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湘王说到这里,又道:“反正我只能说这么多,赤血剑要不要出,随便。”
楚湘王嘴里说着随便,可是面上分明还是很紧张。
而这时候,冷锋已经持重剑杀上前来,裴玉锵只能将匕首拿起来,准备迎战。
就在这时候,听得火琰喝道:“派赤血剑!”
只见他身后的侍卫,忽然将身上一直用黑布裹着的剑连鞘射向擂台裴玉锵身前,裴玉锵乍然听到赤血剑三字,已经是心神动荡,当她扭头看向半空中射来的剑,那熟悉的气息,令她忽然心潮澎湃!
是啦!这就是赤血剑!如假包换的赤血剑!斩杀上万敌军的赤血剑!陪伴她数年的赤血剑!
她没有任何的犹豫,一把就握住了这把剑的剑柄。
随着铮鸣之声,宝剑出鞘,剑鞘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儿,落在裴玉锵的左手,而那把铁扇,已经被她顺手收入怀中。
剑气森然,冷锋袭来的重剑并没有停留,在感觉到赤血剑上那浓浓的血腥气儿和强烈的杀意,还有那只有曾经饮饱了鲜血,却又很久没有闻过鲜血味道的欲望强霸之意味,令冷锋反而又暗暗加了几分力气,只欲将裴玉锵败于一剑之内。
但是冷锋,完全打错了主意。
两剑相遇,火花四溅,剑气福射周边,擂台周围比较靠前排的地方,坐在那里的观擂者全部被剑气激得身子控制不住往后飞去,慎国那边只有倪将军及其副将,还有几个参擂者勉强站在原地。
而南诏这边除了楚湘王和皇帝火琰,还有一个宇文都,其他人等,包括温云墨和陈鱼等人,都被这股剑气所凝成的飓风吹得往后飞去。
一时间,看台一阵混乱,而擂台上的大战,才是真正的开始。
冷锋这时候才明白,自己在掌术之后又重新评估了裴玉锵的实力,结果这评估仍然是错误的,再次低估了裴玉锵。
这时候的冷锋,心中居然莫名产生一种惧意。
那是对于裴玉锵实力错估之后的忐忑,更是赤血剑上那骇人的森冷和血腥之意,引出他心底的恐惧。
他忽然觉得,或许自己今日,会折在在把剑上。
所谓心意随剑,剑随意动,在冷锋脑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他的剑势已然微微地弱了下去。
与之相反的是,裴玉锵在接到赤血剑后,就如同与多年的好朋友相拥,心意相通而彼此鼓励,体内的狂暴因子被激发,她曾持此剑决战千里,她曾持此剑入战营如入无人之境,她曾持此剑,与飞龙大战三百合,她曾持此剑,站在顶锋傲视群雄!
此剑出,她再也无所顾忌,想的只是此剑久未饮人血,早已经是饥~渴不已!
而冷锋的血,只适宜喂饱此剑!
这时候的裴玉锵,人剑合一,凌厉异常,如同地狱修罗降世,剑剑都直指要害之处。
冷锋先是有了惧意,便已输了,只是拿着重剑硬拼。
擂台之上,火花四贱,乒兵乓乓之声不绝于耳,但是擂台下的众人却已经看不清他们的影子。
这时候便是火琰和楚湘王,也只能勉强看出擂台之上的招术。
而倪将军则只是皱着眉头道:“这两个人疯了吗?快给本将军看看,到底谁的赢面大些?”
副将为难地道:“将军,您都看不清,我就更不行了。”
倪将军伸手就在副将的脑袋上拍了一把,“要你有什么用?”
副将委屈的想哭啊!将军大人您倒是有用,您不也是看不清台上的动静?!
不过副将也只是在心里腹腓,不敢说出来。
因为之前的剑气波及到看客们,所以不大一会儿,看客就全部自动往后挪了十米左右才敢停下来。
温云墨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我的妈呀!姐,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宁愿让自己流血负伤也要坚持看这场擂台了!这特么也太惊心动魄了!”
温云鸾刚才被剑气冲击到,这时候伤口更是撕裂般的疼痛,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台上,“云墨,你帮姐看看,他们俩现在谁占上风?”
“姐,你就不要为难我了吧!”温云墨哭丧着脸。
温云鸾道:“我担心阿裴。”
温云墨道:“你放心,阿裴这么厉害,她一定没事的。我已经想过了,如果这次阿裴能够活着走下擂台,我就要拜她为师!”
她这句话说出来,顿时周围很多人都看着温云墨,眸子里多数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个温云墨,他没有开玩笑吧?他居然拜慕容裴为师?
这简直——在盛京长大的他们,关于温云墨拜师的事迹听过太多了,其中颇多转折,最后却以一场笑话似的方式落幕,以至于温云墨常常被温云鸾追打,因为温云墨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宣布,自己绝对不会拜任何人为师的好么?
说起温云墨的资质,基本是从出生的第一天,满盛京的人都知道了,温家出了个天才练武者,根骨绝佳,连本来是过门讨口水虽的真一师太,在无意间见到刚出生的小家伙后,就立刻要收他为弟子。
按照真一师太的说法,这温云鸾,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若是做她的弟子,她甚至愿意放弃回山闭关的打算,专在温家教授温云墨。
但是一说起这事吧,就不得不提温云墨的娘亲,话说当年温云墨的娘亲眼见着自己刚刚一两岁的女儿温云鸾,在家里请的武师的教导下开始练武,小小的孩儿,天天因为练武而哭泣。
当娘的心疼,可拗不过自己的丈夫,现在倒好,刚出生的温云墨就要练武了?这可怎么能忍?
于是温云墨的娘亲发话了,“若想让小云墨练武,除非我死!”
最后真一师太不得不败走,神色遗撼不已。
自此之后,温云墨是练武奇才的事儿传到很远,结果府门前三天两头有高人徘徊,想要收温云墨为徒,因为他是谁的徒弟,就注定将来谁就威名远扬,能教出高徒的徒弟,师父当然也是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