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两天之内,除了吃喝便是睡觉,好像对这场战事已经完全绝望,所以在进行最后的狂欢。
他们甚至在第二天的傍晚,吃喝完毕之后,连锅具和一切与粮草有关的东西都砸了。
然后当天夜里整个营地一片漆黑,没有半点灯火,静谧的仿若一个死地。
飞龙得到这样的消息后,并没有感觉到危机,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的粮草,甚至连锅具都砸了,他们只有一条路,就是退守丰城,三天之内若是没有退守丰城,那么军队一定会出大问题。
士兵们在高强度运度和高强度精神压力下,可是比常人更容易饿的。
飞龙觉得,至多饿两天。
但是事实上,飞龙果然还是太嫩了,在军队里的人,饿两天三天甚至更长时间,并不会对军队造成特别大的影响,但若是知道哪里有粮食,那影响就比较大了。
而其实,裴玉锵头一天,让大家把所有的粮食都吃完,所有的锅具都砸了的同时,告诉士兵们,他们第二天要到保田区取粮食和锅具,因为保田区的粮食丰富,那里有数不清的粗细粮和各种肉食,所以大家只要冲过去就不怕饿死,但是如果冲不过去,返回丰城,也依旧会饿死,因为她得到的信息是,丰城的粮储已经见了底,百姓都吃不饱。
还有,不是说,慎国的铁具都质量很好吗?他们造的刀剑都比南诏的硬?所以,为什么不砸了锅具啥的,背着这些东西打仗多累赘啊?
砸了他们,到了保田区拿新的啊!
士兵们早就听说保田区乃是慎国军队的粮草供应区,全国的肉、蛋、菜和粮,都集中在那里。
而且保田区离他们很近,若不是中间横了一个飞龙将军的军队,其实只要一天的时间就能到啊。
还有,他们打仗多年,向来都是被动守卫,通常都是慎国来了军队抢掠夺南诏,而南诏被动反击,有时候即使打了胜仗,但是损失也还是很大的,像这次这样,决定要去抢掠他们,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士兵们都很兴奋,娘稀皮的,终于要轮到慎国被抢了!兄弟们早就憋不住了好吗?
被动挨打和主动出击,精神力量都不一样好吗?!
所以这次每个士兵,包括火头军的每个人,都在摩拳擦掌,粮稀皮的,如果抢不到粮食,火头军就该为难了,说不定第一批饿死的就是火头军,所以,拼了!
飞龙还因为觉得他们有点异常,让人盯了整个晚上,结果整个晚上都没有任何动静,直到清晨,飞龙才松懈下来,如果军队要突袭,晚上是好时机,而白天,特别是缺了粮草的部队,绝对不会在白天突袭。
因为白天突袭的话,战事容易胶着,耽误时间一久,光是靠饿,没有粮草的一方也是输定了。
然而飞龙刚松了口气,早餐刚吃了一口,就听到冲刺的号角声,接着有士兵荒张来报,说裴玉锵的军队突袭了。
飞龙愣了下,赶紧招集人手对抗,其实他对抗的部署也还不错,只是没想到遇到的是一群饿狼,说起来,裴玉锵的军队从昨天傍晚咂了锅后,到现在都没吃呢,正是精力最好但也最饿的时候,平时这会儿都是吃早饭的时候吗,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荒。
裴玉锵这支饿得慌的军队就这么暴冲而来……
之后的事情就不必说了,为了不必饿死,裴玉锵的军队像无敌的蚂蚁,将飞龙的大营冲击的溃不成军,大败而散,飞龙只得下令大家四散奔逃,给裴玉锵让路,之后在别的地方再汇合。
等他们再汇合好,裴玉锵已经突袭成功,完全战了保田区,但她没有伤害百姓,甚至也没有杀害粮区的士兵,而是征用他们,逼着他们将粮食都装在车子里,推出来交给她的军队。
并且让那里的厨子准备食物,喂饿了她的军队,他们就在保田区内,大吃一顿。
吃完了后拿着满车的粮食和肉,还赶着几百匹专门吃肉的骡子,随军队一起返回大营。
当然,也拿了全套的锅具……
慎国的锅具果然好用,轻薄又省火头,发热快,做饭节省时间,还好刷锅……
当然这些是火头军的反馈。
当裴玉锵率领军队,再次经过飞龙的营地时,发现这个营地也不错,干脆也不回大本营了,直接就驻守在这里。
飞龙眼睁睁的看着她们驻守在那里,却毫无办法,因为他刚刚汇聚起来的军队,这一整天疲于奔命,连水都来不及喝,更不要说吃饭了,这种情况下,是无法与裴玉锵的军队对抗的。
无奈之下,飞龙只好退守丰城。
发现丰城虽然失陷过,但百姓无伤亡,有所触动之下,居然下令,以后慎国军队如果也有需要到南诏取粮,也同样不可伤人。
这是取之有道。
飞龙出师第一仗,就打得如此狼狈。本来裴玉锵以为,以慎国的尿性,肯定会撤了这个飞龙将军,重新再派一个主将过来。
事实上,她虽然第一次与飞龙对战,却已经感觉到了飞龙的厉害,虽然飞龙输了,却只是输在经验不足,而裴玉锵也是出奇不意,返其道而行之,才导致了最终的结果,如果面对面正儿八经的对战,谁输谁赢实不好料。
所以裴玉锵这一次故意进入了保田区,故意占了大营,就是要让飞龙将军踩到脚底下,让他一战而再不敢与她对战,最好被换掉。
可是裴玉锵各方面都想到了,最终的目的却没有达成,因为飞龙将军不但没有被换掉,而且很快就布署了第二战。
而这第二战,便在坟山黑林,就在裴玉锵的大营周边。
飞龙与裴玉锵的第一战,败得太惨太快,损失极大,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强敌了,飞龙也非一般人,就在包括裴玉锵在内的所有人,以为他会带着自己的部队溃散逃开的时候,他却并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