩。
与方院正交换了下眼神,便先由方院正过来替她把脉。
只见方院正两搭隔帕搭在尚慧琴的手腕之上,须臾过后,却是满面疑惑,于是又换了另外一个手腕把脉……
尚慧琴见他这样,心底一沉,几乎快要哭了,“院正大人,我是不是很严重?我会不会死?”
有时候骨头断裂的人,因为骨头断面的锋利,而会刺穿血管什么的,有些人就会因此而死。
方院正只是好奇地看了尚慧琴一眼,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又过须臾,方院正的号脉终于结束。
孝惠仁太后问道:“方院正,怎么样?”
方院正向孝惠仁太后道:“回禀太后娘娘,尚小姐气血尚足,只是心气略促,大约是脾气躁郁而导致肺部紧张,但是总体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碍。”
尚慧琴一下子愣住了,什么叫没有什么大碍,没见她已经痛得要死要活?
“院,院正大人,您,您乱说什么?”尚慧琴结巴着问。
方院正冷哼了声,却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她居然指摘他堂堂院正大人乱说,简直岂有此理!
孝惠仁太后锐利的目光扫过尚慧琴的脸,使得她心头一紧。
孝惠仁太后又向王太医使了个眼色,“王太医,继续诊。”
“是,太后娘娘。”
王太医再次到了尚慧琴的面前,轻声问,“尚姑娘,你觉得哪里疼?”
尚慧琴已经被方院正的结论惊住了,这时候连忙道:“很疼,我觉得哪里都疼!”
王太医微拧眉头,又问,“姑娘到底哪里痛?”
尚慧琴恼怒地指指自己的肩膀和手臂,“就是这里痛!”
王太医哦了声,然后说了声,“冒犯了。”就用双手在她所指的地方轻轻地按捏,好一会儿后,王太医的额上也出现了细密的汗珠,而尚慧琴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