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会惩罚楚湘王?”
“否则呢?这可是朕的地盘,难道你真的心为,楚湘王可以为所欲为的庇护于你吗?”
“可惜,皇上却猜错了。”裴玉锵镇定地道,“擂台赛,是通过我个人努力,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那朕倒要试试你的功夫。”火琰说着便要出手,未料到裴玉锵连忙后退几步,“皇上,我不会同皇上动手,因为同皇上动手,一点好处也没有,若是赢了皇上,皇上没面子,这个帐迟早还是要算到我的头了。若是皇上赢了,皇上又会觉得擂台赛有猫腻,反要以这个为借口去冤枉楚湘王。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皇上动手的。”
“朕看你是不敢,你若不能好好解释,为什么朕能够那么轻易的将你甩出马车这件事,朕一定会追究楚湘王的责任。”
然而,裴玉锵却不知如何解释,但她原是战场上的悍将,与敌军你来我往,其中的机狡诡诈之事经历过不少,若她是不知擅变之人,也不能打出胭脂将军的名号,所以,裴玉锵虽然是一幅老实人的面孔,但她也并非一成不变的人。
临敌应对,乃是她最擅长的,是以她眼珠微微一动,便看着皇帝的眼睛道:“难道皇上不知道,任何女子在皇上的面前,都会失去武功。”
“此话怎讲?”火琰茫然道。
“因为只有失去了武功,才会赢得皇帝的同情。而同情,乃是爱情的第一步,若是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有了同情,那么爱情还会远吗?”
火琰愣了下,万万没有想到,向来不假以词色的裴玉锵,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而且,虽然她那么正儿八经地对他说着这些话,他怎么本能觉得这只是她的托词呢?
“你这个大胆的女子,居然如此诓朕,你知道欺骗朕的后果是什么吗?”
“皇上会因为这件事而惩罚慕容裴。”
“不,朕会当真。”说着话,皇帝火琰忽然将她猛地拉入自己的怀中,利用身高差的这一点,很轻易地就将她的身子扳的微倾,然后他便要吻她的唇,既然她要等他的爱情,那么他可以立刻给他。
皇帝之情,最是容易得了,天下的傻女人都该知道这一点。
裴玉锵没想到火琰居然会来这一招,只觉得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这气息她是熟悉的,同时也是陌生的,这气息里没有多少温暖,更多的是他负气般的冰冷惩罚,他只是想让她知道,骗他的后果是什么样。
因为火琰用了巧力,使得她动弹不得,只能如同待宰的羔羊般任他吻过来,然而当他的唇刚刚触碰到她的唇时,便觉得一阵剧烈的痛,接着嘴里溢满血腥味儿,原来是裴玉锵发狠咬破了他的唇。
他暂停了下动作,抹了下自己受伤的唇,道:“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然而他并没有打算停下来,又继续吻上去,这次却比之前更加用力,但是就在裴玉锵准备好第二次的攻击,她甚至从怀里拿出了那把天机子的铁扇,就在这时候,发现火琰并没有再吻她的唇,只是狠狠地将她拥在怀中,在她的耳边道:“对不起。”
短短的三个字,令裴玉锵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他在给她道歉?!
大概是感觉到她的震惊和茫然,他又道:“身为皇帝,有错要认,才称得上是明君。慕容裴,我不该那么粗鲁的把你从马车上甩下去,其实我本来以为,你会躲开的。”
感觉到他困制着她的手的力道轻了些,她连忙推开他,借着天色青,她仍是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其实火琰也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觉得二人似近又远,模模糊糊。
裴玉锵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火琰又在阳光站了片刻,忽然,一道神出鬼没的影子出现,不由分说,一把短剑直接往火琰的胁下而去,火琰应变也极快,立刻一个旋身躲开,同时双手成爪,直奔那人手腕,那人及时撤招,往后退了一步。
虽然二人只过一招,却已经探出对方的底细,火琰的武功更加机诡,而对方的武功更加冷硬,二人若是执意苦战下去,怕是谁也赢不了谁。
那人似乎只是想试探一下,就在火琰问出,“你是谁?”的时候,他已经转身,如同狸猫一样,跳下角楼,转眼就不见了。
火琰想到了什么,立刻往楚湘王的房间而去。
他站在门口敲门,里面却没有任何的声音。
火琰于是一脚踢开了房门,只见床幔被打开,楚湘王露出脑袋,睡眼惺松的样子,“谁敢闯老子的房间,不要命了!”
火琰微怔了下,缓步走到他的榻前,道:“是朕。”
楚湘王看看被一脚踢坏的门,还有火琰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顿时有点清醒了,“发生了什么事?”
火琰想了想却道:“没事,你继续睡着。”
说着居然探手抚了下楚湘王的脑袋,似是给予安慰。
楚湘王气得一甩脑袋,“火琰,老子可不是你后宫里的女人!以后不可以用这种动作抚老子的脑袋!”
火琰却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扔下楚湘王在榻上发愣。
门都被踹了,觉肯定是不能睡了,他干脆起身,若是火琰再进来查看的话,一定会发现,他的榻上有一套夜行衣,与之前袭击他的那人所穿的夜行衣是一样的,这套夜行衣被揉着一团,塞在角落里。
楚湘王的唇角闪过一抹冷漠与讥诮,将那团夜行衣塞在床顶天花板的木头间,这才悠哉游哉的出来。
天终于亮了。
降龙镇反而恢复了些许平静,不像夜里那般嘈杂,但是因为来往的商客,还是一派繁忙热闹的场景。
尚霓裳的胳膊刚刚换完了药,依旧缚着白纱。
眉宇间浮满忧愁,走出客栈,看到那辆等待着她的马车,她迟迟不肯上去。
而这时候,裴玉锵也出来了,她面色略显苍白,但身子挺的笔直,整个人像一根冷硬的标杆。
看到这辆马车,裴玉锵似乎也不想上。
尚霓裳不愿与她同行,她又何偿愿与尚霓裳同行?